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戰前夕(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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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盡管已經很晚了,但塵依舊還沒有睡去。他盤膝端坐在床鋪上,周身奇異的力量在圍繞著他律動著。
他正在嚐試重新喚醒自身被封印的力量!
原本他是完全無法感應到自身被封印的力量的,但就在今天,他嚐試淨化龍之淚時,他感覺到了與自身力量那一絲久違的聯係。
很微弱,弱到他都不得不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的地步。
直到晚上遇到溫迪,他拜托自己幫忙淨化他收集在身上的龍淚時,那種感覺再度出現,他才確定那不是幻覺。
盡管這讓他心中對於這種能被自身力量淨化的深淵力量的疑慮更甚,但這對當下的他而言,毫無疑問是個好消息。
不論是為了找回汐,還是為了找當初的白發神靈複仇,他都必須想辦法拿回自己的力量。
良久,塵無奈地長歎一聲,睜開眼來。
聯係太微弱了,如風中殘燭。
別說是借它重新喚醒力量了,隻要自己稍不注意,隻怕這點聯係就會重新斷開。
“要是,能有更多的深淵力量……”
塵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在提瓦特的土著們看來,絕對是十分危險,甚至是瘋狂的想法。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琴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塵的神色動了動,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鋪,沒有驚擾到熟睡的小派蒙。
隨即,他打開臥室的窗戶,翻出去,爬上了房頂。
月光下,正是如輕風般自由的吟遊詩人,正在奏響悠揚的曲調。
聽到身後的聲音,他停下演奏,回過頭來。
“哈哈,我在嚐試熟練一下天空之琴的演奏,吵到你了嗎?”
塵搖了搖頭,走到他的旁邊坐下,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伸出房簷,輕輕搖晃著。
“正好,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聊一聊,你覺得呢?”
“唉。”溫迪輕歎一聲,坦然地道:“你問吧,我會如實回答。”
…………
…………
“話說,熒,正常人醒來後,發現自己力量被封印了,應該都會想辦法要解開封印吧?怎麽好像遊戲裏的你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空隨口問道。
熒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代入其中思索了片刻,緊接著,她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有些僵硬,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呃……這,這個,那個……”
看她這眼神閃躲的模樣,空也隨之一怔,他就隨便問一下,熒怎麽……
念頭剛到這裏,空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以他對熒的了解,真相隻有一個,她,忘了……
甚至可能不隻是忘了找回力量,要是熒真的去了提瓦特,可能會在相當一段時間裏,被花花世界眯了眼,連他這個哥哥也一起忘了……
“唉……有你這樣的妹妹,可真是我的‘福氣’啊!”
…………
…………
翌日,千風神殿。
“嘭!!”
伴隨著最後一記淩厲的攻勢,暴動的遺跡守衛轟然倒下,塵與帶隊的琴雙雙鬆了口氣。
“諸位,散開搜尋,把散落的淚滴全都收集起來。務必注意,千萬不要貿然觸碰,這些淚滴非常危險。”
隨著琴一聲令下,一起來的小隊成員迅速分散開來,在神殿遺跡各處搜尋起其中散落的龍之淚來。
塵和琴兩個主戰人員沒有加入搜索,而是站在原地,一邊警戒,一邊恢複著剛才戰鬥的消耗,靜靜等候著小隊成員的搜尋成果。
對於琴會加入這次行動,溫迪、塵以及派蒙三人都未曾料到,當時在天使酒館見到她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迪盧克對他們產生了懷疑,直接把他們給出賣了。
所幸,迪盧克隨即向他們解釋了,琴隻是以私人身份來幫忙的。而琴本人也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會追究他們盜取天空之琴一事,三人這才如釋重負。
“呼——,總算解決了”小派蒙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一副被累到了的模樣,盡管實際上她幾乎全程什麽都沒做。
