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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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劍道教室,兩道身影於教室中央穿插交錯,刀劍相擊,碰撞出激烈的聲響。
    “停,停一下!”
    吉良伊鶴氣喘籲籲,擺手示意對麵還欲攻來的阿散井戀次暫停。
    言罷,他整個人便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嘴裏同時說著:“你這家夥,跟個怪物一樣,完全不會累的嗎?”
    阿散井戀次站定在那兒,看其神色仍處在亢奮的精神狀態之中。
    “吉良,這才哪到哪,你可不是這種水準啊!”他似乎略有不滿,將木刀扛在肩上。
    吉良伊鶴沒好氣地說道:“要是天天和你打到筋疲力盡,我即便是鐵人也吃不消啊!”
    阿散井戀次撇了撇嘴,用力揮舞了下手中的木刀,似乎仍對剛才的戰鬥意猶未盡。
    而隨同他們一起來、於一旁觀看他們切磋的雛森桃好心地給吉良伊鶴遞來了水壺,見吉良如此疲累,便沒好氣地向戀次訓斥起來:“阿散井,你別把所有人都當成跟你一樣是個變態,你這樣的人,畢業後真該去十一番隊!”
    而阿散井戀次聽完雛森的話不僅不惱,反倒是頗為自得地說:“我正有此意。”
    不過雛森也隻是隨口一說,她沒想到戀次真打算在畢業後去十一番隊,當即詫異道:“你認真的?”
    “什麽?”
    “我是說十一番隊的事。”
    “當然是認真的。”戀次道,十一番隊是戰鬥番隊,尚武之風極盛,是十三隊中戰力最強的番隊,且該番隊的人大都不注重鬼道,這點也是鬼道成績奇差的戀次所鍾意的。
    “那露琪亞呢?”雛森又問。
    “露琪亞怎麽了?”
    “你個笨蛋,露琪亞現在是朽木家的人,畢業後肯定大概率是要去六番隊的啊!”
    “這樣嗎?”戀次倏地有些發懵,他還真沒想過。
    雛森不由露出一副這家夥真是無藥可救的表情。
    六番隊是貴族番隊,其番隊的成員大多是屍魂界貴族,現任隊長是朽木家的當家朽木銀鈴,副隊長朽木白哉,未來估計也會接任六番隊隊長的位置。
    所以露琪亞在畢業後去六番隊,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真要撇下露琪亞自己去十一番隊啊?”雛森又問。
    戀次站在那兒猶豫了半晌才說道:“露琪亞畢業後要去哪個番隊是她的自由,我怎麽能幹涉,而且我跟露琪亞的關係,並不是你們想的……”
    雛森忍不住斥道:“你這家夥,真是夠自我的,我沒說讓露琪亞跟你去十一番隊啊,我是說你自己!”
    一旁的吉良伊鶴見狀也忍不住說道:“阿散井,其實你對露琪亞的心思,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戀次突然感到臉有些熱,尷尬、局促、羞惱,各種情緒一齊冒了出來。
    但六番隊可不是他想進就能隨便進的,這個番隊的門檻極高,露琪亞現在姓朽木,加入六番隊沒什麽問題,但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學生。
    貴族番隊,說實話,阿散井戀次也並不是很想去。
    但露琪亞她……
    雛森的話的確提醒到他了,如果畢業後兩人去了不同番隊的話,那平日裏見麵的機會不久會變得非常少了嗎?
    總不能也去勸露琪亞和他一起去加入十一番隊吧?
    “阿散井,你在想什麽?”
    雛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戀次回神,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沒什麽。”
    雛森重重歎了口氣,她看向戀次的目光閃爍不定,而在沉吟了片刻後又說道:“阿散井,很多事情不能去指望著女孩去主動的。”
    而看上去人高馬大的戀次突然有些唯諾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你們……誤會了,我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雛森還想說些什麽,一旁的吉良卻突然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吉良此刻大概猜到了些戀次內心所想。
    露琪亞現在是朽木家的大小姐,僅這一點對戀次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即地存在。
    雖然他們現在仍然朝夕相處,看似和以往一樣,隻是因為還在學校裏而已。
    在學校裏,他們能在一個班級裏就讀,但畢業之後可就真不一定了。
    吉良伊鶴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還沒想好自己畢業後要去哪個番隊呢,雛森你呢?”
    雛森目視著戀次這副模樣,心裏暗道了聲可惜,隨口應道:“四番隊吧。”
    “這麽巧嗎?”
    “什麽這麽巧?”
