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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武神向楚子航伸手，仿佛在接引英靈離去。
    楚子航沒有猶豫，他翻身跳進車內，和後座的路鳴澤坐在一起，按刀抓緊時間呼吸，直到青色的鱗片重新鑽回皮下——隻差一步他就要控製不住沸騰的龍血了。
    看到路明霏的瞬間楚子航忽然意識到了，他是複仇的幽魂，是向神揮刀力求戰死的怪物，但路明霏不是。
    此刻路明霏死死抓著方向盤，弓著背，像是炸毛的貓，油門一腳到底顯得異常生猛——然後直接撞在了防護欄上，把幾名黑影頂在防護欄上尖聲厲叫。路明霏爆了句粗口，手忙腳亂地換擋打方向盤，連續反複幾次碾壓後，邁巴赫終於開出了包圍圈，沿著大道疾馳而去。
    她看起來高度緊張，甚至有些應激。
    作為學長，楚子航覺得自己有義務把路明霏安全送出去。這讓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個男人的心態了。
    何況那個男人……聽起來還沒死，至少沒變成死侍，這讓楚子航稍微有些欣慰，滿腔的怒意也削減了幾分。
    帶著奧丁的烙印，他遲早還會回來的，等到那時再做最後的了斷吧。
    孤身一人的，最後的了斷。
    在他們的身後，奧丁舉矛向天，天空中烏雲滾滾，不斷地有雷電砸在矛頭上，矛頭變得閃閃發光，像是某種晶體。
    “來了來了，別分神姐姐，搞不好真的會死的。”路鳴澤正襟危坐，甚至有些不滿地白了一眼楚子航。
    “我知道我知道，昆古尼爾！必中之矛！”路明霏咆哮，高速行駛中風灌進破損的車門呼嘯如鬼嚎，她必須扯著嗓子喊才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乃至蓋過自己的恐懼。
    路明霏感覺自己真是瘋了。
    沒事湊什麽熱鬧，被關在高架橋上和奧丁玩大逃殺的體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楚子航看了一眼後方，伸手去拉車門，手背上青色的鱗片重新浮現出來。
    “坐下！”路明霏很暴躁。
    這個亡命之徒的邏輯永遠那麽簡單，全力以赴，不留退路。
    “你不是……還要和你爹見麵嗎？”路明霏咬牙切齒，“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我們能跑掉的，能跑掉，不會有人死……”
    邁巴赫背對死亡，向著命運的歧路衝鋒。
    而死亡，擲出了那支矛，輕柔地像是吹出了一片落葉。
    ====
    昆古尼爾命中率(固定加成90
    ROLL : d10+90=d10(7+90=97
    路明霏的閃避(bck&nl全圖掛+40
    ROLL : d60+40=d60(32+40=72
    ====
    路明霏的眼前有無數條線。
    線與線糾纏著，抖動著，連向夜色深處的某個方向，代表著其中一條路。那是來自Bck&nl的提示，屬於路明霏的言靈。
    即使是迷宮般的青銅城，路也是存在的。
    但是眼前的每一根線，最後都搭在了一條紅色的線上，那根紅色的線彎彎繞繞，一路連到背後。
    ——昆古尼爾的矛尖之上。
    昆古尼爾已經擲出了，它正迅速地逼近，但是寂靜無聲，像是雨中的一根銀針。
    算不出，看不到，躲不開。
    即使已經作弊開了全圖掛，但是四麵八方到處都是敵人的成型部隊，遊戲到了這個程度，還能做的不過是打出GG然後自爆。
    “或者順著網線把對麵找出來揍一頓。”路鳴澤評價，“打不了線上還能打線下架嘛。親，代打服務限時優惠哦～”
    “閉嘴！”
    路明霏艱難地喘著氣，心跳幾乎和時速表一樣快。後座的楚子航倒是呼吸綿長心跳平穩，好像老僧坐定。
    片刻後楚子航睜眼，村雨出鞘，龍血再度沸騰！
    與此同時，車窗玻璃碎了。
    時間的流逝速度忽然變慢，路明霏能清楚地看見鋼化玻璃飛濺如雨，以及玻璃碎屑中那支矛的軌跡。
    那隻矛射向的是——
    ====
    1～5、路明霏
    6～9、楚子航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10=10
    ROLL : d2=d2(1=1
    ====
    1～3、兩個一起，誰也別想逃，無論何種規避代價都會x2
    →4～6、路明霏，當前社會身份被清空
    7～9、楚子航，十五歲之後的記憶被抹殺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4=4
    ====
    是她。
    矛尖指向的是路明霏的後心。
    怎麽真衝我來了？躺著也中槍啊？路明霏無力吐槽。
    楚子航的刀很快，即使放慢了速度，也在車內帶起一陣激烈的罡風。然而刀鋒劃過長矛，仿佛擊碎水中的倒影般蕩起波紋，形似樹枝的長矛紋絲不動。
    固執而堅定地向著目標掘進。
    “交易嗎姐姐？”路鳴澤幽幽地說。
    路明霏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搖了搖頭。
    不。
    矛尖刺入座椅後背，皮革的撕裂聲刺耳折磨，仿佛死亡在磨它的刀。路明霏很害怕，但是她更害怕自己會失去什麽。
    麵對死亡，路明霏比自己想象中更鎮靜。
    就這樣吧。
    在十九歲生日那天，在自己還是人的時候，結束她荒謬的一生。
    路明霏閉上眼睛。她聽到路鳴澤歎息。
    “姐姐，這樣可不行啊。不過誰讓我是你唯一的家人呢……僅限這次哦。”
    一雙臂彎輕輕地環住路明霏，撫平了她的恐懼。然後，他們被昆古尼爾一同貫穿。
    .
    叮。
    電梯門打開。路明霏呆呆地看著楚子航走進電梯，手中是一份文檔袋。
    胸口殘留的幻痛還在，但是雨聲和死亡的壓迫感都離去了，她的呼吸正常，全身上下也沒有少一塊肉。
    楚子航看起來也很正常，身上看不到明顯的傷口，隻是氣質看起來更高冷了。
    路明霏有些茫然，“師兄，我們怎麽回來的？邁巴赫呢？高架橋呢？奧丁呢？這份文檔……你什麽時候把任務也做完了？要不要這麽高效率啊。”
    楚子航的表情更茫然，“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