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雖說想到了有可能的破解之法，但對於遺跡還有那尊【渦神】所知不多。
    如今時機也不對，當然不可能馬上就衝動施為。
    而這一刻！
    商殃，已是飛升成功。
    當密密麻麻的綠光代碼，徹底湧入他那冰冷的金屬顱腦內時。
    人類商殃，沒了。
    他升華蛻變，已是全新的機械生命體。
    那對於所有血肉生命來說是禁區的區域，無法對他形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隻見他緩緩騰空而起，由某種特殊金屬所化的猩紅披風飄蕩著，氣勢駭人，胸前六顆寶石明顯有著不同的功能效用，閃爍著超凡輝芒。
    而他的頭顱，那一雙機械眼似乎擁有了至高無上的絕對智慧。
    宛如是“真神”、“上帝”一般，注視著所有人，也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刹那間，眾人都隻覺被一道冰冷無情的審視眸光掃過。
    軀體內藏匿著的一些特殊秘密或是變態嗜好，好似都被看穿。
    可商殃，對此並不感興趣。
    他再開口時，聲音中沒有了一絲一毫屬於人類的情感，也包括了驕傲自得。
    須知之前的商殃，作為聖巢天驕，可謂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哪怕自己隻是序列七而已，卻已經不將一眾序列五的前輩們放在眼裏。
    時常直言：諸位都是沒有道途之人，一不小心甚至可能淪為我的實驗品，你會尊重你的實驗品麽？
    他高傲到，無比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但此時的他又與先前不同，他連“高傲”的情感都沒了。
    整個人，就如機械智能人偶，隻不過是智慧、戰力都要強大百倍的特殊人偶。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毫無信息冗餘的陳述：
    “已探明物資存量，符合建立【機械戰兵工廠】的所有條件，開始構建……。”
    “詭域內其他生命個體，無威脅，無價值，可投入第一批機械戰兵進行抹殺……。”
    之前聽到商殃的威脅。
    雙方陣營，都不慌。
    因為那時候的“商殃”還未能徹底飛升成功。
    但此時，完全不一樣。
    隨著商殃話音落下，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被改造而成的機械軍隊，直接從戰鬥狀態，改為生產狀態。
    它們互相融合，眨眼出現了一尊開始噴薄蒸汽的靈能機械熔爐，之後商殃又揮手間，取出了其他的物資，甚至包括了一條隻要有輔助就能運轉起來的【機械生產流水線】。
    至於物資、礦石、燃料等等必須的生產來源？
    太簡單了，就地挖掘。
    於是乎！
    那驚悚但又有著詭異魅力，將死亡屏障區域完全鋪滿的人體旋渦，慘遭破壞。
    在很短的時間內，一座噴薄蒸汽、並時時刻刻都在轟隆隆巨響的兵工廠誕生。
    一尊尊裝備有鏈鋸劍、電刃槍、爆彈槍等等武器的機械戰兵，飛快從流水線上誕生，並開始組成一支極其龐大的軍隊。
    這一幕畫麵，將包括李漁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尤其李漁，他甚至覺得前世那些種田小遊戲的建設生產過程，都沒有這般絲滑。
    其他人，也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顯然誰也沒想到，一場詭域征伐，竟會發展成這樣的態勢，完全被商殃攪了個稀碎，好處將全部由他一人獨得。
    更可怕的還在後麵，當那龐大軍隊漸漸成型時。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強烈之極的死亡威脅。
    都能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偏偏無人可以阻止，連掙紮一下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
    噩耗，很快來臨。
    “開始抹殺，此區域內所有生命個體。”
    “優先抹殺符合以下條件的妖星令主，其為禍星令主，擁有變形能力……”
