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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周灝跟父母過了個愜意的元宵節。
    周灝也沒讓父母忙活張羅，直接拉出去下館子吃了一頓好的，然後回家一邊嘮嗑一邊觀看元宵晚會。
    今年的元宵晚會遵照了之前的慣例，還是由那位賴導負責編排的。
    這位賴導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軟封殺模式，但這台節目依然還是被保留了下來，隻是換個人臨場指揮而已。
    而這些節目，大部分都是春晚篩選時被淘汰下來的。
    春晚本身的質量就那樣了，被淘汰的殘次品質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整台晚會看下來，幾乎就找不出多少亮點，實在是乏善可陳。
    就連一貫不怎麽抱怨的周建華，都忍不住連連搖頭，“今年這節目，是真的難看。”
    李桂琴打蛇隨棍上，小聲問了一句：“兒子，你以後還有機會上春晚不嗎？”
    “應該有。”周灝淡然自若道：“跟央視翻臉的是孔林，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明確表態過，應該不至於進黑名單。”
    “而且今年這個口碑這麽差，明年肯定得想辦法改一下下，不然真要爛穿了，到時候換了新導演新團隊，我應該還會有機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桂琴喜滋滋道：“有你的節目在那，我們看著都有盼頭。”
    周灝嗬嗬笑了笑，心裏卻默默歎了口氣。
    剛才這話當然是假的，隻是為了安慰父母而已。
    事實上的情況可沒那麽樂觀，今年的春晚的遭遇，就已經證明了那個釘子戶團體的勢力有多強，絕對不是開掉一個賴導就能解決問題的。
    偏偏那位賴導又在這個時候自爆了……極有可能他會扛下所有的黑鍋，讓其他釘子戶安然無恙地熬過這次風波。
    然後，明年繼續大搖大擺地上台表演炒冷飯。
    除非再來一個孔林這樣的鐵血負責人，否則很難清理掉這些不思進取的釘子戶。
    但，希望不大。
    不過周灝也並不苛求，慢慢熬就是了。
    反正年輕呢，最不怕的就是熬。
    等那幫釘子戶挨個進入待機養老模式了，他還正值壯年呢！
    而且今年豫南衛視的春晚，效果也是相當拔群的，不愁沒地方施展本領。
    我還就不信了，隨著地方台春晚的不斷走紅出圈，大褲衩真就能眼睜睜看著無動於衷？
    相比這個，周灝更擔心的還是頑皮貓那邊的問題。
    一個團隊如果出現了心不齊的情況，再大的公司都能給你折騰散了，何況頑皮貓還隻是個小作坊。
    如果不能統一意誌，他就隻能痛下殺手了。
    沒辦法，接下要做的項目實在太大了，三個億的投資啊，糟蹋不起！
    正月十六，陪著父母吃完中飯，他就收拾行李坐上了飛機，下了飛機就直奔頑皮貓工作室。
    看到老板親自駕臨，大家心裏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臉上多少有點尷尬。
    在隨後召開的閉門會議上，周灝也沒有什麽客套話，上來就單刀直入。
    “接下去的3A項目勢在必行，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希望整個團隊內部是齊心協力的，所以我現在給大家一個選擇的機會。”
    “願意一起努力的，那就留下來；不願意做這個項目的，我也不強留，請自便。”
    這話一出來，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這已經接近於翻臉了。
    打從這位老板入局以來，一直都是平易近人很好說話的形象，還從來沒見他展露過這樣的一麵。
    也直到這時，有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好像是有點不太地道。
    在周灝下場之前，整個工作室都已經到了崩潰倒閉的邊緣，負債累累前途晦暗，大家都已經開始準備散夥飯了。
    然後這位新老板過來之後，僅僅隻用了半年時間，就用兩部低成本的遊戲讓頑皮貓起死回生，不但補上了資金窟窿還大賺了一筆，人人都吃得滿嘴流油。
    關鍵從頭到尾，這位新老板都沒有克扣過一分工資和獎金分紅……簡直堪稱模範老板。
    然而現在，他們卻暗搓搓抱團抵製起了老板親自拍板的新項目，就因為這個新項目會有風險……
    “怎麽不說話？”周灝冷冷環視全場，“是不敢說，還是沒人願意退出？”
    依舊是鴉雀無聲。
    一旁的唐勇也是暗暗咋舌。
    這位老板平時不聲不響的，這一生氣還真挺嚇人。
    眼前這個場麵，讓周灝很滿意。
    來之前許淩月就提醒過他，頑皮貓會出現現在的情況，其實根子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頑皮貓畢竟是過繼過來的幹兒子，跟驚鴻這種親兒子不一樣的，不能一味施恩，得恩威並施才能徹底收服。
    但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施恩，並沒有樹立足夠的“威”，這才給了大家可以蹬鼻子上臉的錯覺。
    周灝仔細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待人太好了，有時候就是容易被反噬。
    升米恩鬥米仇啊！
    所以這次來之前，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狠狠立一波威。
    要讓這幫蹬鼻子上臉的混球好好清醒一下——搞搞清楚，這公司到底誰說了算！
    效果是很顯著的，在他的怒氣麵前，大家還是清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的。
    離開？
    開玩笑，頑皮貓最落魄的時候都沒離開，好不容易熬到起死回生蒸蒸日上了，這個時候走？
    怕不是腦子有病！
    “都不說話，那就是都沒意見了？”唐勇這時候也出來明確站隊了，“如果現在都不吭聲，那我希望今後都不要再聽見那些奇奇怪怪的非議了！”
    “我們頑皮貓能從絕境裏爬出來，靠的就是勁往一處使的團結，希望大家都能繼續保持下去！”
    “不就是一個3A嗎？老板作為主投資人都不怕冒險，你們有什麽好慫的？就算最後真虧錢了，還能餓死你們不成？”
    “做人得長點良心，我們能有今天靠的是誰，心裏有點數！”
    作為精神領袖的唐勇都說出這話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多逼逼什麽了。
    而且那句話也沒毛病呀。
    人家上億投資往裏麵砸的，都沒眨眼呢，咱在這糾結個屁？
    幹就完事了。
    萬一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