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疑陣又現疑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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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匠被嚇得不敢說話。
    魏文忠眯起眼睛道:“老許,你就按陳大將軍的要求,再說一遍。”
    工匠老許壯膽道:“小人在河北道牧監所幹過二十年匠作,打製的馬掌數不勝數,不可能看錯,這蹄花紋樣確為武威軍所有。”
    王通冷冷道:“陳大將軍,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陳烈麵色下沉。
    陸寅連忙站起來打圓場:“諸位稍安勿躁,可否聽陸某一言?”
    眾人對他印象極好,於是氣氛稍緩。
    王通道:“陸兄但說無妨。”
    陸寅抱拳致謝,然後說道:“陸某常駐武威軍,大將軍成日在陸某眼皮底下,他若是謀劃了這件事,陸某不可能不知道,難道說在下也參與了此事?”
    柳如歌忍不住道:“陸備身光明磊落一身亮堂,如歌相信此事定與你無關。”
    此話得到許多附和。
    陸寅一一道謝,然後溫言道:“既如此,陸某願為大將軍做擔保,他絕沒有參與到劫餉事件當中,不過我也相信老許大哥不會看錯,所以我想,參與劫餉的會不會是武威軍中的其他將領?”
    “武威軍的其他將領?”
    柳如歌心裏一動,與秦霄對視一眼,猛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向陳烈問道,“敢問大將軍,馮容可是武威軍軍官?”
    陳烈皺著眉頭道:“馮容是本將手下十一個校尉之一,何故提他?”
    柳如歌望向秦霄,見後者點了點頭,她這才說道:“日前我與主君接了一個軍官勾結魔神教徒的任務,那是一個夜晚,主君誅殺犯人後,正巧碰見馮校尉回營。對話之下,對方說是奉大將軍命令夜出巡查草場。”
    “一派胡言!”陳烈立刻嚴聲道,“西路關附近哪來的草場?本將從沒有下過這種命令!”
    柳如歌點頭道:“正是如此,他夤夜歸營,其中必有蹊蹺,我想不如直接提審馮校尉。”
    王通當機立斷道:“請魏刺史留在檀州城做後援,其餘人立刻跟我出發前往武威軍。”
    有了線索,查案大隊直奔西路關。
    約莫入夜時分來到軍中。
    王通召來幾個得力手下吩咐了幾句,然後讓大部隊警戒在附近,自己則帶人去大將軍行轅,本來他不想帶秦霄和柳如歌,但考慮到少年的實力,還是不敢不帶。
    到了行轅,陳烈命人找來副將張錯。
    張錯很快來到行轅,看到好幾個陌生麵孔,不禁一怔:“大將軍,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陳烈道:“你立刻去獵豹營找個苦役來問話,注意不要驚動馮容。”
    “是!”張錯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也不敢多問,連忙去辦。
    很快,一個獵豹營的苦役被悄然帶過來。
    陳烈直接道:“本將問你話,你好好回答,切不可謊言相欺,否則立斬不赦,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大將軍。”
    “我來問你,昨夜子時左右,馮容可曾帶隊出營?”
    “是,是有這回事……”
    眾人對視一眼,都沒想到居然這樣順利。
    秦霄忽然質問:“子時已經深夜,你怎知馮容率隊出營了,難道你不用睡覺?”
    那苦役道:“回稟上官,馮校尉初更就離營了,聽守夜的說,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的。”
    秦霄剛想問馮容回營時帶了什麽東西,這時王通派去的手下飛奔入帳,興奮地道:“王備身,我們找到了,對比了拓下的馬蹄印、足跡與車轍,我們敢肯定,餉銀一定藏在獵豹營裏。”
    陸寅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餉銀找回來,邊事就安定了。”
    “正是如此!”王通大笑一聲,然後向陳烈道,“大將軍,既然事情發生在武威軍,還是請你定奪吧。”
    “我武威軍竟然出了這種敗類!”陳烈冷怒道,“張錯,立刻帶人搜查獵豹營,把馮容給我押過來!”
    “是!”張錯領命大步而去。
    王通示意手下獵魔人跟著去一起搜查獵豹營。
    柳如歌注意到秦霄眉頭緊鎖,於是悄聲道:“主君,餉銀下落有眉目了,你怎麽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秦霄舒展眉頭笑了笑:“能這樣找到餉銀自然最好,但隻怕沒那麽簡單。”
    王通淡淡道:“秦預身初入陰山府可能有所不知,查案這種事情是要經驗積累的,年輕人最好還是多看多學。”
    秦霄懶得搭理,他向來不與傻瓜論短長,不過如果王通再聒噪下去,他不介意再送對方一拳長長記性。
    少時張錯押著馮容回轉,眾獵魔備身也一起來到,為首的臉色難看地向王通搖頭道:“王備身,我們沒在獵豹營裏找到餉銀,隻有一堆糧食。”
    “什麽?”
    王通臉色一變。
    陳烈霍地站起來,來到馮容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過去:“馮容,你好大的狗膽!”
    “大,大將軍何故打我?”馮容似乎不明所以。
    王通走過去,掐著馮容的脖子提起來,麵無表情道:“昨夜子時你在什麽地方?”
    “末將在營帳裏睡覺啊!”馮容顫聲道。
    “還敢抵賴,有人說你出營去了!”王通冷冷道,“五百萬兩餉銀被劫,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再不老實交代,我立刻捏死你!”
    “什麽?餉銀?”馮容臉色一陣陣變化,但是咬著牙道,“末將不,不知哪裏開罪了諸位上官,誰說末將出營了,可讓他與末將當麵對質……末將為何要承認沒有做過的事?”
    “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陸寅走上去直接拗斷馮容的幾根手指。
    哀嚎聲中,馮容終於承認:“是出營了,是出營了……”
    “說,餉銀在什麽地方?”王通喝道。
    “我,我不知道啊,那邊的人隻讓我運一批糧食回來,餉銀現在在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啊……”
    那邊的人?
    陸寅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張副將,從昨夜子時到現在,可曾有人出關?”
    張錯想了一下,道:“有,兩個時辰前,巨鹿商會的車隊出關了。”
    眾人腦子裏轟隆一響,冥冥中仿佛有一條線把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柳如歌喃喃道:“原來馮容這裏仍然是‘疑陣’,糧食隻要與餉銀等重,自然會有相同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