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社長。”崔正培笑著答應，兩人讓開位置。
    鄭企鐵從腰間掏出那把左輪，抬手直直對準跪在地上大喘氣的男子，樸俊末抽著煙，盯著鄭企鐵，眼神掙紮。
    “你來開槍，”鄭企鐵看著樸俊末，突然轉身把槍遞過來。
    樸俊末把煙丟在地上，注視著那把槍。
    “這樣我才能信任你。”鄭企鐵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迎著汽車燈光的樸俊末一半亮一半暗，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接過那把槍，大喘氣了幾口。
    想起李佑之前的暗示，樸俊末鼓起勇氣，用槍對準男子，他數年的警察生涯從未有過這種經曆。
    “開槍。”鄭企鐵盯著他。
    樸俊末抬手瞄準再放下，再抬手瞄準，不斷地來回，這並沒有引起他們懷疑，殺人之前的心理壓力就是會很大，他們理解，像李佑那種屬於特殊情況。
    掙紮的樸俊末被鄭企鐵看在眼裏，“叫你開槍。”
    “開槍！！”
    “阿西.....”樸俊末一咬牙，閉上眼睛扣動扳機，連開三槍，得益於警察訓練時的槍法，三槍一槍沒中。
    倒是鄭企鐵很滿意，打不準不要緊，他可以理解，畢竟權承昊之前隻是個普通人，隻要敢對著這個人開槍就夠了。
    “權承昊......你是故意射歪的的還是笨蛋？”
    “再來。”鄭企鐵盯著他。
    陰翳男人不顧身上的傷，轉身就想逃走，樸俊末對著他繼續開槍，一槍不中，一槍打中了他的腿，男人一聲不吭的往前爬著。
    “ce！”崔正培興奮起來，“命中！”
    在樸俊末要繼續扣動扳機時，李佑快步上前，奪過了他手裏的槍。
    “砰！！”
    “最後一發子彈，別再讓他浪費了。”李佑麵無表情，左輪在手裏轉了個圈，遞給鄭企鐵，“這已經足夠了。”
    “冷血的家夥.....”洪西成悄悄靠近徐鍾烈，小聲嘀咕，“徐哥，你第二次殺人有這麽淡定嗎？”
    徐鍾烈定定看了一會李佑，搖了搖頭，“我的手沒有他穩。”
    “哇，他是變態嗎？”洪西成想起李佑的眼神，覺得自己好像拉進來一個怪物。
    “有的人，一旦過了心裏那道坎，從此往後就再也不會畏懼，隻會越來越順手。”徐鍾烈滿眼是對李佑的忌憚。
    鄭企鐵接過左輪，塞回腰間。
    “殺人不容易，”李佑收回手，拍著樸俊末的肩膀，“需要很強的心理素質，你第一次開槍，能做到這樣已經夠了。”
    樸俊末愣愣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毒販：該詞條可提升出售效率。】
    【拒絕收納該詞條】
    .........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鄭企鐵吩咐李佑，“你去和承昊聊聊，看看他現在怎麽想的。”
    “好，”正要出門的李佑恰好看到了門口傳真機滴滴作響，印出一張權承昊的資料，鄭企鐵還在調查樸俊末，他腳步沒停，默不作聲地走出去。
    “西八！”樸俊末拽著李佑地衣領，“你殺人了！李佑！你瘋了嗎？”
    “不然呢？”李佑看著為他焦慮的樸俊末，“難道讓你打空子彈，讓他們懷疑你？”
    “俊末哥，你清醒一點，我們是在臥底。”李佑掰開他的手，“我們殺的是毒販，那些毒販本來就該死。”
    樸俊末後退了兩步，“你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不是安慰，我是真的這麽想的。”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佑，“你......”
    “哥，做臥底就要有覺悟，”李佑麵色平靜，“你不可能既要心裏的痛快又要他們的信任，他們沒這麽傻。”
    “那你呢？”似乎是感覺有些無力，他再次對著李佑重複了一遍。
    “那你呢？！”他卻感覺自己越說越無力，“西八，你還要回去當警察，如果被他們知道了.....”
    “如果被他們知道了，就當不成警察了。”李佑點點頭，“誰讓他們規定臥底殺人還要提前申請呢？不申請就是殺人犯。”
    “但是，如果江南實業見到我殺人的這些人都死了呢？”
    聽見李佑的話，樸俊末猛地抬頭看著他，“你瘋了？”
    “我沒瘋，我相信你，俊末哥。”李佑看著他，“你知道趙昌植是怎麽說的嗎？如果你下不去手，就讓我來替你開槍。”
    “是我成為江南實業信任的臥底或者是你，他都不在乎。”李佑看著有些呆滯的樸俊末，“這些大人物都是這樣，我們是兄弟，我們才要互相幫助。”
    “........”
    “你想怎麽做？”樸俊末不再看李佑，而是把目光放在桌子上，彷佛桌子上有什麽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
    “我們要蠶食鄭企鐵在江南實業的勢力，俊末哥。”李佑向他訴說，“不管是崔正培還是洪西成，或者是徐鍾烈，依次除掉他們。”
    “就算做不成警察，我也可以做一個公司老板。”
    樸俊末明白為什麽李佑變化那麽大了，“西八，真是瘋了。”
    他摸出煙盒看了一眼，已經一根都不剩了，一抬頭李佑遞過來一根，他接過煙點燃，然後盯著地板，“你就不怕我出賣你？把你的想法舉報給趙昌植？”
    “你不會的，”李佑笑起來，“我們比親兄弟都要親，我相信你。”
    李佑看著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煙頭燙到他的手，他把煙頭甩到地上，盯著李佑的眼睛，“我會幫你的，李佑。但是....如果能回去做警察，我希望你能回去。”
    李佑笑了笑，“如果機會很好，我會的。”
    樸俊末當然不傻，他聽出了李佑的潛台詞，“如果機會很好.......”
    “你想怎麽做。”他在心裏歎了口氣，深知李佑是勸不回來了，可他不會向石道亨說的，道亨隻是....朋友。
    “先從金鎮開始。”
    “金鎮？”樸俊末念了一遍，他不太熟悉這個名字。
    “對，就是那個黃毛小子，他負責論峴洞一家夜店，算是資曆最淺的組長，我們先把他踢出江南實業。”李佑轉起桌子上的一支筆，“至於怎麽把他踢出去？”
    “不用我們設置陷阱，”李佑想起最近龍大向他報告的話，“最近他可不太安分。就在昨天，他剛剛與釜山的人見過麵，收了釜山人一大筆錢。”
    “是宋東赫的人？”樸俊末想起當時歌舞廳的事。
    “嗯...我見過那個人，”李佑拿出龍大拍的照片展示給樸俊末，上麵是金鎮和一個瘦高男人見麵的照片，“他是跟在宋東赫身邊的主管，應該是叫剛健。”
    “奇怪的名字。”他看著李佑拿出的照片，吐槽了一句，“他們想做什麽？”
    “暫時還不清楚，”李佑搖搖頭，“但是很快我們就知道了，他們選擇在這種時候動手，恰恰給了我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