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複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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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建德耐心的等待著,而竇建德的“試探”也迅速被所有人知曉了。
    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反而十分簡單。
    京都
    宇文化及看到竇建德行為的時候,都為這個勇敢的人感到震驚和讚歎:“數千年來,這不是第一個挑釁陳氏的人,但卻是第一個這麽勇敢的人啊。”
    他將奏疏遞給了一旁的裴矩:“你看看,嘖嘖嘖,這可真的是令人心中敬佩啊。”
    “隻是不知道,陳氏會作何反應?”
    作何反應?
    裴矩看都沒有看麵前的奏疏一眼,隻是歎了口氣笑著說道:“陛下,您難道忘記了麽?當年隋煬帝是如何得到炸藥的?”
    他抬起頭,暫時放下手中的政務感慨著:“時間已經太過久遠,而且陳氏也是一個不居功的性子,這就導致了另外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忘記了,炸藥一開始是陳公為了推行“以雇代役”的政策而拿出來的東西。”
    “陳氏擁有炸藥的時間比其餘的人要久遠數十年,甚至有可能更多——他們都能夠研究出來火藥的運用,難道陳氏不能麽?”
    “難道陳氏這麽多年,就一直看著火藥吃幹飯麽?”
    宇文化及一怔,繼而也想到了那件事情。
    當年的隋煬帝將他們都喚到禦書房中,十分嚴肅的拿出了陳公的奏疏“以雇代役”政策,給他們看,並且還表示:“盡量滿足陳公的需求。”
    “盡量”二字實際上就是“一定”。
    “陳氏會作何反應?”
    想起來這一點的宇文化及更加好奇陳氏的舉動了,他想知道,陳氏會如何“處理”這樣一個冒犯了他們底線的人。
    太原
    李淵、獨孤劍坐在那裏,臉上帶著些許的驚歎:“沒有想到,我們正發愁沒有辦法處理竇建德的時候,這位就已經開始自己找死了。”
    “接下來,我們看他會如何死吧。”
    獨孤劍以及李淵都知道火藥的出處,尤其是李淵,當年火藥研究出來的時候,他與陳氏的關係還沒有像現在這麽的僵硬,所以他是見到過“火藥”的,而且他也知道另外一件大眾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大眾普遍認為,火藥是墨家弟子研究出來的,與陳氏雖然有關係,但關係並不是很大。
    但李淵卻知道,火藥這個東西其實真正的“發明者”是陳氏的某一位弟子,那位子弟是一個典型的陳氏紈絝,就是他平日裏不喜歡詩詞歌賦,也不喜歡研究技術,他隻喜歡“道術”。
    是的。
    這位陳氏子弟是一位“方士”。
    他常年都在自己所建造的“尋仙洞”中尋找自己夢中的“仙境”所在,而在某一次煉製金丹的過程中,他“炸爐”了。
    若是尋常方士見到炸爐,或許隻會覺著自己倒黴。
    但這位子弟不一樣.
    他不僅僅是一位黃老學說的方士,他還熱衷於“墨家”的機關術,所以他開始研究,為何會炸爐?炸爐的威力為什麽會這麽大?
    這是否是上蒼、是否是先祖給自己的提示?
    於是
    他埋頭鑽研,最後鑽出來了一份“配方”,這配方便是最初的“火藥”配方。
    當看到這火藥威力了之後,這位陳氏子弟迅速認識到了一件事情——火藥對長生、對成仙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他立刻放棄了繼續研究這個東西,將它交給了當時的陳氏家主陳湛。
    之後繼續鑽研自己的“長生術”。
    在那之後,才是墨家弟子研究出來“炸藥”這個東西。
    從火藥到炸藥,是一個很明顯的進步,而從炸藥到所謂的“火銃”以及“火箭”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太大的進步了。
    因為這隻是對炸藥的進一步利用。
    想到這裏,李淵嘲諷的笑了一聲,繼而看著麵前的人說道:“等著吧,我想,不出多長時間,陳氏的報複就會來了。”
    他咂了咂嘴:“陳氏可不是什麽其他的世家,陳氏報仇從不隔夜。”
    “隻是不知道,陳氏會用怎麽樣子的一種手段?”
    “如何報複竇建德?”
