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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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霄出了寶庫後,又請鄭樵領他去匠造館買了把百鍛青鋼劍,隨後才來到陰山府三裏外的一片竹林裏,隻見幽僻之間掩映著一幢別致的獨棟小院。
    竹製柵門外,鄭樵行禮告退:“秦預身,這就是司裏給你準備的小院,下官這就告退了,若是還有別的需要,可以隨時到名錄館來,下官隨時效勞。”
    “多謝鄭郎中。”秦霄還禮。
    待鄭樵遠去,他在小院裏逛了逛,發現除主臥次臥以外,還有個廚具齊全的火房。
    收了玩興,他盤膝坐在榻上,把《千瀑神流》取出。在來陰山府的路上,周過曾經跟他簡單說過,所有能稱之為秘籍的,都由獵魔人親手“刻錄”而成,所以隻要注入靈蘊,裏麵的秘文就會直接印入腦海。
    “前世倒是見過用劍的高手,確實飄逸瀟灑又省力,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就嚐試一下。”
    想到這裏,他把手放在秘籍上,注入少許的靈蘊。
    轟然之間,如有龐大的信息蜂擁入腦,卻又相當的井井有條、博而不雜。
    心神仿佛來到一座座巨大的瀑布之間,到處都是飛劍的神光縱橫交錯,心神隨其翻飛遨遊,一種無垠遠闊的自由感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英靈檔案光芒大放,秘文自然而然飛入其中,在一道道玄光的交織下迅速演化著什麽。
    沉醉在劍的世界之中,不知時日之變遷。
    轉眼竟已是三日之後的下午。
    秦霄是被五髒廟的抗議叫醒的,睜開眼睛,身上靈蘊忽而淩厲,周身灰塵如同一件薄紗般被震開,細微如牛毛般的劍氣隱隱形成了一座小瀑布的模樣。
    “想不到英靈檔案還能幫助我領悟秘籍,不可思議。”
    他緩緩吐了口濁氣,在超能力的輔助下,劍訣已領悟了九成,欣喜自然不言而喻。
    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出門準備到陰山府找一家酒樓大吃一頓,然後去司聞館看看有什麽合適的任務可以接。
    誰知一出門,就看到柳如歌盤膝坐在柵門外,斑駁的陽光星星點點灑落在她安靜的臉龐之上,竟是說不出的明豔動人。她的額頭飽滿有力,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很倔強的人。她的眉毛很細,像淡淡的月牙,烏發束了個馬尾,顯得利落幹練,而兩邊鬢發垂在高聳的胸脯上,卻又添了幾分柔媚。
    “如歌姑娘?”他叫了一聲。
    “你出關了?”
    柳如歌睜眼,欣喜地站起身來,“我等了你三天,可算把你等出來了。”
    “為何等我?”
    “我想奉你為主。”
    柳如歌語不驚人死不休。
    秦霄輕輕地笑了起來,道:“你能為我做什麽?”
    柳如歌一愣,她沒想到秦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她悶悶地說道:“我從出生就能過目不忘,六歲的時候機緣巧合,在洛陽弘文館待了六年。”
    所謂的弘文館,大概就是國家圖書館。
    秦霄道:“我身邊確實缺個博學廣聞的,可是為什麽?”
    柳如歌心說你終於問了,還以為你沒有好奇心呢。但談到這個問題,她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心裏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一個剛認識的人麵前。
    “不想說就走吧。”秦霄肚子很餓。
    “等等!”
