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因果起，舌動是非生。
    前有虞七夜打趣美猴王，呈口舌之利。
    現有美猴王為他考慮，好心辦壞事，予‘淩天’之稱。
    不過，無妨。
    他雖喜低調。
    但他早已下定決心瞞天過海，金蟬脫殼……
    所以對他而言，影響不大。
    無論是最初的‘天鴉王’，還是如今的‘淩天大聖’，都將成為過去式。
    他會在不久以後，迎來所謂的第二世。
    迎來新生！
    隻是……
    深深的看了一眼美猴王，虞七夜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他呈口舌之利，埋下昔日因，種下今日果。
    美猴王又何嚐不是如此。
    待日後美猴王思緒通透，明悟種種，知曉拉他結拜，乃至予以‘淩天’之名，都不是在幫他，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是坑他。
    那美猴王又當如何？
    本是至交……卻……
    恍惚間，虞七夜看到了一隻雙眼泛紅，仰天長嘯，如同瘋魔的猴子。
    ‘是俺老孫的錯，是俺老孫的錯。’
    ‘你明明知前後，洞天機，可俺老孫一次又一次拖你入局……’
    ……
    越是明悟，越是自責。
    越是自責，越是痛苦。
    環環相扣，魔心已種。
    思緒紛飛間，虞七夜望向美猴王的目光都多了一抹憐惜……
    “猴子……”
    忽然，虞七夜呼喊道。
    “怎麽了？”
    美猴王神色一變，怔怔的望向虞七夜。
    這是虞七夜第一次叫他‘猴子’。
    感覺很正式。
    “淩天，我很喜歡。”
    虞七夜目光閃動。
    他確實喜歡。
    淩天，因他而起，他豈能不喜。
    隻是他有著顧忌。
    可現在……
    隻能說，冥冥自有安排。
    他，注定背負‘淩天’之名。
    我有淩雲誌，亦有伐天心。
    美猴王聽到虞七夜的話，麵露喜色，他還以為讓虞七夜不開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連連的呼喊，美猴王第一時間，起身，吆喝道：
    “走，走，鴉老弟，我們去迎接諸多兄長。”
    ……
    而這時，聽著牛魔王的話語，蛟魔王，鵬魔王還有一個個妖王都是臉色微變。
    他們想說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
    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如今，
    他們隻能
    相視一眼，蛟魔王一步走出。
    “諸位兄弟，皆稱‘大聖’，我這作為二哥的，豈能沒有響亮稱號。”
    “即日起，我蛟魔王，就是覆海大聖。”
    話語落下間，東海為之一震，有著滔天浪花卷起。
    那浪花，直衝雲霄，似要籠罩整個天空。
    “哈哈哈“
    一聲長嘯，鵬魔王展動雙翅。
    “那日後的我，就是混天大聖。”
    此話一出，整個天空都是狂風大作，雲層湧動。
    “吼”
    一聲嘶吼，好似從遠古而來。
    獅駝王，抬手，一座高山緩緩升起。
    在無數妖族駭然的目光中，獅駝王竟是舉起了一座高山。
    “那我獅駝王，就是移山大聖。”
    一個接著一個，虞七夜和美猴王的兄長，盡數高呼，開始自封‘大聖’。
    他們妖力澎湃，氣勢全開。
    驚鬼神，動風雲。
    竟是令不少妖族都掩麵而泣。
    “我妖族，又有大聖了，又有大聖了。”
    “想我妖族沒落許久，如今終是有大聖走出。”
    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呼，無數妖族都是叩首。
    “我等拜見大聖。”
    “我等拜見大聖。”
    宛如海浪一樣的聲音，不斷卷起，令七聖都是有所動容。
    至於虞七夜，隻能說見過大場麵。
    莫說此地十萬妖族。
    就算百萬，千萬妖族，他都會淡然如初。
    畢竟，有著前世記憶的他，可是真的去過演唱會。
    那黑壓壓的人頭，乃至各種呐喊，比之這更甚。
    牛魔王等人盡數趕來了。
    水簾洞，坐不下。
    他們來到了水簾洞外，一個寬闊的地方。
    一張又一張王座，擺放高台。
    諸多妖王各自落座。
    更有無數美酒佳肴，奉上。
    “我說老七，你怎麽突然下界，還自封大聖呢？”
    牛魔王大口飲酒，順勢問道。
    “玉帝輕賢，竟然讓俺老孫……”
    說到這裏，美猴王跳上石桌，開始向諸多兄長抱怨。
    隻是，這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的是一旁的虞七夜目光閃動。
    他在觀察……
    觀察一個又一個妖王。
    也就是他這幾位兄長。
    雖說，他們早已結拜，但虞七夜可從未相信過他們。
    大多狐朋狗友罷了。
    隻是這其中，蛟魔王除外。
    這一位，對他頗有照顧。
    “獅駝王心不在焉，想來自封大聖，對他很有壓力。”
    “獼猴王極為機敏，想必日後見不到了。”
    虞七夜心頭做出了些許猜測。
    看似一起喝酒作樂。
    可實則各懷鬼胎。
    尤其是牛魔王，這個家夥，不知為何供火？
    但……
    “美猴王大鬧天宮之後，牛魔王及其家族控製了號山、解陽山、翠雲山、火焰山、積雷山等地盤，算得上勢力極為龐大。”
    “豬八戒、沙和尚做妖怪時也和牛魔王有來往，碧波潭萬聖龍王和九頭蟲也和他關係很好。”
    “這個家夥，有點像是妖怪裏的黑幫老大老高，有地盤、有組織、有人脈，名聲和威望都是公認的高高在上。”
    ……
    忽然，虞七夜眉頭一挑。
    他察覺到了……
    察覺到了牛魔王些許心思。
    這個家夥可能在借勢，借美猴王的勢。
    雖說牛魔王本身名氣很大，實力不凡，但終究上不了台麵。
    可美猴王大鬧天宮之後，他勢力迅速擴張，甚至成為了妖族明麵上，最是可怕的一尊妖王。
    換種說法，他想自封大聖。
    他一人肯定不敢。
    但有了美猴王在前，他就可以順勢而為，自封大聖，於妖族稱雄。
    大聖一封，再有美猴王日後大鬧天宮，所謂的‘名’，不就來了嘛？
    當然，這隻是虞七夜的猜測。
    興許他的圖謀遠不止於此。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牛魔王絕對是老謀深算，心思不純。
    ……
    花果山這般熱鬧非凡。
    可他們卻不知，他們自封八大聖，卻是震動八方四海。
    上至天庭，靈山，下至地府，九幽，無不震動。
    甚至就連一些隱世之地，都是有了些許動靜。
    “八大聖，可笑，可笑，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二郎神也隻敢稱之為小聖，可你們……”
    一聲歎息，某個古老湖畔，一頭宛如山羊的生物，麵露無奈。
    “妖族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嘛。”
    不隻是他，某個宛如鳥巢的地方，一位老禪師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花果山方向。
    他沒有說話。
    隻是指尖，有著一縷金色火焰湧起。
    若是虞七夜在這裏，定然會瞳孔一縮。
    這火焰，竟然是他化身金烏遺留的太陽之炎。
    “明有八大聖，在暗處的你，又能走到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