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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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戎馬半生,大小戰事也經曆數十場,還從未見過膝蓋這麽軟的對手。”
    克魯格忍不住吐槽道。
    墨西哥人的擺爛打亂了克魯格原來的計劃。
    他是普軍出身,普魯士位於歐陸四戰之地,以前和他交手的敵人,自然也都不是什麽善茬。
    如果是埃爾維斯,恐怕就不會對墨西哥的回複感到這麽意外。
    畢竟埃爾維斯曾經擔任過墨西哥軍隊的教官,對墨西哥軍隊的情況更加了解,知道這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主。
    “既然老墨讓咱們派調查組查,那咱們就派調查組過去查,隻要認真查,總能調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鄧文舜說道。
    他現在不僅是洛杉磯市的市長,同時也是洛杉磯民兵團的團長。
    聖弗朗西斯科,洛杉磯,薩克拉門托這三座人口逾十萬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民兵團。
    民兵團的團長則是由當地的名流權貴出任。
    當然,小城市也有自己的民兵組織,不過小城市的民兵組織規模則要更小一些。
    比如聖迭戈,隻有一個民兵營。
    不過民兵團終究還是民兵團,無論是作戰經驗還是人員的訓練水平乃至裝備水平都和正規的部隊有很大的差距。
    和東線的南軍大規模使用民兵義勇軍是要讓民兵義勇軍直接參與一線作戰不同。
    西線西部旅這次帶上民兵,不是讓這些民兵充當一線的炮灰。
    這些民兵主要的任務是在西部旅主力占領墨西哥城市後,進駐占領區,維持占領區的治安和秩序。
    畢竟西部旅的主力部隊人數有限,不可能再將兵力分散在占領區。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西部旅的主要任務就是在一線進行作戰。
    “萬一查不到呢?我們豈不是會下不了台?”克魯格說出了他的顧慮。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肯定能查到!”鄧文舜非常有把握地說道。
    “鄧市長?你已經讓人在蒂華納動了手腳了?”
    見鄧文舜如此自信,克魯格也猜出了個大概。
    “咳咳咳。”鄧文舜幹咳了兩聲說道。
    “我可沒說什麽動手腳,克魯格上校,您不要憑空汙人清白,我隻是建議您派人過去調查。”
    “明白了!我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直到調查出讓將軍滿意的結果!”克魯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調查組的人由您安排,組長由我親自擔任。”鄧文舜主動請纓擔任調查組的組長。
    “您擔任組長?這恐怕不妥......”
    克魯格有些意外,他清楚鄧文舜和梁耀的關係,而且鄧文舜又是洛杉磯市的市長,萬一出了事情,他不僅沒辦法向梁耀交代,也沒辦法向洛杉磯交代。
    “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放心,老墨沒這個膽子。”鄧文舜說道。
    鄧文舜並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西部旅和加州的民團足足有五六千人陳兵蒂華納城下,就墨西哥那幫慫包的慫樣子根本不敢對他下手。
    況且他經營蒂華納城多年,蒂華納城內也不乏他的下線。
    克魯格很快安排了一個荷槍實彈的調查小組大搖大擺地進入蒂華納城進行調查。
    這個調查組的組長由鄧文舜親自擔任。
    對待規格如此之高的調查組,墨西哥方麵自然是不敢怠慢,隻得陪著笑臉接這些美利堅的大爺進城調查。
    墨西哥人堅信自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反正他們墨西哥人也沒對美軍下手,美利堅的調查組,難道還能把白的查成黑的不成?
    不過很快,墨西哥人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些美利堅人的無恥程度。
    他們本想好吃好喝地供著調查組的這群大爺,等這群大爺吃好喝好玩好之後再送他們回北邊。
    沒成想調查組的這群大爺一點也不吃這一條,他們跟在自己家似的輕車熟路地來到賭場旁邊的一個小旅館,隨即來到一口水井前。
    鄧文舜背著手在這口水井前來回繞了一圈,馬上指著這口水井言辭鑿鑿地說道:“此井有異味!其下必有異物!速速將下麵的異物撈上來!”
    《加利福尼亞日報》的首席攝影師隨同調查組一起參與此次事件的調查。
    作為加州新聞界元老級別,也是最有分量的任務。
    這些年他經曆過很多大事件,拍攝了不少知名的新聞照片。
    從加州建州到洛杉磯慘,從日本開國到婆羅洲的荷華戰爭,他都到過現場。
    作為一個媒體人,科林斯有著非常敏銳的新聞嗅覺。
    雖然調查組此前不曾向他透露過任何消息,但有著十幾年記者從業經曆的科林斯已經意識到麵前這口不起眼的小井暗藏玄機,說不定有著值得發掘的大新聞。
    調查組的人還沒開始打撈的時候,科林斯就已經在井邊假設好了相機。
    等到調查組的人在一群墨西哥官員和軍官驚訝的眼神中從井裏打撈出一具又一具穿著西部旅軍裝的屍體時。
    科林斯馬上摁下快門記錄下了這一寶貴的瞬間。
    拍攝完這些之後,科林斯還不忘給在場嚇得慘白的臉色的墨西哥官員和軍官們也拍了一張合照。
    這樣的表情,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
    他娘的,這哪裏是美利堅士兵啊!
    有兩三個眼尖的墨西哥軍官認出了這些穿著西部旅軍服的屍體幾天前都還活蹦亂跳地和他們一起在一張賭桌上賭過錢,在一個煙館裏抽過煙。
    他們心裏估摸著這些人八成是借了忠義會高利貸還不起的賭狗和煙鬼,被忠義會做了套了身西部旅的軍裝給丟進井裏。
    不過饒是這些墨西哥軍官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此時他們在怒氣衝天的調查組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隻能選擇沉默。
    弱者往往連昭示真相的權力都沒有。
    麵對這些所謂的鐵證,自然是美利堅的調查組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就在這時,旅館門口被一群美利堅僑民團團圍住。
    這些美利堅僑民義憤填膺、聲淚俱下地向調查組控訴墨西哥當局對他們的迫害。
    帶頭的美利堅僑民是威廉·霍克,這廝當初是波士頓公司的一員,偷了波士頓公司的前轉投當時加州最大的一股匪徒布蘭登匪徒。
    梁耀開始剿匪後,霍克又出賣了布蘭登轉投梁耀。
    隨後梁耀將霍克安置在斯坦福身邊,霍克主要負責幫斯坦福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比如和墨西哥的大煙生意,以及人口買賣生意。
    這些年由霍克經手賣到加州的墨西哥女人少說也有兩三千人。
    不過由於霍克的背後是斯坦福,斯坦福的背後是梁耀,墨西哥政府也是對霍克敢怒不敢言。
    他娘的!
    你小子在蒂華納都是我們躲著你走,惹都不敢惹好吧?什麽時候你也成受害者了?
    在場的墨西哥官員心裏早已經開始罵娘。
    蒂華納市市長埃爾南德斯此時也是欲哭無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1846年的德克薩斯,那是的德克薩斯名義上還是墨西哥的領土,那時他年方三十八,還是德克薩斯小城博蒙特的一個議員。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