“你不是什麽都沒做嗎?”塵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
“哼,心累也是累啊。”小派蒙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回應道,“而且,一想到我們在外麵辛苦搜尋,那個賣唱的酒鬼卻躲在晨曦酒莊裏偷懶,我就生氣。”
“好了,溫迪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塵忍不住為溫迪辯解了一句。
經過昨夜的溝通,他已經對溫迪的情況有了充分的了解。
怎麽說呢?這位風神自醒來之後的經曆,隻能用倒黴透頂來形容。
如今的風神巴巴托斯,剛剛自500年的沉睡中蘇醒,還沒來得及恢複自身的神力,蒙德雜亂的微風就為他帶來了自己眷屬遭遇深淵侵蝕,危在旦夕的噩耗。
好不容易避開深淵教團的視線,找到機會安撫住了東風之龍。結果,卻被誤入的旅者,破壞了難得的時機。非但沒能幫到東風之龍,連自己也不幸遭到了深淵力量的汙染。
然後,還沒來得及等他緩口氣,被毒血折磨的眷屬,便向蒙德發起了侵襲。溫迪這下又不得不硬扛著汙染,強行動用剛剛恢複不多的神力,幫助旅者擊退特瓦林。
一番波折下來,自身神力非但沒有恢複,反而還徹底見底了。以至於堂堂風神,解決自身一個小小的汙染。都不得不前往風起地,借助故友留下的力量。修複一把天空之琴,都必須費勁地到處收集龍之淚。
可以說,自溫迪醒來之後,倒黴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真的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聽得塵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這家夥,確實太倒黴了些。
而此時的溫迪看似在偷懶,其實也不過是想抓緊時間恢複一些神力,好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危機。
溫迪或許平日裏不著調,但在這種眷屬危在旦夕的節點上,哪裏還有心思偷懶摸魚啊?
“哼!你還為他說話。”小派蒙小手往胸前一抱,有些不高興了,“我們當初遇到那家夥的時候,可是差點就……總之,派蒙不喜歡他。”
塵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改口去哄鬧脾氣的小東西。
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琴麵上不禁露出柔和的笑意,心中也隱隱有些羨慕。能有一個形影不離的夥伴,隨時可以陪自己說話,的確令人豔羨。
見隊員們還需一段時間才能完成搜尋,琴猶豫片刻,開口道:“旅行者,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塵稍感意外,但看琴神情嚴肅,他略作遲疑後,還是點了點頭,道:“請問吧,我會認真回答。”
琴微微頷首,輕聲問道:“能否告訴我,你為何願意如此竭盡全力地幫助蒙德嗎?”
這的確是她心中的疑惑,雖說塵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皆是在助力蒙德化解危機,可她實在想不明白,並非蒙德人的塵,為何會這般不遺餘力地伸出援手?
隻是因為安柏嗎?
並非是她不願相信塵,隻是身為代理團長,她肩負著自己的責任,對於涉及蒙德安危的諸事,她都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心。
琴的問題,沒有出乎塵的預料,他斟酌一番,直視著琴的目光,回答道:“原因有兩個,其一,溫迪在事後,肯定有能力支付給我想要的報酬。至於另一個原因……”
他側過目光,看向遠天的薄雲,悵然道:“或許是我也不願見到,摯友與夥伴、英雄與民眾,不得不反目成仇的那一幕吧……”
曾經生死與共的夥伴,最後不得不拚個你死我活,他恍惚記得,這樣的事情,他也曾經曆過……
塵的回答,讓琴感到有些意外。若單從利益角度考量,塵給出的第一個理由無疑更為可信。但琴心中的直覺卻告訴她,後一個原因,或許才是促使少年付諸行動的主要原因。
凝視著少年那張還略顯稚嫩,卻近乎完美的側臉,琴仿若從那雙澄澈的眼眸中,窺探到了與這年輕麵龐全然不相符合的久遠與滄桑。
莫名地,琴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一時間,竟是不敢再直視麵前的少年……
…………
按照出發之前定下的約定,各小隊分散開,各自負責一片區域的搜尋,事後統一返回晨曦酒莊匯合。
塵和琴他們這一組,算是前往的地方距離最遠,相對也最為危險的一片區域了。故而,當他們抵達晨曦酒莊的時候,其他小隊也基本都回來了。
琴和派蒙熱情地與其他小隊的人打著招呼,塵卻是微微低著頭,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憂慮之色。
“嗯?塵,你怎麽了麽?”
