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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聿沒搭理秦肆絮絮叨叨的話。
    他把人放到床上：“最近她情緒挺穩定，怎麽突然又這樣了？”
    “不知道。”秦肆慵懶的靠在窗邊：“她最近情緒還算穩定，她幫了一個追殺我的殺手，還幫人家女朋友看病，小家夥肉眼看著變得快樂了。”
    秦肆忙著解釋的時候，謝聿看到桌子上的巧克力。
    玄戚送的巧克力，怎麽會在這?
    所以她見到玄戚了？不可能啊，他不會貿然來見她，他說讓她忘記自己，那他一定努力做到。
    “巧克力哪裏來的？”
    說到這個巧克力，秦肆拿起一個剛要往嘴裏放，就被謝聿搶了過來。
    “這是慕婉的東西，別搶別動，別的都行，唯獨這個巧克力不行。”
    秦肆氣笑了：“不就是一塊巧克力嗎？那麽小氣幹嘛！她喜歡吃巧克力，我把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都給她買來，反正我家小老頭有的是錢。”
    “這巧克力工廠已經停產了，裏麵的成分是單獨的，對慕婉的身體有好處，你能買到這樣的巧克力？”
    秦肆愣了下，這話要是別人和他說的，他一定覺得那個人跟他吹牛，但是這話從謝聿口中說出來，他便信。
    “算了，這東西甜兮兮的也不好吃，我不吃就是了。”
    他想了一會兒，又開口：“不過你怎麽知道的？所以，送巧克力的人你是認識的？”
    “這件事別提，這巧克力對身體好這件事也別說，以後有機會我會給你解釋。”謝聿看到巧克力便知道玄戚來過，即便沒有來過也找人送了東西。
    慕婉陷入一個夢裏。
    夢裏的她，天真無邪，滿眼星光。
    後來，她被人抓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她很害怕，還好那邊還有五個哥哥陪她在一起。
    他們總會把自己吃的東西省下來給她吃，他們總會偷一點糖果或者甜的東西給她留下。
    他們對她很好，很像家裏麵的哥哥們，她慢慢依賴他們幾個人，可是每一次他們給她吃東西，都會被打，滿身傷痕打的很慘。
    後來她寧願餓著，也不想他們都打。
    她年紀小，記不得每個人的名字，年長的哥哥就把自己手上戴的手串剪開，標注一二三四五六，戴在他們手上，可是那個手串從醒了以後，她就沒有見過了。
    他們的樣子，慢慢清晰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想起來了，想起年紀最大的那個人叫楚南之，第二個小哥哥叫墨紫，第三個是薑辰，第四個是陸景川，和她年紀相仿，最小的哥哥叫齊煜。
    她記得最後有人帶她逃出去了，可是，他們幾個人呢？他們幾個人的生死她並不知曉。
    “手串...我的手串。”慕婉睡的不安穩，一直低喃說著手串。
    秦肆把手放到她額頭上，滾燙。
    “怎麽辦？睡了一天了，一直發燒，我們要不要把許放喊過來，楚尋這醫術到底行不行啊，小家夥高燒不退，一直這樣不是個辦法，年紀這麽小，萬一燒壞了，怎麽辦？”
    “給許放打電話，把他喊來吧。”
    許放來的時候，一臉責怪：“我就說讓小家夥在極夜盟基地最好，極夜盟挨著我們醫學聯盟，你們不聽，非要她在秦肆這，看把小孩兒看的，她送到M洲到現在，這是第一次這麽嚴重吧？”
    “別廢話，快給她看看，高燒一直不退。”
    他給她診脈，又看了看她的狀態，聽著她低喃的喊著手串。
    “她現在的狀態屬於心病，必須解決問題，不知道她說的手串是個什麽東西，不然找個東西戴手上騙騙她？”
    “心病還需解開她這個心結，現在隻能給她物理降溫。”
    慕婉這個狀態持續了三天，一直都是物理降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謝聿在她嘴裏聽到很多零散的話，都是關於地獄之爪的，他怕慕婉這個狀態持續下去，整個人燒壞掉，隻好給玄戚打電話。
    “喂。”男人秒接，隻是電話那頭依舊是清冷的聲音。
    他像是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甚至說他沒有情感。
    “你給慕婉送東西了？聽他們說有人送來一個包裹，那個東西我們古派都沒有，隻能是你送來的。”
    “嗯。”
    “你東西送過來以後，不知為何她淡漠症發作，恰好我過來給她送東西，才把人控製住，楚尋給她打了鎮靜劑，現在躺在那昏著一直高燒。”
    對麵的聲音總算不是沉穩到沒有任何情感，他的聲音有些慌：“多久了？”
    “三天。”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玄戚留下這句話，猛地掛斷電話。
    謝聿嘴角輕勾，果然隻有慕婉才能影響他的情緒。
    楚尋著急找到謝聿：“怎麽辦？現在除了物理降溫，沒什麽好辦法，溫度起起伏伏，用了藥能下來，不用藥的時候越來越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人要燒壞的，不然我們把人送去醫院？”
    “不用，人很快就能到，許放說的對，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解決不掉這個問題，有人能解決。”
    “解鈴還須係鈴人？”楚尋看著謝聿離開背影，喊著：“謝聿，你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明白。”
    “不需要說明白，你到時候自然會明白。”
    三個小時後，阿遠跑進來：“老大老大！門口來了幾個人，說想見慕小姐，讓謝老大去接。”
    謝聿嘴角輕勾：“速度挺快。”
    他帶著玄戚進門的時候，秦肆看到他：“你...你不是黑市的那個人嗎？司止淵說你是黑市新來的，你來我殺手組織做什麽？”
    玄戚像看傻子一樣看向他，理都不想理，直接跟著謝聿進了慕婉房間。
    謝聿淡淡說：“我們出去。”
    “有些事，並不是忘記才是最好的選擇，在她心裏，你的位置很高，有些事別太較真。”
    玄戚沒說話，就這樣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慕婉。
    這姑娘到底有多倔，明明忘記的東西非要想起來。
    明明他們都是為了她好，偏偏她不領情，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實真相。
    慕婉像是聞到了玄戚身上的味道，煩躁的心慢慢平和起來。
    隻是她依舊低喃，她低喃：“手串...大哥哥。”
    “別走...不要...”
    這幾句話反反複複，一直在重複。
    玄戚輕歎一聲，從自己手上摘下一條手串，那枚佛珠帶著一個阿拉伯數字“6”。
    那是慕婉丟在地獄之爪門口的手串，他拿到一直留在身邊，後來直接戴在身邊，這樣就像慕婉也在身邊一樣。
    玄戚把手串戴在慕婉手上：“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小家夥，忘掉那些不該記得的，對你有好處。”
    玄戚就這樣陪了她兩天，直到她狀態恢複如初，他才離開。
    他以為自己做了心理幹預，慕婉會忘掉一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來之前的一個月，慕婉把心理學基礎版和中級版的書全部看完，她已經不會以為玄戚的幹預就忘掉什麽。
    她慢慢記起他的聲音，記得他的名字，那些破碎的畫麵，慢慢像電影一樣拾起來。
    她恢複了記憶。
    她想起自己丟失的那部分是什麽了，她也終於記起她的大哥哥，那個一直守在她身邊，為他可以付出所有的少年，玄戚。
    她醒來的時候，玄戚已經離開。
    慕婉坐在床上，迷戀的聞著他身上的氣味，那是雪鬆的味道，她記得自己說喜歡雪鬆味，所以他後來的味道一直都是這個。
    她知道自己不能說恢複了記憶。
    她不想身邊的人為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