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李奕: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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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炮的轟鳴仍在持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響起。
    鮑超終於回過了神來,帶人繼續往城牆下跑去。
    下了城牆,踩著地上的殘肢斷臂向前,他腳上的布鞋不知何時已經被鮮血浸透,黏膩的腳感讓鮑超整個人都不好了。
    轟!
    又是一聲轟鳴,他下意識回頭,隻見衡陽的城門樓又中了一炮。
    黑乎乎的實心炮彈直接灌入樓體之中,瞬間磚石飛濺。
    哢嚓一聲,城門樓的木梁和承重柱前後被炮彈擦中。
    轟鳴聲中,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城門樓直接垮塌下來,變成了一片廢墟。
    好些個清軍士卒來不及逃出,被壓在了下麵,慘叫聲隱隱傳來。
    恐慌在清軍中迅速蔓延。
    “艸踏馬的,賊兵的炮打的也太凶了些吧?”
    “大家快躲躲,這仗尼瑪沒辦法打了!”
    鮑超忍不住一邊罵娘,一邊帶著自己的手下往衡陽城內逃去。
    準備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唐軍打進城來之後再投降保命。
    和效忠大清比起來,鮑超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
    轟!轟轟!轟轟轟!
    重炮的轟鳴還在繼續。
    唐軍的炮群肆無忌憚的傾瀉著火力,很快,衡陽城頭上那幾個清軍的炮位便都被掃平了。
    火炮被炸上了天,炮手們也是死的死傷的傷。
    就連城牆本身也是被炮彈砸成了一張滿是坑窪的麻子臉。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聲響徹戰場,在唐軍重炮群的集火之下,衡陽的一段城牆被轟的垮塌。
    煙塵彌漫間,那段城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高聳立的土堆。
    城牆的土方量就在那裏擺著,即便火炮能將其轟踏,也無法讓那大量的磚石夯土憑空消失。
    自然,垮塌的城牆形成高聳的土堆也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很快,戰場上響起了進兵的鼓令。
    劉永福當即帶隊向著那段城牆缺口衝去。
    “弟兄們,殺啊!”
    “攻取衡陽,人人有賞!”
    “大唐萬勝!王上萬歲!”
    “……”
    就在這唐軍的攻城部隊向城牆缺口發起經過的同時,唐軍的火箭彈也是被再次拉了出來。
    咻咻的破空聲響徹戰場,如同惡魔的低嘯。
    火箭彈拖曳著長長的尾焰落在垮塌的城牆內外,爆炸聲中,轟鳴四起。
    硝煙彌漫,火光閃爍,煙塵彌漫,高聳的土堆後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
    見此一幕,劉永福等人士氣大振,繼續向衡陽城衝去。
    “殺啊!殺清妖!”
    “驅除韃虜,恢複中華!”
    “殺清妖,分田地了!”
    “……”
    呼喊聲中,唐軍的攻城部隊一口氣衝到了土堆前,然後開始攀爬。
    劉永福踩著磚石碎塊,手腳並用的向上爬去。
    在爬到一半後,劉永福等停下了動作,扯著嗓子吆喝道。
    “手榴彈準備!”
    說話間,一群人紛紛掏出了手榴彈,擰開尾部的蓋子,放出拉繩。
    “投擲!”
    劉永福拽掉手榴彈的拉繩,大吼一聲,用盡氣力向著土堆後投去。
    他身後的眾人也是有樣學樣!
    一枚枚手榴彈被投擲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落在了土堆後。
    旋即,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氣浪湧動,煙塵彌漫。
    爆炸聲響起過後,劉永福一群人繼續向著土堆後衝去。
    “殺啊!”
    很快,他們便登頂了,向下望去,隻見到處都是爆炸所產生的彈坑。
    以及一片片的殘肢斷臂!
    抬眼眺望,隻見大量的清軍兵卒正在狼狽逃竄。
    顯然是被炸怕了!
    劉永福等人翻過土堆,殺入了衡陽城內,但並沒有貿然向衡陽城深處挺進,而是向著城門的方向。
    準備要先攻取城門,迎接己方主力入城。
    劉永福帶隊殺至城門內側,迎麵而來一隊清軍準備阻擊。
    “臥倒,射擊!”
    “給老子狠狠的打!”
    一群人聽到軍令,瞬間按照在訓練場上形成的肌肉記憶臥倒在地,然後瞄準前方的清軍,扣動扳機。
    隔著老遠,雙方便開始對射。
    啪!啪啪!