    吉良伊鶴笑道:“我聽說十一番隊的隊員,對四番隊可是存在偏見的。”
    雛森也噗嗤笑了起來,這種事她也聽說過,看向戀次詢問:“阿散井,你以後會看不起在四番隊的我嗎?”
    戀次似乎心不在此,聞言隻是尷尬地笑。
    另一邊。
    靈術院的一間會議室內。
    信正向著以雀部驍宗為首的一眾靈術院領導詳細匯報著有關於在學校創辦各種社團的構想。
    露琪亞作為他的助理,站在一旁認真地記著筆錄,她主要記述一些學校領導們的講話。
    這是一場很正式的會議,眾人聽得都很認真,到現在,已經沒人再敢於輕看這位年輕的學生會會長了。
    等到信徹底講述完後,雀部驍宗開口道:“你提前遞上來的報告我們都看過了,你這次講述比報告中的內容更加完善,看得出來你這次又做足了準備。”
    信輕笑:“準備充分些不是應該做的嗎?”
    雀部驍宗也笑道:“我個人很看好這個學生社團的前景,相信它一旦施行,也必然會受到學生們的擁護歡迎的。”
    會議最終以絕大多數讚同意見通過了信的提議,結束後,校長又單獨叫住了信說了會兒話。
    露琪亞靜靜地在門口等著。
    等到信最後一個走出來,她立即跟上:“會長。”
    “啊,你也辛苦了,露琪亞。”
    “會長,我沒做什麽事,隻是記些東西而已。”
    “那也很辛苦。”
    信看了眼走廊窗外已經暗下來的景色,說道:“時間這麽晚了啊,走吧,我請你吃飯。”
    露琪亞卻猶豫起來,這個時間,她該回朽木家了。
    “怎麽了?”
    信走在前麵,回頭看了眼她。
    露琪亞內心正猶豫不決,對上信的視線後,鬼使神差地回應:“沒,沒什麽。”
    信笑盈盈道:“那走吧,我們去學校外麵吃,食堂也吃膩了。”
    差不多快到休息的時間了,這個時間靈術院是不準學生們隨意外出的,但誰讓他這個學生會會長有特權呢。
    露琪亞跟著心的步伐走出了靈術院的辦公樓,靠近學校大門的時候,才終於忍不住低聲說了句:“會長,學校外麵有人在等我,我得去說一聲才行。”
    朽木家的仆人這時候正等著接她放學回家。
    其實朽木家離靈術院沒有多遠,露琪亞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這些仆人的接送,她和朽木家裏麵提過,但卻被駁回了。
    說她正式成為死神之前,外出身邊跟些仆從是必須的。
    “行,那我等你。”
    露琪亞當即快步離開了。
    約莫過了幾分鍾,露琪亞又小跑著返回。
    “會長,您久等了。”
    信隨時在她頭上揉了揉,笑道:“客氣什麽。”
    “……”
    露琪亞抿嘴不語,隻是低垂著頭任其這麽做。
    她好像也習慣了,會長總會時不時地摸她的頭,講她的頭發揉的更散亂一些,好在她平日裏是不梳那些較為精致的發型的,不然肯定受不了會長這樣的“摧殘”。
    簡單的翹尾短發,隻要在會長“蹂躪”過後隨意整理下就能恢複原樣。
    為此,她也基本沒怎麽換過發型。
    有時候雛森拉著她一起去理發,她也隻是修剪短一些而已。
    露琪亞想,要是雛森那種丸子頭,被會長這麽揉過之後肯定會變得亂七八糟的吧。
    想到這裏,她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呢?”
    “沒……沒什麽!”
    兩人走進了一家距靈術院不遠的居酒屋,平日裏這裏也會有不少靈術院的學生。
    見信還點了酒,露琪亞便問:“會長喜歡喝酒嗎?”
    “分時候吧,有時候會想喝一點。”
    露琪亞心想今天會長的社團提案得到了靈術院領導們的同意,應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所以會長才喝的。
    “你要來點嗎?”
    “我就算了。”露琪亞連連擺手。
    倒不是她不會喝酒,隻是本就已經到了該回朽木家的時間,自己還在外麵,要是等回去的時候一身酒氣,未免太不像話。
    她現在在朽木家每天還是謹小慎微地生活著。
    信笑吟吟地看著她:“怎麽了,稍微喝點應該是沒關係的吧。”
    露琪亞麵露苦惱:“會長,您別勸我了,我是願意陪您喝酒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所以還請您理解……”
    信見狀便也不打算危難她,不過他尚未開口,忽聽見背後響起個熟悉的聲音來。
    “我說你小子,哄騙女孩子喝酒,是不是對人家圖謀不軌啊!”
