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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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和市丸銀通過監視的屏幕目睹了實習場地內所發生的一切,竟是陷入了幾秒鍾的沉默中。
最終是市丸銀先一步開口:“藍染隊長,這個太刀川信,是不是已經超出您的預料了?”
隻用一刀便輕而易舉地斬殺了基力安。
他們畢竟不在現場,無法切實地去感受剛才那一劍的靈壓如何,僅從熒幕上看,隻是揮出了劍壓的平平無奇一刀而已。
這樣的實力已經完全不是一個靈術院學生應有的水準了!
藍染若有所思地說道:“剛才他的確是被擊中了吧?”
他指的是信被那頭大虛一巴掌砸中,從信後來出現的位置看,也可以確定他並沒有躲開。
但再出現時,身上卻沒有一點被擊中的痕跡,甚至於衣服都沒亂,總不能是他起身後刻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吧?
市丸銀眯著雙眼:“是斬魄刀的能力嗎?藍染隊長是覺得他故意隱瞞了自己斬魄刀的真實力量?”
藍染不置可否。
市丸銀輕笑了起來:“藍染隊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依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會在關鍵時刻出場,既達到了測試的目的,還能夠收獲一番這些學生的好感。
眼下看來,似乎完全用不著他們去救援了。
藍染目光凝視著屏幕裏的那個人影,倏地淡笑了聲:“銀,眼下這種意外,不才是真正的驚喜嗎?”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突然衝了進來,見到房間裏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大吃一驚。
“怎麽回事?”
“還有活著的嗎?!”
這些趕至的死神們迅速檢查起了現場,但他們卻仿佛沒有看到藍染和市丸銀一樣,隻忙著到處檢查情況。
“走了,銀。”
藍染轉過身,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從一眾死神直接走了出去。
結界內。
在基力安和那頭大型虛被斬殺之後,剩餘的便隻是一些正常訓練所用的小型虛了。
全體學生們此刻聚在一起,一個個顯得驚魂未定,高年級的在外圍警戒著。
信不疾不徐地喝著水,身上所帶的傳令神機在此刻突然震動了起來。
接通後,那頭立即傳出聲音:“這邊是結界組,你們那邊情況如何,有沒有出現什麽特殊狀況?”
信鎮定道:“暫時安全,我們遭遇了大虛的襲擊,現在要中止訓練,請派人來接應我們。”
那邊靜滯了幾秒鍾,又問:“請再重複一次。”
“我們暫時安全,遭遇了大虛襲擊,請派人接應。”
“你是說大虛?”
“一頭基力安。”
那邊又靜了下去。
“救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你們傷亡如何?”
“沒有傷亡。”
“那大虛呢?”
“死了。”
信語氣平靜地回應著那邊的問題,他知道等到接應的死神到了,自己估計還要再詳細闡述一遍,便也沒有不耐煩。
放下了傳令神機,信四下環視了一番。
結界組那邊能聯絡上了,也意味著應該是要結束了,藍染並沒有出現。
雛森這時來到了信的近前,她和很多低年級的學生一樣,剛才都被嚇得不輕,此刻估計剛緩過神來。
“會長……”
“怎麽了?”
“你沒事吧?”雛森麵露擔憂。
“我有什麽事?”
雛森猶豫道:“我記得你剛才被那隻大虛拍進地麵去了……”
先前是信為了救蟹澤而沒能躲開,應該是實打實地被擊中了。
信隻是笑笑:“放心吧,我沒事。”
而除了雛森之外,一回生的學生們也都在看著這邊,望向信的目光各異。
信麵向眾人安撫道:“這次雖然出現了幾隻超規格的虛,好在有驚無險,救援部隊已經來了,大家可以放心。”
幾隻超規格的虛……
這話聽起來倒是頗為風輕雲淡。
但那可是基力安!
於靈術院課本上記載的信息中也重點標注著“極度危險”的字樣,是隻有席官且必須是上位席官才能夠與之為敵的高級虛,它剛才出現時散發出的恐怖靈壓,將所有人都震懾的內心驚懼。
而這樣極度危險的東西,就這麽被此人一刀斬殺了!