    獨孤劍搖頭:“這一點我也猜測不到,若是我能猜測的到,陳氏的威懾力就不會那麽巨大了。”
    “就好比炸藥。”
    “事實上,隻有竇建德第一次使用炸藥的時候,才讓我們震驚到了,而他之後的幾次使用,並沒有太多的進步,其餘的割據勢力應該也意識到了,炸藥不過是用“性命”去堆而已。”
    “或許陳氏會梟首?直接派人把竇建德殺死?”
    “畢竟麵對火藥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哪怕是陳氏想要針對,恐怕也就隻能夠使用擒賊先擒王這樣的政策,才能夠讓死傷變少吧。”
    李淵下意識的說道:“若是這樣,陳氏的“威懾力”大概要少許多了。”
    幽州
    李世民站在院子中,指揮著自己的兒子爬上樹去摘果子。
    蕭瑟秋日風景,但卻是果子成熟的最好時候。
    一個個的果子懸掛在枝頭,讓人看著就覺著心中快活無比。
    “快快快,把摘下來的全都先扔下來,別等會讓你們臨安叔叔看到了。”
    他嘿嘿一笑:“別那麽磨蹭,快點,等會你們臨安叔叔就回來了。”
    正說著呢,門口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李承乾正在摘果子,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就看見遠處走了過來的陳臨安,當即想要下來,腳下卻一個沒站穩直接摔了下來。
    而李世民則是順暢的接住了李承乾,而後父子兩人把地上的果子塞進袖子裏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咳咳——”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看著走進來一臉迷惑的陳臨安說道:“七郎啊,怎麽回來的這麽慢?”
    這個時候他才看見跟在陳臨安身後的那個“年輕人”,也不能算是年輕人,這個人的年紀和他們兩個差不多大,接近而立之年。
    陳臨安看著李世民無奈的笑了笑:“這不是正好遇到了獨孤兄,獨孤兄也正好找你有事,我便與他一同前來了。”
    “倒是你。”
    陳臨安上下打量著李世民,總感覺今天的李世民有些奇怪:“你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今日你這麽老實?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李世民訕訕的笑了一聲,轉移著話題:“什麽老實,我平日裏不就是這個樣子麽?”
    他打了個哈哈說道:“獨孤兄怎麽想起來找我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獨孤誌神情不變,依舊是那麽的“溫和”:“李郡守,在下今日前來,的確是有事情與您商議的。”
    他顯得很是謙卑。
    當年從京都被分家出來之後,他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老宅中讀書,老宅中的金銀財物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他使用了,而在他的“手段”運營之下,那些財物也逐漸的變多。
    如今他手中的財富不比獨孤劍少太多,畢竟他才是“獨孤氏”的正統。
    這是當年獨孤信分家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的準備。
    有些時候,財富並不僅僅是表麵上的那些金銀權勢,還有“人脈”,如果有兩個獨孤,那麽這些人脈會認誰呢?自然是認權勢、地位、前途更大的那位。
    但.
    若是差不多呢?
    那當然是認正統了。
    這便是老宅這一份財產中所附帶的“財富”,是那些金銀權勢永遠都比不了的——有些死心眼的人,受了獨孤氏的大恩之後,他就隻會認獨孤氏,而不會認人。
    院落中,李世民與獨孤誌去往了屋子裏聊事情,而院子裏就隻剩下了李承乾以及陳臨安。
    陳臨安坐在那裏,隨手拿出來一本書。
    李承乾則是被陳臨安手中的書籍所吸引了,迅速的走了過來,看著陳臨安手中的書籍臉上帶著好奇。
    陳臨安也不嫌李承乾麻煩,反而是一字一句的為他念誦著書中的道理。
    秋風落葉。
    天下的亂世好似與這偏僻的院落沒有太大的關係一樣,他們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等待著那屬於“大鵬”風起的一日。
    遼州
    在天下亂世起,宇文化及謀逆篡位的時候,李世民就從“遼州”大本營撤退去了幽州,而如今的遼州則是被仲孫謝所占據。
    此時的仲孫謝望著身邊的兩人歎了口氣,繼而站了起來說道:“讓手下的兄弟們都做好準備吧。”
    他似乎已經篤定了陳氏的反應,也篤定了陳氏做出報複之後竇建德的下場。
    “待到陳氏迅猛的報複完了竇建德之後,便是我們真正爭霸中原的機會了!”
