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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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蕭寧哽咽著,目光中滿是悲痛和不舍,“我……沒有守住北境,我沒有……”
    他的話音未落,身體猛然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廖天成和道一急忙上前扶住蕭寧,卻感受到他的身體冰冷僵硬,幾乎沒有一絲溫度。
    “王爺,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王夫子在天之靈也不願見您如此啊……”廖天成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他從未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蕭寧。
    蕭寧緩緩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哀傷。他的嘴唇顫抖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隻是低下了頭。
    “夫子他……”蕭寧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他要我守住北境……可我……”
    他的淚水無聲地滴落在雪地上,被寒風吹散,融化,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一夜,北境風雪凜冽,天地間一片蒼茫。
    昌南王蕭寧,在風雪中白了頭。
    他失去了最親近的人,也失去了心中的那份堅韌。
    北境的將士們看到這位孤獨的王爺,心中湧起無限的悲痛與敬仰。
    “從今以後,北境的風雪,再也沒有了夫子的溫度……”蕭寧輕聲說道,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孤寂與決然。
    眾人默然無聲,風雪拍打著他們的身軀,仿佛在述說著一個又一個失落的故事。
    這一夜,無盡的風雪淹沒了所有的痛苦與淚水。
    天際的白光逐漸亮起,可那片光亮中,已然看不到溫暖的色彩。
    昌南王蕭寧,在這一刻失去了太多,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還要守護北境,守護這一片飽受戰火摧殘的土地。
    他緩緩站起身來,仰望著無盡的風雪,目光中漸漸浮現出一絲堅毅。
    “我會守住北境……我會的……”蕭寧喃喃道,聲音低沉而堅定。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寒風中的白發隨風飄動,猶如蒼雪般在天地間舞動。
    北境的風雪依舊漫天肆虐,但從今以後,這片風雪中,將永遠銘刻著一位白發王爺的身影,和那份至死不渝的堅守與哀痛。
    翌日清晨,漫天風雪逐漸停歇,北境的天空終於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
    清冷的陽光透過層層烏雲,灑在大地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溫暖,反倒讓這片戰後的荒原顯得愈發蕭瑟淒涼。
    狂風過後,地上的積雪被吹得平整光滑,如同一張無盡的白色巨毯,將天地盡頭融為一體。
    蕭寧靜靜地跪坐在雪地中,他的雙臂依舊環抱著王夫子的遺體,頭微微低垂,白發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整整一夜,蕭寧就這樣無聲地守在王夫子的身邊,仿佛凝固在這片冰冷的風雪之中。
    沒有人知道,在這漫長而沉寂的黑夜中,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他望著懷中那漸漸冰冷的身軀,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死死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風雪拍打在他身上,寒意侵入骨髓,他卻毫無知覺。
    王夫子臨終前的那番話語猶在耳畔回響,那一聲聲叮囑,那一句句囑托,仿佛化作了無形的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中,撕扯著他的理智與感情。
    他緊緊抱著王夫子,淚水無聲地流淌,凝結成冰晶,一顆顆滴落在雪地上。淚水融化了積雪,又很快被寒風吹幹,仿佛從未存在過。
    黑夜的盡頭,他在心中默默立下了誓言。
    在這一刻,他的心境仿佛破裂的湖麵,忽然在某個瞬間,隨著最後一絲溫存的逝去而徹底崩塌。
    蕭寧感到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湧動,那是他在無盡悲痛與仇恨交織中,一次又一次將自身的極限逼迫到崩潰邊緣的代價。
    痛苦、仇恨、不甘……所有的情感匯聚成了一條激流,將他的血液點燃,衝破了體內所有的桎梏。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身體深處爆發而出,仿佛那一刻,天地間所有的靈氣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強大到幾乎要將他撕裂。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那股力量的衝擊下不斷重組、升華。
    最終,他的氣息從胸腔噴湧而出,仿佛天地間一切都在他這一刻達到了極致。
    天人境!
    蕭寧在這一夜之間,突破了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天人之境。
    可他沒有任何喜悅,甚至沒有絲毫興奮。
    這突破,是用他最敬重之人的生命換來的,是用無盡痛苦與血淚鑄就的。
    天人境帶給他的,不是淩駕於眾生的力量,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孤寂與哀痛。
    力量,隻會讓他更清晰地感知到,那段曾經被溫暖包圍的記憶,已經永遠地離他而去。
    ……
    清晨的冷風拂過,蕭寧依舊維持著懷抱王夫子遺體的姿勢,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般,動也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夜是如何度過的。無數的情緒在心中翻湧,卻最終隻剩下一片死寂。
    所有的理智與感情,似乎在王夫子閉眼的那一刻被抽空,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直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才緩緩抬起頭。
    隻見。
    是許瑞山、衛青時打等人,也帶著幾名親兵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們看到眼前的蕭寧時,全都愣住了。
    “姐夫!”
    “王爺……”眾人的聲音中帶著顫抖,他看到蕭寧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痛苦。
    而那滿頭銀發,更是讓他震驚得無以複加。
    “王爺,您……”許瑞山也愣住了,目光落在蕭寧的頭發上,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記得昨日蕭寧還是滿頭烏黑的發絲,而現在,他的發間竟然全是蒼白。
    一夜之間,王爺竟然白了頭!