他們都知道學生會的會長很強,但萬沒想到能夠強到這種地步!
也好在他有這麽強,他們現在才能安然無恙。
“會長,您救了我們所有人。”吉良這時說道。
信則說道:“我是這次現世實習的領隊,保護你們是應該的。”
前來救援接應的死神很快便到了,為首的正是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
五番隊是救援隊,藍染隊長親自帶隊前來也屬正常,這位儒雅隨和的隊長做事總是認真負責,很多時候都是親力親為。
“情況怎麽樣,我們來晚了嗎?”藍染眉宇間帶著焦躁,見到信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
信作為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回應道:“沒出什麽大的問題,所有人也都無礙。”
藍染鬆了口氣:“這樣啊,這樣就好,能仔細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嗎?”
信聞言不由暗自冷笑,發生了什麽事你自己不門清嗎?
但麵上還是陪他一起演戲,將從一開始出現了一隻大型虛,到後麵的所有事全部講述了一遍。
市丸銀跟在藍染的身後,他微微睜著雙眸,神色平靜地注視著信。
藍染聽完信的講述後一臉驚異:“你殺了一隻基力安?”
“僥幸殺的。”
“這種事怎麽可能存在僥幸!”藍染搖頭,隨後看著信失笑起來,“太刀川同學,你還真是給人的驚喜不斷啊,可惜你的斬魄刀是回道係的,不然我肯定想辦法把你弄到五番隊來。”
“藍染隊長謬讚了。”信謙虛道,“藍染隊長,我想問結界組那邊是出了什麽狀況嗎,中間有段時間突然失去了聯絡。”
藍染沉吟:“這件事還需要好好調查一番,等到事情弄清楚了會讓你知道的。”
“是。”信垂首應了聲。
他猜測,整個結界組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等到真的調查清楚,估計也會是另一種說辭。
但這是他現如今無力改變的事。
藍染最後拍著信的肩膀說道:“太刀川同學,你很不錯。”
“……”
信沒去看藍染此刻的神色,即便看了也看不出什麽。
這位藍染隊長必然是一副儒雅隨和的模樣,沒人能看出什麽。
藍染又對修兵、蟹澤、雛森、吉良、戀次他們予以了安撫和鼓勵,誇讚他們在危急時刻仍肯挺身而出保護大家。
修兵他們表現得頗為拘謹,他們心裏都清楚自己根本沒做什麽。
救援隊的死神們忙碌著,他們要進行的工作主要有兩個,一是清理結界內剩餘的虛,二是對學生們的安撫工作。
蟹澤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頭發現是信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相遇,信朝她笑了笑。
蟹澤則又想起先前信奮不顧身將自己甩出去的場景,心裏流過一道暖流。
實習被迫在第一天就中止了。
學生們被接回了靈術院,部分傷員則是直接送去了四番隊。
而回到了屍魂界後,所有人才徹底放下了心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很多人來說就像是一場夢,起初本是一場驚險刺激的冒險,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信沒能歇息下來,在五番隊的隊員那裏做完了問話筆錄過後,又被緊急叫去了校長的辦公室。
目前還是深夜,雀部校長也是在得到了消息後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又趕到了學校。
不止是他,整個靈術院的領導層都知道了此事。
“信,這次真的多虧了你了。”他向信表達了由衷的感謝,這場實習,如若沒有信的話,那些學生估計沒人能在大虛的手下生還。
雖說並不是他們靈術院的責任,但這根本不是責任在誰的問題,那關乎著幾十人的生命!
這次去往現世實習的偏偏還都是a班的學生,這可都是屍魂界未來的精英。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信今天說了很多遍這句話,他的確不想有人在自己的保護下死去。
除了蟹澤、雛森他們之外,一回生裏有不少學生會的成員,高年級中也有許多相熟的。
而雀部驍宗後怕之餘,神色又有些複雜。
這個學生,真的和他以往見過的很多人都不一樣,靈術院有過天才學生、也有過頑劣乖張的學生,但極少有人是同時具備這兩種特質的,而且這兩種特質都極為突出。
好在,秉性是好的。
他走到信的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救了這次實習的全體學生,過兩日,學校會為你特地進行一個表彰大會。”
“算了吧。”信連忙說道,“我可不喜歡那種場合。”
雀部驍宗失笑,“那你想要什麽獎勵?”