    “屆時,順勢拿下與遼州間隔不遠的北平、太遠等地,繼而逼近京都!隻要我們能夠拿下京都,我們便占據了京都大義!”
    “屆時,以京都為中心,我們便可以往西北收服涼州,往東收服沿海諸多城市,繼而與南方的那些割據勢力南北相望!”
    “則大事可成!”
    祿維宏兩人也是點頭,都表示讚同。
    “諾——”
    “我這就去讓手下的人準備好,等待陳氏的報複結束!”
    說完之後,祿維宏倒是看向遠處的方向,那是官渡城的所在:“大哥,你說竇建德多長時間會被陳氏滅掉?”
    多長時間?
    仲孫謝微微皺眉:“半個月?”
    “我想,最多半個月吧。”
    這是屬於一個“軍事家”的本能直覺,雖然不知道陳氏該如何用半個月的時間去剿滅竇建德的主力,但.但仲孫謝就是這麽覺得。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官渡城的反應,而處於風暴中心的“陳湛”以及官渡城卻好似依舊處於平靜的狀態中。
    陳湛打發走了一個想要替陳氏出征的人之後,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他的身邊陳若瀚的長子“陳煜”則是將自己的祖父攙扶起來。
    “祖父,如今外界都等待著咱們陳氏的反應呢。”
    “若是不做出反應,隻怕.”
    陳湛倒是樂嗬嗬的笑著:“反應?”
    “臨淵啊,伱還小,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他們不是想看陳氏的反應,而是想要看一看,陳氏還有沒有往昔那種能夠迅速鎮壓天下的實力了。”
    他望著天穹,慢悠悠的說道:“如今這九州大地,就如同是一塊砧板上的肥肉,許許多多的看客、饕餮都在等待著將這塊肥肉吃下去。”
    “但他們不敢,不敢真的將蒼生黎民當做魚肉。”
    “你知道是為什麽麽?”
    陳煜點頭:“因為有陳氏在。”
    陳湛悵然長歎一聲:“是啊,因為有陳氏在,所以他們才不敢這麽做,他們害怕的也不是陳氏,而是陳氏在往昔的試探中所表現出來的“雷霆之力”。好似無論發生了什麽,陳氏都有信心將這件大的不得了的事情輕飄飄的解決。”
    “而若是陳氏一旦表現出“力竭”,或者說雖然依舊將“冒犯者”掃除,但卻表現出了力不從心、甚至可能隻是稍微的一些“疲憊”,那些饕餮們立刻就會首先對陳氏群雄而攻之。”
    “因為陳氏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不再是神聖不可高攀的了,而同樣變成了“人”,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隻要是人,就有力竭的時候——隻要是人,就有辦法對付。”
    陳湛的聲音逐漸的變得嚴肅而又銳利:“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有人敢試探陳氏了?”
    陳煜抬著頭,低聲說道:“大概是有幾百年的時光了。”
    陳湛笑著:“又有多少年,不曾有人敢以“屠城”這種手段來試探陳氏了?”
    陳煜再次回答道:“自當年漢末的曹孟德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用屠城這樣的手段來試探陳氏了。”
    哪怕是當年的曹孟德在屠城之後,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是唯有幾個最頂尖的大世家才知道的事情。
    陳湛點了點頭:“那麽,便讓這個竇建德化為灰燼吧。”
    “傳陳氏家主令。”
    “令竇建德附近的“卒衛”即刻動身,限期七日。”
    “七日之內,剿滅竇建德所有主力!”
    陳湛的聲音冷酷:“竇建德掛於他所屠城之城樓,不予水米,待到死亡之後,曝曬三日,而後剝皮揎草,將草人安劄在城樓之前,塑以跪姿。”
    “竇建德上下族人,九族盡滅,盡皆極刑。”
    “其妻兒,皆在他麵前淩遲!”
    “參與屠城之人,盡皆淩遲!所獲金銀盡皆收繳!族中子弟,三代之內皆不可參與科舉!”
    “詔令天下,凡有收攏參與屠城犯人之族子弟為官、吏、士、卒者,陳氏皆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