    啪!
    一個酒瓶倏地落在了兩人麵前的桌麵上,發出不小的聲響,握著它的是一直白嫩的手掌。
    而信的肩膀上也搭上個手臂,一副沉沉的軀體直接壓在了信的後背上,從一旁撲麵而來濃烈的酒氣,還摻雜著女人的體香。
    這香味也熟悉。
    信扭過頭,正見到鬆本亂菊那精致的側臉,此刻上麵滿是酒後的酡紅,嘴角似笑非笑,兩眼似醉非醉。
    “亂菊小姐?”信嘴裏發出意外的聲音,“還真是巧啊。”
    鬆本亂菊隨後毫不客氣地在露琪亞的身側坐了下來,露琪亞見狀連忙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她可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鬆本亂菊手臂上那十番隊副隊長袖章。
    鬆本亂菊揚了揚雪頸,看著信似乎是在笑,不過卻沒理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露琪亞。
    “你好啊,我是鬆本亂菊。”
    “您好,我叫朽木露琪亞。”
    “喔,你就是朽木家那個新收的……養子是吧?”
    “……是的。”
    鬆本亂菊又看向了信,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子原來是想攀高枝兒啊。”
    信並不惱,不過嘴上卻說:“亂菊小姐,您說這話未免也太失禮冒犯了。”
    露琪亞也連忙解釋:“鬆本副隊長,您誤會了,我和會長並不是那種關係!”
    “哦。”鬆本亂菊應了聲,隨後打了個酒嗝。
    “那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她倒是率性,露琪亞看出她喝多了,選擇沉默坐在一旁不言語,目光隻是偷偷看向信。
    “亂菊小姐怎麽在這兒?”
    “剛執行完任務,過來放鬆一下,你們呢?”
    “差不多,也是剛忙完一些事,出來放鬆一下。”
    鬆本亂菊一臉狐疑:“你一個學生能有什麽事要忙?而且,這麽晚了靈術院應該不讓外出了吧,你還帶著這位朽木小姐一個女孩子單獨出來。”
    “露琪亞並不住在校舍,等會兒回朽木家,我是會長,可以隨意出入學校。”
    鬆本亂菊聞言又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搞特殊說的倒是坦然。”
    居酒屋的老板這時將信點過的酒菜送了上來。
    信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鬆本亂菊便將自己的酒杯也放到了信的麵前,信見狀拿起酒瓶給她斟滿。
    鬆本亂菊笑吟吟地看著他:“我說你小子,還記不記得是誰把你從流魂街裏帶出來的?”
    “當然記得,亂菊小姐對我的恩情我可一直銘記於心。”
    鬆本亂菊挑眉:“但你後來是怎麽做到,你就是那樣回報我的?”
    信無奈歎氣:“亂菊小姐,您應該清楚緣由,我其實在之前的確是一定決定了要去十番隊的,但偏偏那時候覺醒了斬魄刀。”
    鬆本亂菊也不知相不相信,醉眼忽閃。
    “你一點也不厚道。”
    “太厚到是要吃虧的。”
    “你覺得我會害你?”
    “當然不是,我很信任亂菊小姐,我來到瀞靈廷,最信任的人就是亂菊小姐了。”
    鬆本亂菊嘁了一口,隨後又將杯中的酒喝完,露琪亞倒是很有顏色地主動拿起酒瓶給她倒滿,又給信也倒滿。
    “人家可是朽木家的大小姐,你就這樣讓人家給你倒酒?”
    露琪亞連忙說道:“鬆本副隊長,跟這沒關係的,我很尊敬會長,所以我願意這麽做。”
    信一臉無辜地喝著酒。
    鬆本亂菊一把攔住露琪亞的脖頸,對著她說道:“他這家夥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要把握準了,跟他在一起可是要吃虧的。”
    露琪亞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
    “我,我……”
    她想要解釋,但心慌意亂,不知如何開口。
    信這時說道:“亂菊小姐可不要挑撥離間啊,我怎麽可能會讓露琪亞吃虧。”
    “哦?”鬆本亂菊揚了揚嘴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信反問。
    鬆本亂菊看了看在那兒紅著臉不知所措的露琪亞,又看向信。
    “你難道……你真的……”
    她原本是想在話裏設個套捉弄一下兩人的,但卻發現信一臉的平靜、坦然。
    這倒讓鬆本亂菊頓覺無趣,突然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問了。
    信這時卻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