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9節 六芒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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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格爾回到隔間的時候,格萊普尼爾仍然在進行儀軌的布置。
    地麵的陣勢,已然繪製完畢。如今,她正在進行最後的道具擺放。
    是的,道具擺放也有規格要求,偏離一點坐標都有可能導致儀式失效。從這就可以看出,瑪達拉庫在儀式規範上有多麽的嚴苛。
    格萊普尼爾一邊計算坐標,一邊在“六芒之眼”外遊走。
    ——六芒之眼,就是此次儀式所選用的陣勢。地麵繪製出六芒星的圖案,正中心則是一隻眼睛,其意為窺視真諦。
    當計算好坐標後,格萊普尼爾就會把相應的儀式道具放在對應位置。
    很快,六芒之眼的內外都布滿了各種道具。
    五顏六色的墨彩,被裁剪成不同規製的幾何布料,以及沿著六芒之眼的凹槽被灌入其中的絢爛油蠟。
    不得不說,經過格萊普尼爾這麽布置,這次的儀式看上去正式了不少。
    如果真按安格爾原本的想法,也就隨便把道具一擺,完全就是草台班子。而現在,起碼隻要有人看到,都能明白這是一個儀式。
    不管最後儀式能不能成功,但表麵的範兒是起來了。
    “現在時間,淩晨兩點十分。”格萊普尼爾低聲喃喃:“還有十分鍾,儀式就該開始了。”
    安格爾:“你現在什麽感受?會擔心儀式失敗嗎?”
    格萊普尼爾搖搖頭:“擔心倒沒有。我們已經按照任務給予的傳聞,把所有的儀式準備都做了,若這樣還不能成功,那就隻能說機製出問題。”
    副本的機製大概率不可能出問題,所以,他們這次的儀式在格萊普尼爾看來,應該是必然成功的。
    “硬要說擔心的話,那可能是擔心儀式成功後,接下來要怎麽做?”
    他們這次的目的是通過禱語傳聞、祭品傳聞、地點傳聞……三大傳聞,開啟儀式,找到了被封印在無光之間的狂歡夜小醜。
    但找到之後,又要做什麽呢?
    因為沒有任務提示,他們其實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要讓普拉達選美秀回歸正軌,“狂歡夜小醜”是重點。
    但他們找到了“狂歡夜小醜”,真的能直接帶回普拉達傳媒公司嗎?
    要知道,上一個被封印的時尚魔物是時光收音機,為了得到時光收音機的拚圖碎片,他們做的任務可是極難的。
    同理,如果想要得到“狂歡夜小醜”,是否也要做挑戰任務?
    如果真的要開啟挑戰任務的話,那他們能夠在主線任務結束前,完成該挑戰嗎?
    總之……
    格萊普尼爾不擔心儀式失敗,擔心的是後續種種。
    思慮片刻,格萊普尼爾轉頭看向安格爾:“如果要得到狂歡夜小醜,需要進行挑戰任務的話,那麽,就讓我去挑戰吧。”
    “你在外麵接任務,完成的幾率會更高。”
    如果真需要進行挑戰任務,他們兩人必然有一個要進入挑戰空間。格萊普尼爾決定自己去挑戰空間,而安格爾留在外麵。
    安格爾在外麵同樣也能“蹭”到任務,且他擁有上帝世界,以及各種權能,他在外麵完成任務的幾率必然比她高。
    所以,格萊普尼爾才會做如此分配。
    安格爾也明白格萊普尼爾的意思,點點頭:“可以。”
    格萊普尼爾:“到時候你先看看任務的難度,如果任務實在太難,短時間內無法完成,那你就先去找優素普,用錢砸開主線任務。”
    格萊普尼爾說著,將摩登卡又還給了安格爾。
    安格爾明白,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此時距離主線任務結束,也隻有幾個小時了。
    如果“狂歡夜小醜”真要做任務,且任務難度太大,那他們隻能選擇先用錢把優素普的口給砸開。
    等主線任務進入下一階段後,再來完成“狂歡夜小醜”的任務,導回正軌。
    他們商量著種種細節,確認無誤後,時間也來到了淩晨兩點十九分。
    還有一分鍾,儀式就將開啟。
    任何一個儀式都需要一個主理人,這個儀式也一樣。
    之前他們商量過,格萊普尼爾當這個主理人,所以,當時間抵達十九分的時候,格萊普尼爾便開始整理起身上的衣著。
    確認沒有皺褶,也沒有髒汙後,她丟掉拐杖,緩緩的走進了“六芒之眼”。
    她靜靜的站在“眼睛”中心。
    然後向安格爾投去一個眼神,安格爾也明白她的意思,對她比了個“交給我”的手勢,然後快步走到了“六芒之眼”的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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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牆壁高位處,被格萊普尼爾鑿出了一個小小的凹槽,並且在凹槽裏安裝了鍍釘,然後把“光之祭品”安置在了鍍釘中。
    所謂的“光之祭品”,正是她從苦艾爾劇院帶過來的那個燈具。
    而在燈具下方,有一個小石墩。
    石墩上放著一個全息投影儀,以及一個類似“鍋蓋”的東西。
    全息投影儀裏會投放往屆普拉達選美秀的比賽。——這是格萊普尼爾從優素普那裏買的。
    而比賽時的轟鳴聲,正是“聲之祭品”。
    一旦開啟全息投影儀,安格爾把“鍋蓋”罩上,就能“隻聞其聲不見其影”了,完美符合“聲之祭品”的效果。
    這些都是格萊普尼爾提前做的準備。
    隻要儀式時間一到,他們都將派上用場!