琴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關切地問道。
精神分散的塵沒有注意到琴在不知不覺間改換了對自己的稱呼,隻是對著她搖了搖頭,輕笑道:“沒事,不用擔心。”
事實上,是他在回來的途中,隱約感覺到了暗中似乎有人在窺伺他們。
對方隱匿得很好,他之所以能夠發現對方,還是因為他昨晚為了感應自身的力量,將五感放大到了極致。
這種放大就像受熱膨脹的皮球一般,想要恢複回正常水平,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他的感知會比平時要敏銳得多。
而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那暗中窺伺的人身上的氣息,來自深淵。是深淵教團的人。
也就是說,如今深淵教團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行動,那麽接下來喚醒特瓦林的行動,隻怕還會平添枝節啊。
………………
………………
摘星崖,天朗氣清。
站在懸崖之頂,在這片廣闊無聲的寂寥之地,隻能聽到呼嘯的海風,在經年不斷為這處場景演奏著持久的背景音樂。
這裏,便塵等人最終商議選定的,召喚特瓦林的地點。
“那麽,準備好了嗎?塵世間最好的吟遊詩人,要開始他的演奏了!”
溫迪對著幾人輕笑一聲,隨後手持天空之琴,一步步走到了懸崖邊上,在身後幾人的注視下,開始了他的演奏。
“叮,叮,叮——,咚!咚!!”
琴音初起,空靈悠揚,如潺潺溪流喚醒天地萬物。慢慢地,溫迪手指靈動,曲調漸趨激昂,仿若洶湧海浪衝擊崖壁,向著遠方擴散而去。
溫迪的琴音很動聽,但此時的塵幾人卻是無暇聆聽這場演奏。他們或是擔憂、或是警惕地盯著四周,隨時提防著風魔龍的到來。
可是,直到溫迪的演奏結束,摘星崖的海天之間依舊是一片平靜。
就在琴和迪盧克以為召喚失敗了的時候,塵像是感覺到了神明,目光瞬間看向懸崖邊上。
下一瞬間,崖頂之上狂風驟起,青色的巨龍從懸崖之外衝天而起,極速飛行帶起的風勢,吹得在空中東張西望的小派蒙翻滾著倒飛而出。
“哇啊啊啊!”
派蒙一陣驚叫,所幸塵及時將其抓到了懷裏,避免了她被徹底吹飛。
琴和迪盧克雙手擋在身前,抵擋著狂風的吹襲,他們的眼中都滿是驚訝之色。
竟然真的把東風之龍給呼喚過來了?!
直到特瓦林出現之前,他們對於溫迪的計劃都還是心懷疑慮的,但此刻,這份懷疑徹底消失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是嗎?可為什麽你的眼中,依舊保留著對這首曲子的懷念呢?”
特瓦林:“……”
後麵的琴幾人緊張地看著一人一龍之間的溝通,如果可以,他們也都希望事情能夠得到和平解決。蒙德已經經不起繼續折騰了。
但,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的人,顯然不會允許事情就此結束。
憑借著此刻敏銳的感知,塵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常,身形一閃,直接朝著溫迪衝去。
“嘭!!!”
一聲轟鳴的爆炸聲在懸崖邊炸響,從特瓦林背後激射而出的冰爆球撞擊在了塵展開的風壁上,炸開的衝擊引起懸崖一陣劇烈的震動。
“桀桀桀,別被他騙了,可憐的龍。你已經與蒙德為敵,回不了頭了!”
深淵法師的法杖閃爍著瑩瑩紫光,引動這特瓦林體內的毒血。在言語與魔法的雙重蠱惑下,凶厲的戾氣逐漸占據龍的雙目。
“特瓦林!”溫迪著急地大喊。
已經來到溫迪身前的琴和迪盧克也是眼眸一凝,就打算衝上去阻止深淵法師。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哄——”
特瓦林扇動龍翼,將衝上來的兩人吹回了地麵。
“巴巴托斯,這些人,是和你一起……來獵殺我的嗎?!!”
巨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吹散了幾人的最後一份期望。
“不是的!”溫迪著急解釋,但已經無濟於事。
“啪!”塵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撫住了他心激動的情緒。
“無論如何,先將他留下來吧!好不容易將他找出來,總不能再讓他跑了!”
“好!”溫迪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了天空之琴。
摘星崖頂,西風與東風對峙,一場大戰,已經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