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 隻解了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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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110章 隻解了燃眉之急
第110章 隻解了燃眉之急
耳邊不斷傳來將掣咋呼的聲音,閬九川眼皮微微抖動,緩緩地睜開雙眼,對上一張巨大的虎臉。
“你吵死了。”她的聲音嘶啞,撐著胳膊,掙紮著從床榻上起身,胸口處一陣撕裂感的麻木脹痛,這是法力耗盡又未曾恢複過來的症狀。
將掣鬆了一口氣,道:“嚇死虎了,我都以為你要掛了,快些再吞些藥吧。”
閬九川渾身發軟:“我這是暈了多久?”
“也就半個時辰左右吧,他們也請了大夫給你看過,說你虛弱得厲害,是氣血雙虧,外強中幹……別惱,我就是轉達大夫的話。”將掣退後兩步,道:“你這身體,誰看了說是好的,那都是騙鬼的。”
也不對,鬼也騙不了,沒聽那啥萬鬼娘娘喊她短命鬼麽?
閬九川冷哼:“但凡你強一點,都不用我連戰這兩隻母子鬼,也就不用耗盡法力。”
將掣有些心虛:“我隻是一團靈識,我要是有實體有法力,我能上天入地,戰無不勝……”
好的,這話它自己都吹不下去了,當初渡天劫失敗是有理由的,不夠強!
閬九川嗬的一聲,那笑聲含著譏誚。
有腳步聲傳來,很快有人轉過屏風,看到她坐著愣了下,險些丟下手中的藥碗:“姑娘醒了,你可嚇死婢子了,嗚嗚。”
建蘭疾步衝了過來,把藥碗放在一旁,雙眼通紅,儼然是哭了一場,那張臉也是蒼白的,眼神藏著驚懼和後怕。
“我沒事,叫你別跟來,嚇到了吧?”
建蘭哽咽著道:“婢子不跟來,都不知道姑娘做的是如此凶險的事。還有,婢子不來,您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太孤獨也太可憐了。
閬九川怕她哭,道:“我隻是力竭,無大礙。”
建蘭不敢頂撞她,隻是端過藥碗,道:“這是補中益氣的參湯,是遊鶴先生遣人送來的百年人參,婢子親自熬的,姑娘快喝了吧。”
閬九川接過來,一口飲盡,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問:“這裏是何處?扶我起身,這事還沒完呢。”
建蘭的臉色又白了,難道還要鬥法斬鬼?
她沒看見那情景,卻是看到了歐府那些被陰煞氣衝撞了的仆從,臉上都覆蓋著一層不祥的黑氣,光靠近她們,都覺得手腳冰冷,通體發寒。
更不說,閬九川一個好好的人,來歐府一趟,最後竟躺在了床榻上,被大夫批了個壽數無長的結果。
建蘭滿臉沉痛,道:“姑娘,府中定然不會短了您的嚼用吃喝的。”
所以您大可以不用那麽拚,如府中的其他小娘子一般,當個千金貴女就行了。
閬九川愣了下,勾了唇,道:“你不懂,這是我的命。”
建蘭心頭發梗。
眼看閬九川抖著手掀被子下床,她連忙上前攙扶,剛站定,歐洛中就趕到了,在他身邊,還有他的老妻歐夫人。
二人見她醒來,均是滿臉喜色,疾步上前,二話不說就衝她跪下。
閬九川嚇得後退一步,稍稍避開:“你們作甚?”
“九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們一家老少,你的大恩大德我們銘記於心,長生牌,我們也會立起來,日夜供奉。”歐洛中率先磕頭。
歐夫人也是眼睛帶淚,雙手抵在額頭前,鄭重拜下。
她不但救了她的女兒,還救了兒媳和孫兒,就衝這三條命,就值得她行這個大禮。
閬九川沉聲說道:“你們先別忙著磕頭,這事還沒完,我也隻是解了令千金的燃眉之急,她本人的事,算不上是解決了。而且,我要的東西,到時候你們別用掃帚趕我出去就好。”
夫婦二人心中咯噔一下,彼此對視一眼,有些凝重。
……
閬九川所在的廂房就在歐家小女兒旁邊的小院子,一行人來到歐淼楠的屋裏,本是一片狼藉的院落早已被拾掇好了,歐淼楠躺在床榻上,額頭還貼著閬九川的符。
歐洛中道:“你還沒醒來,我們也不知該如何,這符也一直不敢掀,是以淼淼也不曾醒過。”
閬九川便道:“她的身體被惡魂附過,神魂受到驚嚇,並不安穩,我的這道符乃是定魂擋煞符,能使她安生在自己體內,也不會被別的孤魂野鬼瞅到機會而趁機附身。”
原來如此,歐洛中扶著老妻,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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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九川上前把符掀了,把那符放在床頭,仔細看向歐淼楠,薄唇微抿。
屋內陰氣猶未散盡,孩子躺在厚厚的錦被裏,小小的一團。
這孩子不過十二,卻已曆了一個生死劫,乃是曾有人舍得用功德修為護她周全,替她謀得一線微妙生機,這從她的生辰八字從不對外人言,直到十二才可說,那是早已算出她這一輪之齡,會有生死大劫?
閬九川拿起她的手腕,那手腕纖細無肉,十分瘦弱,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更是惹人憐愛,因為惶惶不可終日,擔驚受怕,受盡體質帶來的痛苦折磨,所以她看起來和自己這身體一樣孱弱。
她翻出判官筆,經了一場惡戰的玉骨符筆,越發通透,和腰間的帝鍾一樣,比之前要熾目不凡。
閬九川拿著符筆,在歐淼楠的額頭上輕點了下,她如今法力尚未回籠,大動作不便動,隻能先讓她醒來,以免這神魂久不清醒,便是在其位也茫然無盼,自己禁錮自己,不願醒來。
“歐淼楠,該睜眼醒來了。”
歐淼楠眼皮一抖,眼珠子在皮下滾動,手腕內關處像被銳物一刺,她甚至微微一顫,緩緩地睜開雙眼。
“醒了醒了。”歐夫人激動地抓著夫郎的手臂,眼中淌淚。
歐洛中也是眼睛濕潤。
歐淼楠睜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帳麵,又聽見娘親的聲音,緩緩扭頭,先看到的,卻是一個像是蒙了一層迷霧的小娘子。
可是,她分明看清了那小娘子的麵容,和她四目對視。
這一對視,歐淼楠突然就生出了滿腔的委屈,那因為體質而帶來的惶恐害怕,從來不敢家人發作的委屈和控訴,在閬九川麵前,全部化為淚水無聲滾落,沒入枕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