    莊奎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種沉重的悲痛與壓抑讓他呼吸都感到困難。
    “都回去吧。”蕭寧輕聲說道,聲音沙啞而低沉,“去安排王夫子的後事。他生前最愛清靜,別讓他走得太喧鬧。”
    他說完,目光又回到王夫子的麵容上,眼中湧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柔和與憐惜。
    “是,王爺……”廖天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酸楚,點頭答應。
    可他依舊不忍離去,遲疑了一下後,忍不住問道,“王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大疆國的進攻?王夫子他……”
    蕭寧抬起頭,目光變得如刀鋒般銳利。
    他站起身,將王夫子的遺體輕輕放在一旁的白雪上,用自己的披風將他蓋住。
    “廖將軍,道一,你們先回寒州。”他平靜地說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
    廖天成和道一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王爺,您讓我們回寒州,那您呢?”廖天成忍不住問道,“您打算——”
    “我要去雲州。”蕭寧沒有任何停頓地說出這幾個字。
    “什麽?”廖天成和道一幾乎是同時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震驚與不可置信的神情。
    “您要去雲州?一個人?”道一驚呼出聲,心中瞬間湧起了無盡的擔憂和惶恐,“王爺,您這是瘋了嗎?雲州可是大疆國的重鎮!那裏駐紮著他們的十五萬精銳大軍,您一個人——”
    “對。”蕭寧淡淡地說道,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要一個人去雲州。”
    廖天成和道一愣住了,他們完全無法理解蕭寧為什麽要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
    “王爺,您現在失去了王夫子……我們都知道您很難過。”
    廖天成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可是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啊!那是十五萬大軍,您一個人怎麽可能——”
    “夫子的仇,我要親手去報。”
    蕭寧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得像北境的寒風,“大軍的調動會引起敵軍的警覺。我要親自去,才能找到幕後之人。”
    “王爺,我們可以一起去!您不能一個人冒險!”
    道一幾乎是喊了出來,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他從未見過如此決然的蕭寧,那種目光仿佛在告訴他,這一次,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我說了,我一個人足矣。”蕭寧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與冷酷,“你們若是真心想幫我,就回寒州,穩定軍心。”
    “可是——”
    “沒有可是。”蕭寧的聲音低沉卻堅定,他邁步走向自己的戰馬,將披風甩上馬背,動作幹脆利落。
    “他們不是有十五萬大軍嗎?還有那魯通!”蕭寧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我就去看看,他是否真有膽量與我一人交手。”
    他說完,翻身上馬,動作中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決然與孤勇。
    “王爺!您不能一個人去——”
    “退下。”蕭寧目光一厲,低喝道,“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
    廖天成和道一隻覺得心頭一顫,那股
    強大的威壓讓他們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目光中滿是掙紮與痛苦。
    “回去吧。”蕭寧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你們是我的臂膀,也是北境的守護者。我要你們好好活著,守住這片土地。”
    他輕輕撥動韁繩,嘲風緩緩踏雪而行。
    蕭寧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愈發高大挺拔,可那一抹白發,卻是如此的刺眼。
    廖天成和道一看著蕭寧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滿是複雜的情感。
    “王爺……為何要如此孤身犯險?”道一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痛楚與無奈。
    “他要複仇。”廖天成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用自己的生命在守護我們……我們卻什麽也幫不上。”
    他睜開眼,目光堅定地望著蕭寧的背影。
    “回寒州,按王爺的命令行事。”他低聲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守他的意誌,不辜負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眾人默然無聲,目送著那道孤獨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蒼茫的風雪中。
    從今以後,這片北境,將永遠銘刻著一個孤身向雲州而去的白發王者的背影,和那份燃燒到盡頭的執念與仇恨。
    蕭寧獨自一人,策馬向著雲州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幾乎沒有停歇,連飲水和進食都是在馬背上完成的。
    天人境帶來的力量讓他的體力與精力達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而胸中那股滔天的仇恨更是成為了他前行的唯一動力。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王夫子的死,不會白白犧牲。
    ……
    蕭寧獨自一人,策馬奔行,身影在無盡的冰雪荒原中如鬼魅般穿行,向著雲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幾日來,他幾乎沒有停歇。飲水和進食皆在馬背上完成,整個人宛如一張繃緊的弓弦,仇恨與殺意化作無盡的動力,支撐著他不知疲倦地向前。
    王夫子的慘死、北境將士的犧牲……這一幕幕畫麵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胸中燃燒著滔天的怒火。
    這份仇恨,不報,難解!
    ……
    終於,蕭寧在雲州城外停下腳步。
    他目光冷冽,遙望著雲州城那高聳的城牆。
    寒風吹亂了他那蒼白如雪的發絲,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臉上,卻無法掩蓋他眼中的凶光。
    蕭寧收斂氣息,悄然潛伏在一座山丘的暗處,靜靜俯瞰著雲州城的全貌。
    雲州城高牆巍峨,城外壕溝深廣,城牆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大疆國的旗幟,黑底紅紋的“疆”字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這片土地已屬於他們的掌控。
    城頭之上,十數台巨大的投石機與床弩整齊排列,每一台武器旁都有數名大疆士兵嚴陣以待,目光冷冽,如同獵食的猛獸,警惕地注視著城外的每一處動靜。
    城外的壕溝上架設了幾座寬闊的木橋,每一座橋上都駐守著大疆士兵。
    長戟與重甲閃爍著寒光,士兵們手握長槍,巡邏來回,警戒森嚴。
    整個雲州城,宛如一座巨大的戰鬥堡壘,固若金湯。
    而在城牆中央,高高飄揚著一麵主將的軍旗——“霍”字旗。
    蕭寧眼神微微一眯,凝視著那麵軍旗。霍廣,這位大疆國第一猛將,號稱“北疆之狼”的統帥,正是大疆國派駐雲州的最高將領。
    他率領十萬精銳大軍駐守雲州,將這座城池打造得如鐵桶一般。任何試圖奪回雲州的北境軍隊,都將麵對他布下的森然鐵壁。
    蕭寧深吸一口氣,目光微涼!
    此刻,他的心中,就隻剩下了兩個字!
    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