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舉杯慶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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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十年。
春。
當春日的暖陽照耀在大唐土地上的時候,大唐的土地署官吏們已經從天下各地紛紛回到了長安城中,他們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土地製度的改革頗有成效,天下之間八成以上的土地都已經丈量好了,並且登記造冊——並且他們帶回來了不少的錢財。
這些錢財有些是權貴們贖買土地的錢財,有些則是某些權貴暗中給予他們的錢財。
總而言之,這一筆錢財的數字令人頗為震驚。
這一點從新掌管戶部的“房玄齡”最近的無法合攏的嘴上便可以看出來,房玄齡十分興奮,並且對此表示多多益善。
至少大唐的國庫得到了填充,較之最開始的時候有了不小的“存貨”。
甚至可以支撐皇帝做出一些征戰的舉動了。
而這都得益於土地製度的改革。
在這些官員一個個回到長安的時候,高士廉那些人同樣在等待著,他們想要看看李世民最後會選擇什麽樣子的“刀”將他們屠殺。
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認清了現狀,知道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勢對於皇帝以及陳氏來說不值一提.
憤怒、悲傷、歎息。
當然了,一部分人悲傷就一定會有另外的一批人興奮開心,比如說表麵上以王謝兩個世家為首的新興世家們,這些世家因為在之前站隊成功,所以新時代的船依舊有他們的位置。
他們可以在這一艘船上繼續前行。
陳若瀚坐在院子中歎息,他看著手中的奏疏莫名的有些許的遺憾,但這一縷遺憾隨著身後腳步聲的響起而逐漸的消失了。
陳湛站在陳若瀚的身後輕輕地笑了一聲,他看著陳若瀚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進行徹底的改革,但若瀚啊,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事情。”
“如今京都大學方才設立,其中科學之道方才走上正途.”
“甚至關於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的道理規律還沒有總結成功,形成一門門新的學問,我們想要進行徹底的改革,這必定是不可能的。”
陳若瀚微微點頭,他同樣知道這一點,他隻是有些遺憾罷了。
但陳湛的下一句話,卻讓陳若瀚有些愣住了。
隻聽得陳湛緩緩開口,帶著堅定的說道:“但我們現在依舊有可以做的事情。”
他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封奏疏,輕輕的說道:“你無法去做的事情,便交給我吧,交給父親吧.”
“鎮國王、陳氏家主、四朝老臣的臨終奏疏。”
“這世上有幾個人可以阻止?有幾個人敢阻止?”
“人死為大!”
聽著陳湛的話語,陳若瀚有些茫然,下一刻他看著陳湛說道:“父親.難道您?”
陳湛十分坦然的說道:“你的父親,經曆了萬歲帝、隋文帝隋煬帝、大德皇帝、以及如今的陛下,五個皇帝,四個朝代,如今已然.一百多歲了。”
“古之聖賢,除卻漢末、大虞初年時候的那位“祖天師”之外,其餘哪有人活的時間比我長呢?”
他嗬嗬一笑:“人力終有盡時,能夠活著看著陳氏的百年大計完成,這對於我來說已然是一個莫大的榮幸和獎賞了。”
春風落地,但陳若瀚總覺著自己有些秋日的哀傷。
秋日總歎離別。
離別苦痛。
貞觀十一年,隨著土地製度改革的完成,年邁的權臣再一次踏上了前往太極殿的道路上,這一次他沒有停止自己的腳步,而後緩緩的說出了關於新的土地製度的改革。
這一次.他提議將九州天下的土地收歸大唐國有,而百姓也好,權貴也好,都隻能夠擁有使用權,而不能夠隨意的處置這些土地。
但若是國家要使用這些土地,也是需要給被征收之人錢財的。
這樣的製度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同樣也是對權貴的一次巨大傷害。
本來哪怕是陳湛提出來這樣的話語,那些世家們明麵裏暗地裏也是要進行反駁的——雖然最後也是要實行,但一定會遇到一些障礙的。
可是
就在提出這個製度的一天之後,在群臣們剛剛準備好了“辯駁之詞”,準備將這個改革拖延一段時間,給自己家族一些多餘準備的時候.
前一日還在上朝的鎮國王.逝世了。
是的。
逝世了。
李世民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崩潰.他無法想象這樣的一位鎮國柱石竟然逝世了.
而比他還更加瘋癲的則是那些本來打算辯駁“改革”製度的世家們,他們更加瘋狂
“逼死鎮國王”
“使鎮國王死不瞑目”
這幾個字,天底下,誰敢承擔?
別說誰敢承擔了。
隻是說天底下誰敢沾染上這幾個字的一絲一毫.?不用多,沾染上萬分之一,誰敢?
沒有人敢。
所以.
鎮國王提出的土地改革製度,隻能夠平穩的運行下去。
而這個時候,鎮國王的嫡長子、已經繼承了鎮國王爵位,所以自動卸下了鎮國王世子以及安國王爵位的陳若瀚站了出來。
他表示,他有另外一個主意。
一個.更好的主意。
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主意。
貞觀十一年。
在夏天的某一個寂靜而又尋常的日子,大唐的太極殿中匯聚了一眾權臣,這些人隨便找一個都是大唐最頂尖的掌控者。
他們跺一跺腳,整個大唐都要抖三抖——甚至整個世界都要抖三抖。
這群人後來被世界範圍內的所有國家列為最不受歡迎人物,其中以李世民和陳若瀚、陳臨安、李靖四個人為首。
後世許多國家中的文學作者進行創作的時候,都將李世民當做最大反派的模板——甚至某一個國家還以他為模板寫出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滅世魔王”。
陳臨安、陳若瀚、李靖三個人則是這個魔王手下最大的三個狗腿子。
貞觀十一年。
在那個尋常的下午。
這群人舉起手中的金杯,就連高士廉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他們舉杯慶飲。
似乎在歡呼著什麽。
所有人都開心了。
所有人都滿意了。
而世上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如此。
所以依照常理,有一群人,他們該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