    柳如歌掙紮了一下,終於歎了口氣:“簡單地說,我立誌長生永駐容顏,父親斥罵我癡心妄想,不僅不給我提供修行資源,還強迫我嫁給一個傻子,隻因為對方答應每年供給十萬兩白銀。為了抗爭,我承諾每個月給家裏賺取一定數量的貢獻點,換來了暫時的自由身。”
    “你想跟我出任務。”秦霄明白了。
    柳如歌輕輕點螓:“你的實力很強,跟著你我才能賺夠貢獻點,不然我隻能回去嫁給傻子了。而且靖魔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出任務的小隊最少要有兩個獵魔人。我實力不差,還能過目不忘,你有什麽疑問,我隨時可以給你解答,至少短時間內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搭子了。”
    秦霄輕聲道:“奉我為主的條件自然是更多的貢獻點。”
    “你放心,我可以發下道心誓,隻要你不阻礙我的修行之路,我……”柳如歌咬了咬下唇,低頭望著路麵,“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這樣吧,你現在持我腰牌去司聞館,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找到一個適合我們的任務,我在酒樓等你。”秦霄說罷徑直走向陰山府。
    柳如歌一怔,旋即明白對方這是要考察她的能力。
    ……
    秦霄徑自去了酒樓,點了一大桌子菜開始大快朵頤。他吃相優雅,速度卻又不慢,很快就消滅了幾盤菜和一大碗飯,在讓小二哥盛飯的時候,柳如歌就找上來了。
    “看來你早有準備啊。是什麽任務?”
    柳如歌倒也不客氣,給自己盛了碗湯,然後慢慢喝著:“司聞館的密諜送回消息,說檀州有軍官用苦役作血食上供給魔神教徒,換取好處。”
    檀州隻駐紮了一個武威軍,武威軍中的獵豹營就是原主服刑的地方。
    秦霄神色幽微:“你調查我?”
    柳如歌連忙站起來,臉色發白:“秦霄,我沒有惡意的,隻是想更好地發揮作用。”
    秦霄忽又笑起來:“既然奉我為主,還叫我名字?”
    柳如歌俏臉一紅,強忍著難為情,低聲喚道:“主君……”
    秦霄點頭問:“司裏的要求是什麽?”
    柳如歌頓時鬆了口氣:“一旦查實,校尉以下軍官直接處死,校尉以上抓回來細審,另外解決掉與之勾結的魔神教徒,完成任務可以獲得三十個貢獻點。”
    “去備馬,我們立刻出發。”
    ……
    兩騎自陰山而下,直奔檀州。
    靖魔司把河北道分部建在陰山是有原因的:一個是陰山後邊就是偽燕朝;另外一個,自然是地理位置四通八達了。
    “軍中下層軍官常有勾結魔神教徒的事情,而且屢禁不止,司裏對此深惡痛絕,一旦發現必然斬草除根,所以才給出三十個貢獻點的報酬。”
    “看來你雖然最近才加入靖魔司,但對靖魔司卻很了解。”
    兩人一麵趕路一麵對話。
    柳如歌在馬上大聲回答:“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瞞主君,早在五年前我就開始為今天準備了。”
    秦霄對她愈發的滿意,又道:“說說你對這個任務的看法。”
    “經過我事先調查,獵豹營隊正馮浩有極大的嫌疑,此人是校尉馮容的侄子,近來頻頻抓到偽燕朝混入我朝境內的遊諜,我懷疑他正是通過給魔神教徒提供血食,才換來的這些遊諜的身份情報。”
    “那就先把馮浩抓來審問。”
    約莫掌燈時分。
    秦霄二人來到獵豹營駐地不遠的小樹林,安置好馬匹,便向上走去。
    這獵豹營門口大開,居然無人值守。
    而才剛踏入營中就嗅到了魔道的氣息。
    “看來不用查了,那個位置就是馮浩的營帳。”
    秦霄淡淡說著,原主的記憶又湧上來了一些,大多是被馮浩毆打、辱罵的情景,於是暴躁的殺意在眼底氤氳開來。
    柳如歌怒道:“居然毫不掩飾?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家夥。”
    二人徑往馮浩的營帳而去。
    “咦,這不是秦霄嗎?”
    “他逃營被抓回來了?”
    “哇,他身後那個美人是誰,莫非是官差?”