    密集且清脆的火槍射擊聲響起。
    眨眼功夫,清軍便被壓製住了。
    一名名清軍士卒在站著給手中的鳥槍裝填的時候被彈丸命中,身上爆出一團團血花,慘叫著倒在地上。
    不同於劉永福所率的唐軍所使用後裝槍,可以采用臥姿裝填,臥姿射擊。
    清軍那些前裝的鳥槍要裝填卻隻能采用站姿。
    而這對使用後裝槍的唐軍攻城部隊來說,和活靶子也沒多大區別。
    戰場上,對射的雙方一方能夠臥姿射擊,且射速極快。
    一方卻隻能站著當活靶子,且射速很慢。
    結果隻能說是可想而知。
    清脆的槍聲如爆豆般響起,唐軍士卒不斷的裝填開槍再裝填,打出密集的火力。
    前來阻擊的清軍很快便被擊潰,丟掉手中的刀槍,倉惶轉身逃去。
    劉永福等人從地上爬起來,舉著上了刺刀的火槍,大聲喊殺著發起了刺刀衝鋒。
    “殺啊!”
    他們攆著清軍,一路攻下了衡陽的城門。
    伴隨著嘎吱一聲門軸摩擦聲,衡陽的城門被從裏麵打開了。
    旋即,唐軍的主力如同浪潮般湧入了衡陽城內。
    “殺!殺清妖了!”
    入城後,唐軍主力直撲府衙而去。
    衡陽城頭的清軍旗幟被降了下來。
    取而代之,是一麵紅底黑字的唐字大旗迎風獵獵……
    ……
    眼見衡陽被攻下,李奕也是收回了視線,有些意氣風發的說道。
    “衡陽既下,我大唐攻取長沙的最後一塊絆腳石也就算是被踢開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湖南三湘之地,便要盡歸我大唐了!”
    一旁的左宗棠聞言,開口說道。
    “王上聖明!”
    “我大唐天兵所向,擋者披靡,萬眾景從,攻取三湘自是手到擒來。”
    “隻是三湘子弟多才俊,還望王上能夠廣而納之。”
    左宗棠現在是真的有些感慨,唐軍的戰鬥力果然強悍。
    那可是衡陽啊!
    一日不到的功夫,竟就易手了?
    有此強兵在手,何愁天下不定?
    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左宗棠對大唐是越發歸心了。
    畢竟開國從龍之功,名留青史之利,哪個文人能拒絕呢?
    李奕聽懂了左宗棠話中的意思,笑著說道。
    “這是當然!”
    “孤對三湘子弟的才名也是早有耳聞,若能得三湘子弟相助,對我大唐而言,不吝於如虎添翼也!”
    左宗棠的意思無非也就是想讓李奕多給湖南人一點官位,借此來拉攏湖南的士紳,用於穩定湖南地方。
    對此,李奕自然是不會拒絕。
    現在大唐的教育體係還處於萌芽起步的階段,還沒有自己培養官員的能力。
    既然如此的話,那對他來說官位給誰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
    隻要湖南人肯支持他,李奕不介意給他們一點甜頭。
    他又不是洪秀全,因為被科舉打擊的失去信心,連帶著也仇恨上了儒家。
    李奕對儒家雖然也看不上,但還遠稱不上什麽仇恨。
    還有就是,李奕明白咬人的狗不叫這個樸素的道。
    在他培養出可以取代儒家的思想,可以取代士紳階級的統治階級之前,李奕是不會冒然和儒家以及士紳翻臉的。
    不就是官位嗎?
    想要,給你咯!
    語罷,李奕轉頭對一旁的左宗棠和郭嵩燾說道。
    “正巧,我大唐攻取湖南之後,需要官員填補地方職缺。”
    “兩位先生是湖南人,想必對湖南的才俊應該有所了解,之後還得有勞兩位先生幫孤引薦。”
    “隻要是真的有才的,孤定當不吝重用!”
    李奕的態度很明確,你們作為我大唐的自己人,給你們幾個舉薦名額,別說孤不照顧伱們。
    左宗棠和郭嵩燾都是人才,為了讓他們徹底歸心,李奕不介意多費些心思和手段。
    這次給他們舉薦名額便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為此,左宗棠和郭嵩燾哪怕是把自己的小舅子給舉薦過來,李奕都會捏著鼻子認下,該給的官位絕對不會吝嗇。
    隻不過,李奕認為左宗棠兩人應該不會做這樣無腦的事情才對。
    因為李奕給他們舉薦官員的機會,可不光是在給他們好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給他們的考驗。
    左郭兩人聞言,皆是一喜,然後齊齊抱拳說道。
    “王上聖明!”