    ……
    淩晨兩點二十!
    對於摩登之城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多麽重要的時間,沒有任何人會關注這個時間點。
    唯一的關注的,大概就隻有在狹窄出租屋裏的星蟲。
    他看著壁掛上的圓鍾,看到分針從19分跳到20分,他的心情也提高到了緊張地步。
    原本他的思緒還沉浸在《融合係魔法的一百零八種應用》,此時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窗外……
    儀式應該已經開始了。
    格萊普尼爾和安格爾,能夠成功嗎?
    “你在看什麽?”考什克見星蟲呆呆的望著窗外,也跟著望向外麵:“外麵什麽也沒有。”
    除了一區之隔的大廈霓虹,窗外什麽也沒有。
    星蟲:“哪怕到了午夜,摩登之城看上去也如此的明亮。”
    考什克:“……對於摩登之城的人來說,白天和夜晚沒有差別。”
    在厚厚的汙雲下,白天也是陰暗的,夜晚也是陰暗的。無論白晝或者夜幕,真正帶給城市亮光的,都是各個大廈外樓的霓虹光影。
    所以,晝與夜在摩登之城,沒有區別。
    真正能造成區別的,隻有……雨。
    酸雨的帷幕下,摩登之城才會真正安靜下來。
    嘀嗒、嘀嗒——
    “剛想著雨,結果就來了。”考什克有些困擾的撫額:“昨晚才下過,現在又下。等白天來了,估計又有很多人要去醫院了。”
    不僅僅酸雨會帶來汙染與病症,酸雨過後的空氣,也是一大病源。
    所以,每一次雨天過後,醫院都會爆滿。
    這就是藏在繁華之下的隱形代價。
    星蟲收回眼神,繼續看著手上的書冊,但心思已然飛到了遙遠的地下街區……
    兩點二十了!時間到了!
    格萊普尼爾在看到文字欄的時間提示後,立刻朝著安格爾的方向,丟了一個眼神。
    安格爾立刻領會,向格萊普尼爾輕輕點點頭,然後打開了從苦艾爾劇院得來的燈具。
    圓形的鏑燈,瞬間放出白光。
    不過,這種白光並不是均勻的向外釋放,而是收斂成一束光。
    光束之外,依舊是黑暗。
    而這束白光,直直的照在“六芒之眼”的陣勢中心。換言之,格萊普尼爾如今成為了這束光的唯一代理人。
    宛如舞台上的榮光,將她蒼老的麵容也催出了斑駁光影。
    感受著“光之祭品”帶來的悸動,格萊普尼爾緩緩閉上了眼。
    她十指緊扣,掌心貼合,放於胸前。以祈禱者的樣子,緩緩的誦念起《瑪拉達庫讚美之詩》。
    這首讚美詩,全文兩百餘字,格萊普尼爾早已銘記在心。
    她的誦念並沒有聲調的起伏,但配合著鏑燈的照耀,她整個人顯得如此的神聖不可侵。就連她誦念的禱語,都彷佛是天籟在悅耳滌塵。
    而隨著格萊普尼爾的禱告,安格爾能明顯感知到,周圍的空間能量正在泛起漣漪。
    這些空間漣漪宛如波浪,正不斷的擴散,似乎在與某個隱秘的角落共振,又似乎在與未知之處進行空間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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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到這一幕,安格爾明白,儀式的“捕捉”,已經開始了。
    隻要能“捕捉”到無光之間的坐標,就意味著儀式成功!