    這時營中軍士和苦役發現了秦霄,頓時如同炸了鍋一樣,吸引了更多的人圍過來。
    人群裏跳出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來,指著秦霄的鼻子罵道:“小雜種,讓你去拾柴,你竟然敢逃營,是不是活膩了?”
    秦霄輕描淡寫擒住他的手一拗,隻聽“咯嚓”一聲脆響,對方的手腕直接變形扭曲,腕骨在強大的力量下斷折,刺穿血肉露在外麵,一時間血流如注,令人觸目驚心。
    “啊——”
    淒厲的哀嚎響徹全營。
    “你太吵了。”
    秦霄一腳踹出,那大漢以蛤蟆的姿勢摔飛,落地後直接昏迷不醒。
    全場寂靜,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還是從前那個畏畏縮縮的秦霄?
    “靖魔司辦案,再圍觀或者亂嚼舌根或者辱罵上官者,有如此賊。”柳如歌忽然拔劍一斬,那辱罵秦霄的大漢便直接分成兩截。
    “靖魔司……”全場立刻驚恐逃散。
    “淨是些鼠目寸光的家夥。”柳如歌冷笑一聲,隨後發現秦霄站在原地環視,“主君,怎麽了?”
    秦霄道:“按照我朝的軍製,一個營最少七百五十人,方才我們見到的最多不過三五十個,其他人都去哪裏了?”
    柳如歌猜測道:“這個時辰也許都睡下了?”
    秦霄搖頭不置可否:“走吧,先完成任務再說。”
    到馮浩的營帳有一條斜坡,走上斜坡,營帳就在拐角處背對著營地搭成。
    馮浩看著三十來歲,穿著皮甲站在桌子旁,正彎腰給一個黑袍人倒酒。
    “黃先生,那就說好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嗯。”黑袍人淡淡應著。
    馮浩給自己也倒上酒,大笑著跟黑袍人共飲。
    秦霄走入帳中掃了一眼,直接笑了:“人贓並獲,罪證確鑿,真省事,三十個貢獻點到手。”
    “秦霄?”馮浩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你不是逃營了嗎,怎麽又回來了?穿得人模狗樣的,這是在唱戲呢?”
    柳如歌緊隨而至,冷然道:“馮浩,靖魔司查到你勾結魔神教徒,罪證確鑿原地處死。”語罷拔劍就斬。
    一道劍氣悍然破空而去。
    “黃先生救我。”馮浩臉色狂變。
    “慌什麽。”那黑袍人一手仍自端著酒杯,一手屈指輕彈,其身上抑製不住的跳躍著黑色粒子,凜冽的微光閃爍間,那劍氣就“啵”一聲消失了。
    柳如歌大吃一驚,自己多年苦修的三元劍氣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黑袍人黃先生淡淡笑道:“女娃娃,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乖乖過來陪我喝酒,我會考慮給你一條生路。”
    馮浩見狀,頓時猖狂大笑:“靖魔司又怎麽樣,有黃先生在,你們能奈我何?賤女人,還不過來陪酒,還有秦霄,你現在給我跪下來求饒,我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秦霄微笑,身上驀地騰起沛然之力,空氣在莫名的力量下旋卷起來,如同有一道看不見的龍卷風肆虐,帳篷霎時間被撕裂。
    黃先生霍地放下酒杯。
    下一刻,秦霄身後焰光一閃,便來到那黃先生麵前,一記衝天掌擊中後者的下頷。
    黃先生的臉部層層變形,整個人如同炮彈出膛般飛射出去,而刮起的勁風,順便也將兀自狂笑的馮浩一起卷走。
    “正好,試試我新學的劍訣。”
    秦霄駢指一勾,身後青鋼劍“鏘”一聲出鞘,牛毛一樣的劍氣旋卷著,在青鋼劍的挾裹下,形成一道銀亮劍河。
    那二人被劍河透體而過,隨之砰然爆裂開來,血雨瓢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