    “如此一來,三湘上下定然歸心!”
    兩人都有些感慨,在李奕身邊他們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求賢若渴,什麽叫做知人善任了。
    就憑李奕對人才的重視程度,他不做皇帝誰還能做?
    總不能是京城那個連個進士都舍不得給他們的昏君吧?
    就在這時候,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向李奕匯報道。
    “報!”
    “啟稟王上,我軍成功攻取衡陽,衡陽知府李學啟懸梁,衡陽城防營參將王波被我軍生擒。”
    李奕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動,然後詢問道。
    “之前是何人下令殺的我軍使者?”
    通信兵匯報道。
    “回王上,是衡陽知府李學啟。”
    李奕神色一沉道。
    “嗬,怪不得這賊子要自盡,原是畏罪自殺。”
    “傳令下去,將衡陽知府李學啟給孤挫骨揚灰,懸其首級於衡陽城外,祭奠我軍使者。”
    通信兵聞言,當即抱拳領命,然後轉身而去。
    ……
    隨著衡陽城防營參將王波投降,很快衡陽戰事也是進入了收尾階段。
    衡陽清軍在城破之後,紛紛選擇了向唐軍投降保命。
    唐軍迅速控製住了衡陽城防,並開始肅清衡陽城內的殘兵,以求盡快恢複衡陽城的秩序。
    在做完這些之後,李奕才帶人開進衡陽。
    這時候,天色也是剛好黑了下來。
    是夜,李奕正在同諸將商議接下來的用兵路線。
    他迅速做出安排。
    “李以文,這次攻取衡陽的戰事,就是你的第十步兵旅打的主攻。”
    “既然如此,那駐守衡陽,保護我軍糧道的任務,便也交給你了。”
    “此次我大唐北伐湖南,衡陽不光是我軍的後勤樞紐,還是我軍的退路所在,絕不能有任何損失。”
    “可否能夠做到?”
    李奕之所以安排李以文鎮守衡陽,也有他自己的思慮。
    一是因為這次攻打衡陽城,李以文所部就是主攻,已經立下了足夠的功勞。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長沙之戰他們自然也就不用再去摻和了。
    畢竟,功勞不能全讓你一部兵馬包圓不是?
    李奕作為此戰的統帥,自然要一碗水端平,給其他各部一個立功的機會。
    二則是因為李奕對對李以文的能力有信心。
    畢竟這位可是李秀成來著,在太平天國後期和陳玉成並稱為天國雙璧,能力肯定是有保障的。
    將衡陽交給他來駐守,李奕比較放心。
    李以文聞言,當即表態道。
    “王上放心,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若衡陽有失,末將提頭來見。”
    李奕微微頷首,然後又安排起了別的事宜。
    就在這時候,外邊響起一陣通報聲。
    李奕招呼了一聲進來,隻見李梁推門而入,來到李奕身邊說道。
    “啟稟王上,山東方麵傳來急報,太平天國的北王韋昌輝與清妖僧格林沁部在濟南發生決戰。”
    李奕聞言,神色一動道。
    “具體戰況如何?”
    李梁深吸一口氣道。
    “回王上的話,此戰的具體細節還在探查中。”
    “目前唯一可知的是,此戰之後韋昌輝撤濟南之圍,率軍南下兩淮,回返天京,而僧格林沁也未曾率兵追擊。”
    “根據推斷,此戰清軍與太平軍雙方應該都沒占到什麽便宜!”
    李梁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但是,李奕卻是有不同的判斷。
    “不,是太平天國贏了!”
    “山東地處華北平原,地形平坦,適合大規模的騎兵奔馳作戰,濟南之戰若是清軍獲勝,他們豈會不發兵追擊?”
    “豈不聞撤退中的步兵對騎兵而言,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當然了,李奕這也是猜的,他並不確定。
    隻是他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比較大。
    外加此刻唐軍正在北伐,大軍上下的士氣決不能受任何的影響。
    所以,他才會這樣說。
    濟南之戰不管太平軍是勝是敗,在李奕這裏,他們都隻能是勝!
    眾將聞言,紛紛開口附和。
    “王上所言甚是!”
    “清妖不堪一擊,連太平軍都打不過,又豈會是我大唐的對手?”
    “此次北伐,我大唐必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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