    一分鍾過去了。
    格萊普尼爾的禱告也進行了一半。
    《瑪拉達庫讚美之詩》有三個篇章,分別對應了起始、高潮與結束。
    而此時,格萊普尼爾正好誦念到“高潮”部分,也對應了“史詩”篇章,她的語氣變得激昂澎湃,彷佛親眼看到了瑪達拉庫的樓台高築,看到了英雄躍於詩篇!
    也是這個時候,安格爾將“鍋蓋”的罩子,罩在了全息投影儀上,並且用精神力打開了全息投影儀。
    原本格萊普尼爾就已經調好了聲光的時間,當安格爾點開投影儀的時候,普拉達選美秀上那高潮迭起的掌聲呼喊聲,瞬間充斥在地窖內。
    種種聲響與格萊普尼爾的誦念聲仿佛融為了一體!
    此時,一切皆是高潮。
    甚至,在安格爾的感知下,空間漣漪泛起的波紋,也越來越頻繁,顯然它也受到了“聲之祭品”的鼓舞。
    安格爾見狀,索性把隱士戒也拿了出來,播放起了之前在隱士會那裏購買的“摩登風尚秀”。
    遮蔽了投影,隻播放摩登風尚秀的聲音。
    當新觀眾的掌聲與呼喚聲融入到儀式中時,空間漣漪更加的頻繁,幾乎已經化為了高頻的震波,在向著四麵八方發送著“同頻者的呼喚”!
    半分鍾後。
    同頻者的呼喚得到了回應!
    空間之力也感知到了這份反饋,幾乎立刻化為了潮湧,向著對應的空間坐標飛奔而去。
    不過短短一瞬間,安格爾便感知到了一個逼仄的空間,正與他們當前的坐標形成疊加。
    而這種“疊加”,呈現在外界的,便是陣勢裏種種祭品的變化。
    “食之祭品”有三樣,分別是油彩、布料,以及狂歡紙燈裏的油蠟。
    此時,原本勾勒陣勢凹陷處的油蠟,仿佛被熱火蒸騰,慢慢改變了形狀,隻見它不斷的向上抽長,在熱蠟之中塑形。
    眨眼間,狂歡紙燈裏的油蠟便塑形成了一扇高三米的門框,屹立在六芒之眼的中心。
    而地上放置的布料則飛到了半空中,以幾何拚圖的方式,在門框這個“骨架”上,填充起了“血肉”。
    不一會兒,以“布料”所構成的門簾,也成型了。
    最後,那些絢爛的油彩則宛如被無形的畫筆給蘸了色,塗在了門框與門簾上,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塗鴉。
    這個塗鴉並沒有固定的圖案,更像是各種顏色的組合排列。
    紅、白、黑。
    黃、綠、藍。
    明明隻是顏色的組合,沒有任何輪廓,但安格爾卻莫名能感知出顏色帶來的“情緒”與“背景”。
    紅色代表了熱情與活力,彷佛小醜的鼻子。
    白色代表了沉靜與理智,彷佛是小醜臉譜的底色。
    黑色代表了表現力與誇張力,則是小醜勾勒眼部、嘴巴線條的顏色。
    而黃、綠、藍,則是小醜身上的點綴,代表了歡脫與荒誕。
    僅隻顏色的堆砌,卻讓人彷佛看到了一個正對著他們肆意歡笑的小醜……
    也就在這個塗鴉出現的那一刻,周圍原本被“門框”與“門簾”攪的些紊亂的空間波動,慢慢變得穩定起來。
    彷佛,這個塗鴉就是天然的空間穩定劑。
    但安格爾仔細觀察過,這個塗鴉並沒有異常,真正讓空間穩定的,是疊加空間內傳來的一股能量。
    等這扇奇異的塗鴉大門穩定後,安格爾看向早已誦念完禱語並且退後兩步的格萊普尼爾。
    “儀式結束了。”
    “結束了。”格萊普尼爾點點頭,然後目光看向眼前這扇奇異的大門。
    “這裏麵應該就是……無光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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