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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泊舟低聲說了句，“這麽吃驚做什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把你讓給她？養兒千日，用兒一時。爸爸就靠你了。”
    陸泊舟也是看著兒子的表情覺得好玩，便這樣說了一句。
    心存一些逗他的意思。
    孩子小小年紀，家庭就破碎了。就算陸泊舟再有苦衷，他對妻兒的虧欠都是毋庸置疑的。
    要說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兒子，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會想這樣逗他一下。
    哪知陸朝馳特別認真點了點頭，“爸爸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孩子這麽認真，反倒讓陸泊舟的心頭緊了緊。
    陸朝馳小小年紀，表情認真，還歎了一口氣。
    “爸爸，我可以幫你，但你也不要再讓棉棉難過了，好嗎？我不想看到棉棉難過。”陸朝馳說道。
    陸泊舟聲音頓了頓，“她為什麽難過？”
    “你說呢？”陸朝馳瞅他一眼，小眼神裏的幽怨，隔著手機屏幕都不難看出來，“你之前和那個阿姨訂婚的消息爆出來的時候，就連我都難過了一陣呢。”
    陸泊舟呼吸一滯。
    “棉棉雖然不說，那幾天表現得好像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但我知道她難過了。”
    陸朝馳想到媽媽那幾天的狀態，“她畫畫的色調都暗沉了不少，而且還總是會有很短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雖然她不說，情緒裏好像也瞧不出來，但我覺得，她應該是在難過。”
    陸泊舟又沉默了片刻，聽出來孩子話裏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他和徐雅薇的事情不值一提似的。
    有些詫異。
    “聽你這語氣……陸朝馳，你就不擔心我真的和她結婚，給你找個後媽？”
    “你不會的。”陸朝馳說道，“爸爸，我看出來了。”
    “看出什麽了？”陸泊舟挑了挑眉梢。
    “爸爸越是在乎的，就推得越遠，真正被你留在身邊的，都是用來騙別人的。”陸朝馳也不知道為什麽……
    大概是在陸泊舟讓薑棉帶著他走了之後，陸朝馳漸漸有些明白了父親的心。
    陸泊舟啞然，片刻都沒有說話。
    陸朝馳繼續道，“爸爸，以後別這樣了，就算是為了我好，我也不喜歡這樣。棉棉肯定也不喜歡這樣。”
    陸泊舟沉默許久，聲音低啞，“嗯，知道了。”
    結束通話之後，陸朝馳捧著手機啪嗒啪嗒跑出房間去，縮到姥姥和姥爺中間坐著，抱著腿張嘴吃著姥姥喂到嘴邊來的水果。
    “聊完了？”薑棉問道。
    “嗯。”陸朝馳點了點頭，眼睛笑得眯彎了。
    薑棉瞧著他這小眼神，總覺得有詐，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
    到了晚上哄他睡覺的時候，陸朝馳才輕輕摟著薑棉的脖頸。
    聲音軟軟的對她說，“棉棉，你先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薑棉一愣，“這話是從哪兒來的啊？”
    “沒有，我就是覺得……爸爸挺可憐的，受了傷也隻能一個人待著。”
    陸朝馳抬眼小心看了薑棉一眼，“你是不是不願再給他機會了？”
    薑棉笑了一下，“我要是不願再給他機會呢？”
    陸朝馳抿唇想了想，“那你也先不要喜歡別人，等他度過這段時間之後，好不好？”
    薑棉聽出孩子這話的意思，大概是希望她現在不要雪上加霜。
    薑棉對此不置可否，隻覺得孩子的擔心真是沒什麽理由。
    她什麽時候喜歡上別人了？
    活了兩輩子，光一個陸泊舟，便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感情。
    再也沒有辦法對其他人投入這樣的感情了，別說一樣多的感情，就連一樣的感情，都已經沒有了。
    “知道了，快睡覺吧。”薑棉親親他的小臉，“小小年紀，擔心的事兒還不少。我光是照顧你，陪你姥姥和姥爺，還有忙活學習，都已經費盡心思和時間了。哪有別的工夫。”
    聽到薑棉這話，陸朝馳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
    瀾山公館空蕩蕩的房子裏。
    陸泊舟唰一聲撕掉了手上的敷料扔進垃圾桶裏。
    小臂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但是看起來，傷口邊緣有些浮腫，依舊不難看出傷勢的猙獰。
    手機在一旁桌麵上震動著，陌生號碼打進來的，陸泊舟伸出一根修長食指，隨意掛斷。
    沒過多久，又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的電話。
    可以說是很鍥而不舍了，感覺如果這一通不接，也還會有下一通，下下通。
    陸泊舟忖了忖，懸停在紅色掛斷鍵上的手指頓了頓，落到了一旁綠色的接聽鍵上。
    那頭有著短暫的沉默，大概是沒想到陸泊舟會接。
    反應過來之後，急切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
    “泊舟？陸泊舟？！你接了？你終於接電話了！”
    女人的聲音裏再沒了平日裏的優雅從容，聽起來很是急切，天知道她已經給陸泊舟打了多少通電話了，沒有一通能打通。
    哪怕換了那麽多陌生號碼也沒有用，很快就會被拒接並拉黑。
    但她也沒有辦法放棄，因為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嗯，今天心情不錯。”陸泊舟聲音淡淡的，“有什麽事情就說。”
    女人在那頭愣了愣，然後很快說道，“泊舟，泊舟你救救我，救救我家吧，好嗎？求你了！我是未婚妻啊，我不是你未婚妻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徐雅薇的聲音裏已經不難聽出一些歇斯底裏的情緒了。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不是愛我嗎！”徐雅薇的聲音裏，已經帶了些質問的語氣。
    陸泊舟聽了這話，勾了勾嘴角，輕輕笑了一聲，“對。”
    “我愛你愛得要死。”陸泊舟低聲說著，他聲線低沉，帶著笑意，語速緩下來的時候，仿佛無盡溫柔，“所有人都這麽說。”
    “可是徐雅薇，陸家人的愛，值幾個錢啊？”
    陸泊舟低沉的聲音溫柔，宛如情話般說著殘酷的話語，“陸泊臨能為了利益把你送到我身邊來算計我，你就應該知道，我不僅能做出一樣的事情，還能做得比他更好。”
    徐雅薇在那邊，聲音慌亂急切，先前的那些歇斯底裏都努力忍住了。
    “泊舟，泊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陸泊臨逼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算計你的！你原諒我一次吧……求你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