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當我收到奶奶死信息跪在搶救室外時，跟曾經跪在地上看著小冉離開時一樣。
    絕望！
    惶恐！
    彷徨！
    小冉死了！
    奶奶也死了！
    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
    考大學嗎？
    可能吧！
    起碼算奶奶意願，可我真有繼續上學費用嗎？奶奶親人會幫我嗎？
    顯然他們不會的！
    在收到奶奶死消息後他們前來把奶奶接去火葬場，奶奶生前屬於辦公人員必須遵守回家規定選擇火化，同樣如此也能享受國家補貼一千元以及少量喪葬費，這些費用全花費在奶奶的葬禮上，起碼那些親屬這麽跟我說的。
    奶奶侄子跟我說：“你也不小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這個房子就留給你也算你奶奶留給你的遺產，補貼錢已經全花了。”
    說著他從兜裏取出兩千塊錢遞給我：“這兩千塊錢是我們給你湊的、以後就隻能看你自己。”說完他深深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提及上學費用，我也沒說，我知曉他們不欠我也沒有理由對我好、我更沒理由要錢。
    房子！
    寂靜！
    我獨自在屋裏躺在炕上、外麵下雨啦！很冷！很黑！我莫名有些恐懼。
    不是怕黑！
    而是怕孤獨！
    舉目四望我仿佛看不見任何人、我的世界大門正在緩緩關閉。
    咚！咚！
    外麵傳來敲門聲。
    很大。
    我沒起身開門依舊處於無意識狀態。
    嘭！
    門硬生生被推開，同時一道熟悉聲音傳來：“這才幾點就睡覺”
    我抬頭看去就見秦江帶著兩個人進來，他們三個人身上都有點濕漉漉，明顯頂雨來的，見我愣愣在炕上不說話，秦江打開燈罵罵咧咧：“瞅啥、大晚上睡不著三缺一、找你來湊個局、快點起來玩！”
    我被他們硬拉著起來玩牌，我玩的心不在焉、秦江不斷跟我說話。
    說學校裏麵趣事！
    說幾個堵我的青年被揍且被開除！
    說
    我記不清了！
    但我記得他早上走的時候把我家菜刀、剪刀、鐮刀全拿走了、說他有用。
    同時讓我馬上去上學！
    我去了！
    畢竟
    那是奶奶遺願！
    我渾渾噩噩去上學、老師講什麽我有點聽不進去、成績也在飛速下滑，但我並不在乎：反正明年也沒錢繼續來。
    我的路線再度固定！
    家！
    學校！
    兩點一線！
    我也跟機器人般木訥完整任務，期間秦江經常找我說話依舊他說我聽。
    他說：“小飆、你咋長這麽高、比我高半個頭！以後跟我混吧、保證吃香喝辣。”之後每天他都給我買飯並且讓我必須吃。
    他說：“小飆，你腳多大號的、啥？四十九號？我以後叫你四九得了！順口！”之後我就有四九外號。
    他說：“以後咱倆就是兄弟、兄弟你懂嗎！就是比親人都親的存在、手足！”
    親人嗎？
    我並沒回應！
    秦江跟小冉說的聰明人很符合、對我也非常好、可他跟小冉、奶奶全不同、他有家人、有人生、兩人怎能成為親人。
    冬天！
    屋裏越來越冷。
    以往長時間奶奶已把火炕燒上讓屋裏無比熱乎、我會躺在炕上聽著外麵陣陣雞、鴨、豬叫聲書寫日記，但現在萬籟俱寂炕上冰冷，我卻沒有任何要起來燒火的意思。
    涼炕我已睡很長時間，但刺骨的寒冷並未讓我生病、反而依舊壯碩。
    翌日清晨！
    我被餓醒，很正常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正經吃飯，今天本也不想吃。
    但看看日曆：
    128號！
    我的生日！
    準確說奶奶把我接過家日子，奶奶跟我說：“孩，以後每年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從那一年起：
    每年今天奶奶都給我做魚吃，她說吃完魚就年年有餘、以後能過上好生活。
    魚！
    吃魚！
    我在偏房尋找到撈魚罩網拿著出門，對！我打算自己抓魚、買魚沒錢。
    一路上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
    “這不就是老衛小子嗎？長的又高又壯，就是樣貌有點差強人意。”
    “這之後找對象得老費勁。”
    “找對象？以後咋活都不清楚呢，自從老衛去了這小子就心不在焉，我前兩天眼睜睜看著他走走道差點掉溝裏去。”
    “可憐孩子”
    他們對我全露出心疼神色，但也僅如此沒人真能為其做什麽，即便人在心善可沒人會平白無故養別人孩子。
    正所謂：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何況我長的並不討喜且是男生，而且現在年紀也非光給其吃口飯就行，我並未理會周圍人議論，拿著網直奔東河位置，那裏是蓮花鄉為數不多水源地。
    “江哥！這個窟窿裏魚多、我好像看見條大的，我撈”
    “奶奶的，這些魚都挺聰明看見人都不往窟窿位置出來、我艸”
    “把魚都往窟窿位置趕”
    “好嘞”
    秦江以及三四個人正在東河抓魚，鄉下孩子在冬季農村抓魚絕對有趣，隻需要砸出個冰窟窿，魚就會缺氧浮出水麵，此時隻要用抄網一撈就能撈到大魚，當然這種樂趣未持續多少年，等智能手機徹底流行，特別某鬥、某快出現讓童年人的樂趣徹底發生改變。
    同時環境問題也讓河裏魚大量減少，就算有興趣抓魚的也很難在抓到。
    幾人齊心協力：
    “前麵出來了”
    “天賜！左邊有個大的快撈”
    “這條得七八斤啊真肥這玩意烤著吃肯定好吃”
    很快秦江幾人收獲滿滿、旁邊水桶裏已有幾十斤魚，就算在2011年也算大收獲。
    等捕撈完畢。
    秦江看著滿桶魚道：“等會拿條烤著吃，再一人拿條回家、剩餘去集市售賣。”
    “好嘞！”
    沈天賜等幾人點點頭。
    突然沈天賜目光定格在遠方：“霧草？那邊好像有人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