    當商殃這命令下達，李漁來不及吐槽這廝機械飛升的不夠徹底，竟然還惦記著他的性命。
    那禁區內，超凡大軍如同機械蝗蟲般，撲了出來。
    頓時，雙方陣營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亡危機中。
    盡管這些機械戰兵，單獨一個個體，並沒有強大到可以隨意抹殺他們的地步。
    可形成大軍後，殺傷力完全不同。
    序列六被圍，也一樣要死。
    眾人，各自開始瘋狂逃命。
    不過輪回者一方，並沒有那麽慌張。
    隻見他們對視一眼後，各自哀歎一聲，隨後紛紛道：
    “認栽吧諸位！”
    “支付代價給【輪回天網】，強行脫離此地。”
    “幾次征伐白幹了，還要倒貼出去不少。”
    “時也命也，碰上這麽一個煞星瘋子。”
    在這些話音中，幸存下來的這一位位輪回者們，竟然開始消失在逃命途中。
    那洶湧而來的機械洪流，衝刷了一個空。
    見此一幕，妖星令主們都忍不住大罵起來。
    “這不公平！”
    “妖星令不止是抄襲者，還是弱化版，連幫助令主強行離開都做不到，還說什麽眾神出品，呸，真夠惡心的。”
    “不是不能，是不願意，我們死了，妖星令至多也就回爐重鑄，再次發放而已。”
    “吾命休矣。”
    ……
    輪回者一方付出大代價強行脫身的畫麵，同樣驚到了李漁。
    這知識，他也是首次知曉，同樣也想如其他令主一般吐槽。
    “敢情是其他全抄，就這個不抄。”
    “所以相比起六大正神，一眾邪神全都是摳門貨色，怪不得正麵幹不贏人家。”
    “還有”
    李漁心底動念的同時，也有了打算。
    麵對那洶湧而來的機械洪流，果斷再次吞服一顆【劍丸丹】。
    劍修風采再現之時，他也將妙常小尼姑輕描淡寫的送到了那喚作青女的靈禽祭師身邊。
    一邊出手抵禦那些源源不絕的機械戰兵，一邊則不斷催促二人先付代價，速速離開。
    這畫麵，這反應，看起來可說是毫無問題。
    似乎李漁就是一位坦坦蕩蕩的劍修，一位豪邁義勇的輪回者，而不是那位擁有變形能力的“禍星令主”。
    不過那青女，卻是似有所覺，深深看了一眼李漁。
    旋即便在妙常小尼姑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後者先是露出不舍之色，旋即果決點了點頭。
    也不知做了什麽，二人身影便開始慢慢變淡消失。
    最後時刻，小尼姑則鼓起勇氣喊道：
    “任壽哥哥，你一定要來【水月庵】尋我。”
    “妙常會一直等著伱。”……
    見小尼姑離開，李漁又環視周遭。
    機械洪流仍在源源不斷的衝刷出來，很快將所有沒能及時逃走的妖星令主們，圍成一個個礁石孤島。
    盡管這些序列六、序列七的令主，都各有手段。
    支撐些時間，甚至逃出包圍圈，都不稀奇。
    但最終的下場，都可以預見到。
    死亡！
    如無意外的話，一眾妖星令主將一個不剩，全部殞命於此。
    甚至，包括了李漁，誰讓他也是妖星令主呢。
    不過此時，他卻並不驚慌。
    完全無視了其他令主投來的怪異目光，一道劍芒閃爍後，他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了那禁地之前，始終未移動腳步的“初代不死女”身側。
    此女雖無法進入禁區，但她畢竟是此間最可怕的詭物。
    機械洪流，根本奈何不了她。
    不過同樣的，她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生命禁區高空，宛如真神一樣的商殃。
    一點一點，飄向那遺跡最深處的虛空。
    那裏麵，沉睡著她的母親，一塊渦神的血肉。
    同時，那也將成為商殃的“戰利品”。
    旁人或許無法想象出來，聖巢得到這樣一塊血肉之後能做什麽，是否值得為此進行這麽大的謀劃。
    但看過《至善手劄》，又窺視過聖巢手段的李漁，卻知曉答案。
    值得！
    太值得了。
    “聖巢組織擁有改造一切的能力，包括了邪神血肉。”
    “一旦你母親被其帶走，必將受到極其可怕的折磨，最後還會被改造成某種武器，或是用來孕育血肉機械戰士的生育巢床之類……”
    初代不死女是詭物，身上除了原始惡意之外，並無多少人類女子的痕跡。
    但此時，隨著李漁一句句吐出，她那曼妙之軀竟然顫抖起來，臉上也開始浮現出憤怒、恐懼之色。
    見火候差不多了，李漁最後才緩緩用一種特殊語氣道：
