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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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嶽:“您在朝堂上壞了事,所以小妹才被隱姓埋名離開的,按這個邏輯來說,的確是您妨礙了小妹……”
    潘洪蹙眉,猶豫起來:“那我不去見了?”
    潘嶽搖頭:“自小妹修道之後,我對《易經》也很感興趣。”
    他回屋把案頭上的書拿出來,雙眼發亮的和潘洪道:“爹,我們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八卦之中,有生門,死門,而天道縱使無情,也總有一線生機留給人。”
    “還有句俗語,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小妹在離家前體弱多病,連大門都出不了,但我們家落難之後,她偶遇了她三師兄和四師姐,看似遭難,卻入了道,現在身體好不說,還學就一身本領。”
    潘嶽越說越興奮:“您和小妹見麵,是福,或許真如高人們所言,會招來災禍,可您怎知災禍之後沒有福報呢?”
    潘鈺一臉欽佩的看著潘嶽:“大哥,你真利害。”
    潘洪則是一臉平靜,憐愛的看了一眼二兒子,衝大兒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快去把你妹妹叫回來吧。”
    潘嶽似乎知道他爹在想什麽,一邊往外走還一邊扭頭問:“爹,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其實不是,雖然這道理想沒想透都是要見麵的,但想透後再見感覺不一樣……”
    潘洪麵無表情:“你再不去,你小妹就要走了!”
    潘嶽隻能小跑著出去找人。
    潘筠正蹲在巷口玩泥沙,玩得正忘神,一雙鞋子出現在眼前。
    她直覺這不是她大哥二哥的腳,猛的一抬頭,就對上尹鬆麵無表情的臉。
    尹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今天算了兩卦,出門一卦,到了欽天監又卜了一卦,我一直疑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麽兩卦都是下中卦?原來應在你身上啊。”
    潘筠衝他露出討好的笑。
    “不要笑,”尹鬆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所在的位置,麵無表情的道:“還有兩日學宮就要開始上課,你要怎麽趕回去?”
    潘筠把腰間掛著的三寶鼎取下來,放在掌心給他看:“這是大師兄托人給我做的飛行法器,我給它取名叫三寶鼎,從龍虎山到京城,我飛三個時辰就到了。”
    尹鬆看著她手心上的嬌小法器,心裏不斷的冒酸水:“第一侯啊~~”
    潘筠安慰他:“二師兄你別急,大師兄說了,你積累是夠了的,就是缺少契機……”
    尹鬆抹了一把臉:“我知道。”
    他看了一眼潘筠,轉身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回去。”
    潘筠立即跟在他身後:“二師兄,四師姐說我十四歲前不能見我爹。”
    “不要緊,”尹鬆掃了一眼她的臉後道:“最多受點傷,出點血,本就是你的禍因,明日不受,以後也會引發,早受早了。”
    二師兄的知天機可比四師姐的厲害多了,潘筠立即湊上去問:“二師兄知道我是什麽劫?”
    “妖劫。”
    “啥劫?”
    “小妹!”衝出來的潘嶽一眼就看到了潘筠,不由的大叫一聲。
    潘筠立刻抬頭,看到已經從少年長成青年的大哥,眼眶亦一紅,兄妹倆撲向彼此抱在了一起。
    潘鈺在一旁張大了嘴巴,不甘心的撲上前,將抱在一起的倆人都抱進懷裏,分開了還控訴道:“你剛才都沒跟我抱,你還說和我最親!”
    潘嶽聞言挑眉,問潘筠:“小妹和二弟最親?”
    潘筠不動聲色的問道:“二哥,我還沒問你呢,在你心裏,你和誰最親?”
    “我和你最親,當著大哥的麵我也敢這麽說,你敢嗎?”
    潘筠張了張嘴巴。
    一旁的潘嶽幽幽地道:“我也敢說,我和小妹最親。”
    潘筠眼淚汪汪的看向倆人身後,哽咽道:“爹——”
    潘嶽和潘鈺一起轉身,就見潘洪等不住,自己找出來了。
    父女見麵,又是一頓哭,主要是潘筠哭,她就想把這個話題哭過去。
    果然,潘洪被她引得落淚,根本來不及在意兩個兒子,直接把女兒拉到屋裏,跟誰更親這個話題自然也就結束了。
    尹鬆搖了搖頭,跟在他們身後進屋。
    潘筠擦幹眼淚後問:“爹,你不是官複原職了嗎?怎麽還住在二師兄這裏?”
    潘洪聞言歎息一聲,道:“雖還是禦史,卻不是主要負責案件審理了,左都禦史派我巡邊,隻是現在案件剛結,還有許多公文未簽署,所以要過一段時間再走。”
    潘筠一愣:“巡邊?您又不是武將,巡什麽邊?”
    “傻丫頭,巡察禦史也是禦史,薛韶……他也做了巡察禦史。”
    一旁的潘嶽道:“皇帝派王驥將軍巡視北邊,提了許多意見,不僅需要禦史去複查,還要禦史去確定王將軍所議是否能解決邊軍的問題。”
    潘筠:“很辛苦吧?”
    潘洪卻不在意,笑道:“事情總要人做,我不辛苦,便是別人辛苦,我還比別人多一條長處,我曾流放大同,比別的禦史更了解北邊。”
    潘筠就扭頭看向潘嶽和潘鈺:“那大哥和二哥呢?”
    潘洪道:“你二哥讀書不成,倒是於武學上有些天賦,你給他們的刀譜他練得不錯,所以我把他帶上,平時教他些兵法,到了邊關,也可多結交武人,說不定能有一番前途。
    至於你大哥,他會留在京城讀書,準備科舉。”
    潘筠鬆了一口氣:“有二哥跟著您,我放心多了。”
    潘洪摸了摸她腦袋,“好孩子,這些年讓你擔心了。”
    潘筠搖了搖頭,轉開話題:“我還以為這個案子要拖很久呢,怎麽就平反結案了?”
    潘洪也一臉複雜,歎息一聲道:“楊首輔的兒子犯了事,楊首輔上書辭官歸隱了。”
    這件事看似和薛潘案無關,其實卻是密不可分。
    因為朝臣用這兩樁案子博弈皇帝的心理,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樁案子就連在了一起。
    就和當年的嶽氏案和賀氏案一樣。
    明明是互不相識的兩家,案件前後相隔半年之久,卻因為案情相似,於是被連在一起,冠以黨爭之名連在了一起。
    現在薛潘案和楊稷案也一樣,因為黨爭,兩樁本無關的案子被放在一起博弈。
    潘筠皺了皺眉,問道:“那薛瑄叔侄怎樣了?”
    “楊稷案發後,薛瑄和薛韶都提議斬殺楊稷,所以陛下很惱怒,”潘洪頓了頓後道:“陛下惱怒之下,就讓薛瑄回鄉繼續教書,薛韶則是做了七品禦史,巡視江南。”
    潘筠咋舌:“七品禦史去巡視江南,這是純找罪受啊。”
    潘洪:“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