信仔細想了想,說道:“暫時想不起來,先欠著吧。”
“欠著?”雀部驍宗一怔,“你是說,讓學校欠你個情?”
“不是校長您說要給我個獎勵嗎?”
“……”
雀部驍宗心想這小子真是一點不客氣,他心裏倒是一點也不惱怒,但嘴上忍不住說道:“你剛才還不是說這是你應該做的嗎?”
信嬉笑起來:“我怎麽做是我的事,學校怎麽做是學校的事。”
雀部驍宗有點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那好,就先欠著!”
離開校長室後信沒急著立即回宿舍。
而是先去了趟學生會的辦公室,一個人倚靠在了椅子上,整個人完全放鬆了下去。
他此刻什麽都沒想,腦子裏嗡嗡的。
雖然斬殺大虛時很輕鬆,但他實際一整天都處在精神繃緊的狀態。
門突然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蟹澤。
“你怎麽來了?”信有些驚訝。
現在這個時間,蟹澤應該回宿舍了才對。
蟹澤抿嘴道:“我本來在回宿舍的路上等你的,看到這裏的燈突然亮了,想著你可能來這裏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信這邊走了過來。
信稍稍坐正了些身體,手臂抵在辦公桌上輕扶著額頭。
“你很累嗎?”蟹澤看他這幅模樣便詢問道。
“有點。”信長舒口氣。
話音剛落,蟹澤突然俯身過來,用嘴唇在他額頭輕輕一印。
隨後,她紅著臉頰詢問:“會好點嗎?”
信短暫愣神了下,笑出了聲來,暗想她這都是跟誰學的。
要是雛森做出這樣的舉動不奇怪,但蟹澤……
蟹澤此刻心裏對信救自己一直抱有莫大的感激,也不知該做些什麽、付出些什麽去回報,剛才也是腦子一熱突然吻了上去。
信從椅子上起身,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行了,我知道你找我是想謝我,但沒必要,對我來說,你現在活著就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
“回去歇著吧,我也要睡了。”
“……好。”
回到宿舍,檜佐木修兵還沒睡,見信回來,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
“信。”
“你還沒睡啊,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信伸了下懶腰,直接躺在了床上。
檜佐木修兵沉默了片刻,便起身去關了燈,隨後也躺了回去。
兩人各有心事,信心裏在想著這次的事最終會落得一個怎樣的結局,藍染會如何去暗中運作。
“信。”
“嗯?”
“我很好奇……”
信側目看了眼修兵的床鋪。
修兵緩緩詢問:“你是怎麽做到能這麽強的?”
“我是天才!”
修兵發出一聲輕笑,而後又說:“天才也該有個限度吧?”
“所謂的天才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你用看他人的眼光看我,自然是看不透的。”
“……”
修兵幽幽一歎:“你說的對……但我一直無法理解,我們同時入的學,接受的也都是一樣的教育,除了平日的課程,你常去圖書館翻閱各種書籍,我也去過,可不論怎樣都追不上你的腳步,就像你的劍術,已經遠遠超越南田老師,這一切真的是你自行領悟的嗎?”
信目視著昏暗的房頂,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修兵瞬間提起了精神:“什麽?”
“我做過一個夢,夢裏我成了一個大劍豪,打遍天下無敵手。”
“……”
修兵無言,他覺得信說的話是在敷衍搪塞,但也沒再追問。
信猜到他估計不信,不多作解釋,隻是以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語著:“那個夢真長啊……”
他想到自己的前世,也像是一場夢。
但願那不是夢,但願現在也不是夢。
“信,我還能追上你嗎?”修兵突然又發問。
“這種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