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破鏡丹,鐵樹上盛開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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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山深處的躁動平息。
    來自神魂深處的威壓悄然消失,秦霄眉頭仍然緊鎖,方才有那麽一瞬間,好似整個天空的顏色都變了,但周圍王通等人竟然毫無察覺。
    他索性裝作無事發生。
    至此,大部分獵魔人獲救。
    秦霄也得到了別人完全無法想象的好處。
    他的修行門徑是“欲望”,而欲望的高級形態是實現自我的價值。
    如果魔神教的陰謀得逞,還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但最終受難的一定是河北道的無辜百姓。
    意識層麵,虛無的天地之中,第三十七道超巨火光衝天而起。
    境界的壁壘,就這樣悄然打破了。不過,那尊由星圖映現的青銅巨鼎,卻不知去了何處。
    “怎,怎麽可能?”
    覺察到秦霄身上的靈蘊強度跨入燃星入境,王通難以置信道,“不用破境丹破境?簡直前所未聞!”
    “什麽是破境丹?”秦霄好奇問。
    “顧名思義,服下之後,它會在一瞬間產生海量的靈蘊,輔助獵魔人破境。此丹在寶庫就能兌換,一顆五十貢獻點。”王通已經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了,“境界的壁壘實在太難突破,不用破境丹破境,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有個機靈的獵魔人跑去陸寅的碎屍堆裏一頓翻找,翻出一塊銀色的魔神令,擦幹淨擲給秦霄。
    秦霄不客氣地接住收下。這可是價值一百二十個貢獻點的魔神令。
    隨後,王通帶著所有獵魔人默默來到秦霄的周圍,抱拳道:“秦霄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等日後任憑驅使,若是眉頭皺上一下,便不算帶把的好漢。”
    秦霄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餉銀。”
    “說的是,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先把陸寅的腦袋拿來。”
    眾人一聽,爭先恐後地衝向陸寅的腦袋。
    “全都住手!”王通突然大喝一聲。
    眾獵魔人茫然看他,他大步擠入人群,在碎屍堆裏找到了陸寅的腦袋,嘿嘿一笑,“秦霄兄弟,陸寅的腦袋我拿到了,然後呢?”
    好你個王通,當狗腿子也要搶……獵魔人們猛翻白眼。
    秦霄大笑一聲:“帶上陸寅的腦袋,我們去拿餉銀。”
    ……
    西路關。
    大將軍行轅。
    陳烈不緊不慢地提著一杯酒在喝。
    “柳預身說大都督馬上就到武威軍,可是兩個多時辰了,為何還是沒有音訊?”
    柳如歌按劍而立,目光冷冷地盯著陳烈,一語不發。
    陳烈笑道:“其實我知道,大都督根本沒有來,你無非是聽秦霄那小子說了些什麽話,被他給誤導了。不得不提醒你的是,本將乃是皇帝欽點的懷化大將軍,你們沒有任何證據禁錮本將的自由,輕則丟官,重則斬首,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柳如歌恍若未聞。她骨子裏對秦霄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所以不管陳烈說什麽,她都無動於衷。
    然而她劫持陳烈的事情,終於還是敗露了。
    陳烈的親兵發現了異常,立刻報給張錯。
    張錯布置好弓弩手,來到行轅門口厲聲喝道:“陰山府沒有任何證據,就敢抓捕一位三品懷化大將軍,一旦最終調查結果與大將軍無關,就算是你們陰山府陸光輪陸使令也擔待不起,還不快快放人!”
    柳如歌早就對此有了心理準備,拔出劍來架在陳烈脖子上,大聲喝道:“誰敢進來,立刻會看到陳烈的人頭落地,不信你們就試一試。”
    “一個區區預身,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誰給你的膽量?”
    就在這時,大軍中響起一個渾厚的嗓音,那嗓音在強大靈蘊的加持下,化作颶風衝入大將軍行轅,雖然沒有獅吼功那麽可怕,但仍讓柳如歌“噔噔”連退數步,她本就被王通震傷了內腑,如今更是傷上加傷,抑製不住地嘔出一口血來。
    軍中緩緩走出一個兩鬢斑白的灰袍老人。
    “郭先生。”張錯精神一震,忙向老人抱拳道,“陰山府欺人太甚,還請郭先生主持公道。”
    “老夫雖非陰山府之人,可是在陰山府卻也認識不少朋友。”
    灰袍老人郭先生負著手一步一步走到行轅外麵,龐大的靈蘊頂開一切障礙物,大將軍行轅被整個掀起,內外兩相照麵。
    他上下打量著柳如歌,似乎沒想到劫持陳烈的會是一個這樣美貌的女子,眼縫裏透出絲絲貪婪,“小姑娘,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惹惱老夫,否則不管你是不是陰山府的人,老夫都不會再手下留情。”
    柳如歌從靈蘊的強度判斷,這是一個照骨入境的高手,至少在檀州是可以橫著走的。她知道就算自己全力出手,將家傳劍訣發揮到百分百完美的程度,也不可能傷到對方一絲一毫。
    但她是一個很倔強的人。
    她一旦決定相信一個人,就會無條件相信到底。
    她一旦決定做一件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不到最後結果出爐,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動搖她的決定。
    她冷冷地盯著灰袍老人,一字字說道:“我也給你一個忠告,你再有任何異動,我保證陳烈的腦袋一定會掉下來!”
    她的咬字是如此的清晰入耳,話音是如此的鏗鏘有力,語句是如此的堅定不移,讓人無從懷疑她的決心。
    她就像鐵樹上盛開的一朵玫瑰花,那麽的嬌豔,又那麽的頑固。
    周圍的每個士兵都動容了,他們知道,她既然這樣說了,那麽在她死之前,就一定會斬下陳烈的腦袋。
    陳烈臉色變了,張錯臉色也變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暴烈、頑強的女子。
    “老夫縱橫河北道十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郭先生跺一跺腳,龐大靈蘊湧出,如閃電般快速,如毒蛇般精準,霎時間咬住柳如歌的劍。
    柳如歌臉色一變,但她除了握劍的手以外,還有一隻左手。她的左手已經掐住陳烈的脖子,但是陳烈突然擰轉身形,突然從小腿上拔出匕首刺向柳如歌的小腹。
    這一切的變化是如此之快。
    柳如歌眨眼就陷入了必死之境。
    就在這個電光火石的瞬間,一個墨衣少年從天而降,一腳就踩滅了郭先生的靈蘊,另一手以極其精準的擒拿手法扼住陳烈的手腕,匕首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刺入陳烈自己的胸口。
    砰砰!
    場外人隻聽見兩個奇怪的響,郭先生“噔噔”退了兩步,陳烈慘叫著飛了出去。
    “主君……”
    柳如歌定睛看清來人,心神一鬆,軟軟倒了下去。
    “如歌,你立了大功,整個河北道的百姓都應該感謝你。”
    來人自然是秦霄,他及時扶住柳如歌。看到小女仆蒼白得近乎於透明的臉色,一股無名怒火騰地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