    “前輩！”
    “你也不想你母親被囚禁，被改造吧。”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解決這一切……。”
    “說，你要什麽？”
    “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驀地，初代不死女扭轉頭顱，盯死了李漁。
    先問了一句，旋即又補充道。
    她的讀心術雖然無法看穿李漁心念，但此時他的目的，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猜出來。
    這廝，有法子。
    但沒有立刻使用，而是先來脅迫、勒索一番救母心切的初代不死女？
    李漁與之對視，刹那讀懂不死女眸中含義，但並未喊冤辯解，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前輩，是否讓你母親蘇醒過來，此災就可解？”
    “是否你母親一醒來，就會因為神性本能，而將整個詭域包括前輩你在內，全部吞噬用來恢複傷勢？”
    “母親若是醒來，哪怕是重傷狀態，也可解決這些機械殼子，無法汙染它們，卻可以用虛空漩渦將它們放逐……祂的本能就是吞噬與繁衍，若是醒來必定會將詭域全部回收，包括你們這些外鄉人在內。”
    “有無法子，讓你母親隻醒來一刹那，驅逐完這些主要入侵者就繼續沉睡。”
    “或者，讓祂清醒一下，可與你交流一二？”
    這幾個問題吐出，李漁原以為會得到否定答案。
    可出乎意料，初代不死女還真就陷入了思索，最後點點頭道：
    “有！”
    “祂是被信眾召喚來此傳播福音的，且已經醞釀出了一條全新的【渦神途徑】，雖然最後結局是祂將整個渦國都變成了詭域，但祂是受本能驅使為之，並非是有意的。”
    “若是有渦神信眾，在祂麵前向祂祈禱，並表達願望，祂或許會短暫蘇醒並滿足信眾。”
    “可是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渦神途徑修行者。”
    “我雖然是【不死女】，但真實身份是母親女兒，是源質攜帶者，而不是修行者。”
    “再說即便還有渦神途徑修行者，也無法穿過禁區去往母親身邊……”
    不死女越說，越覺絕望。
    可李漁聽完後，雙眸愈加亮了。
    看了眼已經開始進入虛空遺跡的商殃，李漁連忙湊到初代不死女耳邊道：
    “前輩，實不相瞞，在下有一秘法可做到這些……”
    “隻是要偽裝得好一些，仍需前輩相助，比如給我完整的秘藥、渦神相關的超凡知識和秘辛、或是此途徑的寶物奇物……。”
    話到最後，李漁圖窮匕見。
    沒錯！
    他決定冒險爭命的同時，還想著多得到一些好處。
    雖然哪怕初代不死女不答應，他也一樣會去做，畢竟他要活命，就不能讓商殃得逞。
    李漁原以為，不死女會猶豫一番。
    可誰料他剛說完，初代不死女忽而扭頭，驀地捧住他的頭顱並“吻”了上來。
    還沒等李漁有所感受，極其駭人的一幕出現：
    初代不死女，融化了。
    隻見其嫵媚曼妙之軀驀地化作一條條虛幻水蛭般，鑽入李漁體內。
    “要被寄生了？”
    這景象，直接勾起李漁腦海中不美妙的回憶，差點應激。
    直至下一刻！
    難以想象的大好處，來了。
    他先前提出來的條件，這一刻直接得到了滿足。
    先是軀體，李漁的方士法身在疊加妖軀之術後，本就有些變態，如今更是仿佛吃下了什麽靈丹妙藥般，各種匪夷所思的“超凡特性”被強製性的添加到了他的法身之內。
    比如水蛭分裂、不死特性、魅惑特性等等。
    盡管無法與原版相比，但照樣讓李漁的法身，朝著非人一般的變態轉化著。
    緊隨其後是心魂，各種來自“真神”的超凡知識傳承，直接往他腦海中灌注過來，甚至於其中存在著的汙染，都事前被剔除了一般。
    盡管知識本身，有些殘缺。
    但珍貴稀罕程度，卻毋庸置疑。
    因為這變故這收獲！
    李漁眼膜處，第十一顆真理泡泡刹那充能圓滿，第十二顆跟著閃爍起來，且充能進度直接便躥出去一截。
    同時，李漁也知曉了初代不死女在幹什麽。
    “她在共享【渦神源質】給我。”
    “而且還貼心的去除了汙染，等同於是無代價贈送。”
    “沒想到一頭遠古詭物，為了救母親，會這麽拚。”
    s：卡文嚴重，先一更穩一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