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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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鄭明淮麵前擺長輩的譜,就在崔梓淇麵前擺父親的譜?
    崔梓淇唇邊揚起一抹笑意,嘲諷又充滿戾氣。
    他狂傲不遜:“真把自己當爹了?”
    “……”
    崔繼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下去。
    夏婉看到他臉繃得很緊,眼角還微微抽動。
    想來是氣得狠了,他沒想到崔梓淇會當眾給他難堪。
    “梓淇,在家裏任性也就罷了,這裏是你胡來的地方嗎?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對不起你母親,但那場意外讓你母親連夜離開,連同你的存在都沒有告訴我一點,我想要補償,都不知道上哪兒補償!”
    “梓淇,為了你母親能夠安心,就別再跟爸爸作對了,你傷人總是不對的,跟鄭少道個歉好嗎?”
    崔繼陽壓低聲音,看似在苦苦哀求崔梓淇。
    實則是在以崔梓淇的母親予以威脅。
    隻有乖乖聽話,他才會將崔梓淇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交給崔梓淇。
    這也是崔梓淇在崔家受盡欺辱也要繼續聽從崔繼陽話的原因。
    但這話落在旁人的耳中,就變成了一位慈愛的父親放低姿態請求兒子的形象。
    崔梓淇則是成為那個既任性又不孝的兒子!
    夏婉明顯感受到身邊之人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
    就連握著她的那隻手,也用了力,她隱隱感到疼痛。
    以前也就罷了,崔梓淇不在乎名聲,可以任由崔家人在外肆意抹黑他。
    但現在有她在,她不允許別人對崔梓淇有半點誤解!
    夏婉輕笑,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鑽進崔梓淇的耳中。
    下一秒,少女挽住他僵硬的胳膊,清新又好像帶著甜味的聲音落進他的耳中。
    “是啊小崔,母親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她看向崔繼陽,“是吧,崔先生?”
    崔梓淇十分不喜歡別人提起他母親。
    但是從夏婉口中聽到‘母親’一詞,他竟沒有半分不愉。
    他偏頭看向少女彎唇而笑,她雖笑著,看著崔繼陽的目光卻很冷。
    她好像,在威脅崔繼陽?
    拿他母親威脅崔繼陽?
    為什麽?
    崔繼陽下午時分就讓人查了夏婉,得到的結果顯示。
    夏婉自小生活在夏家,從未離開過臨城,三年前母親去世後,就開始對鄭明淮進行瘋狂的追求。
    她與崔家從來沒有交集。
    與崔梓淇結識也不過在幾天之前。
    她又是從什麽地方知道崔梓淇母親的事?
    難道是崔梓淇告訴她的?
    沒道理啊,就連崔梓淇都不知道他母親的真實身份!
    崔繼陽雙手緊緊握住拐杖上的龍頭,黑漆龍頭上突出的雙眼狠厲,一如隱藏在崔繼陽眼中的情緒。
    這個夏婉,是他所有計劃中,唯一的意外!
    誰都不知道此時的夏婉,已經是個換了靈魂的、帶有上帝視角的人。
    夏婉冷眼看著崔繼陽,“既然崔先生覺得愧對崔梓淇和他母親,那還請你在讓他道歉之前,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說完她看向一旁正在看戲的鄭明淮。
    “鄭少,崔梓淇傷你那天,你讓我到洗腳城給你洗腳對吧?”
    鄭明淮臉上有些難堪。
    讓一位千金小姐到洗腳城給他洗腳,確實不是一個有涵養的男士做的事。
    他是臨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流連花叢之時,對每個女人都紳士大方。
    唯獨對一直以來追求他的夏婉,抱有極大的敵意。
    或許是夏婉太過熱情,讓他一度厭煩,自三年前開始,他就有意無意讓夏婉成為他的專屬仆人,更貼切的說法是專屬玩具。
    他故意讓她雨天給在山上跑馬的他送傘,等她到時,他已經坐了專車離開。
    他故意在酒桌上攬著女人纖纖細腰刺激夏婉,並縱容兄弟對她開顏色玩笑。
    他故意尋求刺激,用各種手段將夏婉的自尊心一點點踩在腳下。
    ……
    他隻對夏婉有這樣壞的心思。
    曾經是厭惡,現在想來,這何嚐不是一種特別。
    隻對夏婉的特別。
    她在他心裏,果然是不一樣的。
    鄭明淮默認,夏婉繼續道:“崔梓淇傷你,隻不過是因為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為,因為他太善良了,不想看著我陷入深淵泥淖。”
    夏婉說這話的時候,痛心疾首。
    鄭明淮和崔繼陽都很無語。
    就連崔梓淇本人,都覺得離譜,善良?
    他偏頭看向夏婉,猛地撞進她飽含深情的雙眸。
    “我和他十五年前就有過一麵之緣,十五年後他又救我出深淵,彼時我才認清自己的內心,對他情有獨鍾。”
    “咳咳……”
    夏婉突然的告白,讓崔梓淇不小心被口水嗆了,捂著嘴低聲咳嗽。
    臉上耳後的紅暈,不知是因為憋的,還是因為羞的。
    夏婉拍著他的胸膛替他順氣,他想躲開卻被她死死按住。
    夏婉看向崔繼陽,“鄭少在你們眼裏或許是個風雅知性的紳士,可對我來說卻是三年的陰影,所以,即便是為自己未來老婆出頭傷人,崔梓淇也有錯嗎?”
    崔繼陽:……
    一個惡性傷人事件,就這麽被她三言兩語轉變成為崔梓淇為愛出頭的舉動。
    他能說什麽?
    為鄭明淮說話,他苦心經營的慈父形象難免不保,或許還會逼得夏婉說出崔梓淇母親的秘密。
    為崔梓淇說話,他又不甘心。
    他隻有沉默。
    鄭明淮沉著一張臉,微皺著眉看著夏婉。
    倒不是生氣,那雙微垂的桃花眼輕動,更像是懊悔。
    “夏婉好歹是夏家的千金,鄭少讓她去給他洗腳,確實不應該。”
    “可夏婉不也去了嗎?她自己犯賤,糾纏鄭少整整三年,鄭少可能早就厭煩她了。”
    “鄭少換女人如衣服,多少女熱前赴後繼追求他,你聽過他對哪個女人惡劣到讓她到洗腳城給他洗腳嗎?又不是出去賣的,我看應該是私人恩怨。”
    “或許崔梓淇早就喜歡夏婉了,但是以前的夏婉喜歡鄭明淮,他不好表白,後來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被別人這樣對待,他也心生怨忿,為愛瘋狂倒也是個爺們。”
    “……”
    周圍低低的討論聲,落到幾人的耳中。
    夏婉非常滿意。
    雖然崔梓淇殺進洗腳城的真實原因不是這個,但為了稍稍挽回崔梓淇的形象,就隻有犧牲一下鄭明淮了。
    誰讓他自己先來挑釁!
    夏之之看著鄭明淮的背影,心間一痛,抬步走到鄭明淮的身邊。
    盛了滿天星光的眼,盈柔地注視著夏婉。
    “姐姐,原來你不喜歡明淮哥呀,你去洗腳城之前那麽興奮,我還以為你對明淮哥愛入骨髓了,早知道你喜歡崔少,當初說什麽我都不會支持你用各種極端的方式去追求明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