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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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又裝修了一番,很快看不到戰爭過後的痕跡,地斑駁的血跡也被清洗得幹幹淨淨,集市依舊人來人往,一切很快恢複如初。 w w w v w
然而幾百裏之外,一個人卻在準備赴死。
玨兒,你莫不是瘋了
慕容玨他老爹恨不得去狠狠拍拍他的腦袋,把他拍醒
我沒瘋,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麽。慕容玨帶最後一件裝備朝著白鹿洞出發。
為了那兩株毒草慕容玨他老爹怒吼道,眼都急紅了。
你當是吧。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孽子
我是我娘生的,不是你生的。
在這裏,父親帶給他的痛苦多過愛。
五歲之後,因為自己選了學醫被父親冷落,父親轉而努力培養他的哥哥,幾年之後發現哥哥心胸太過狹隘,決定換人,找來找去沒有合適的人選,這才輪到了自己。
心灰意冷的他,怎麽可能還會任由父親對他指手畫腳。
十歲那年,母親死了,那之後,他都是在大路漂泊,得過且過。
他的醫術,來源於多年的求學實踐,他的名聲,得益於他的努力,父親除了生養了他十年,便再沒有給過他什麽東西。
孽子孽子年過劉六旬的慕容尋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縱然我冷落你多年,但你到底是我的骨血,我怎麽都不會讓你去送死啊
造孽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慕容尋回想他這過去的半輩子,悲從來。
妻子死了,大兒子死了,大女兒驅逐,後受刑至死,其他的孩子不成器,如今唯一一個能接替他衣缽的孩子,也要和他對著幹。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老來竟是要孤寡一人了麽
老族長,老族長
在一片驚呼聲,慕容尋暈了過去。
悠長的漢白玉石階綿延至洞內,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神聖純白。
曾幾何時,他站在這台階之下麵無表情的看著,拚命爬來的人,血染了一路,紅白相間,絢爛如同冥河旁的彼岸花,帶給人絢爛,卻也昭示著死亡。
如今他自己也要走了。
族長這是要做什麽
他都已經是族長了,怎麽還想走著白玉路
你們誰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族長還有什麽沒得到的,他不會是犯錯了吧,長老判他極刑
族長兢兢業業,怎麽可能犯錯
討論也討論不出來,我們看著好了,到時候不知道了。
是極是極
長老會的人聞訊趕來,族長這是想做什麽
取兩樣東西。慕容玨長聲道。
族長可想清楚後果了
想清楚了。
族長心意已決,那老夫也沒什麽可說的了,祝族長得償所願。
慕容玨點點頭,深吸了口氣,一步步朝白鹿洞走去,他的身影漸漸湮沒在黑暗,眾人屏住了呼吸,在心裏默默祈禱了一遍。
佟薇雨失血過多,加傷口沒好好處理,即便是青兒細心照料,她也是過了好幾天才醒。
嗯佟薇雨緩緩睜眼,屋裏的燭光搖曳,她剛醒來,覺得有些刺眼。
您終於醒了青兒歡呼一聲,連忙過來幫她檢查。
傷口愈合的不錯,體溫也正常,脈搏也十分平穩,看來是大好了,青兒由衷的欣慰。
讓雲英來一下。佟薇雨還樂緩,吩咐道。
您等會,我馬去叫她來。青兒收拾好看診的工具,興衝衝跑了出去。
雲英很快來了。
你還記得佟府後院的那朵花麽
佟薇雨披了一件外套,坐在床邊,雪白的裏衣,發絲半撩,眸裏三分清明,三分迷離,四分嫵媚,瞧著甚是動人。
雲英發覺,佟薇雨真是越發漂亮了,若是陛下,早被迷倒了吧。
記得。
不要驚動其他人,你回去把它取來,應該已經結籽了,記得要用花葉包裹住籽。
是。
雲英退了下去,佟薇雨在殿內走了幾步,掌心一片冰涼,身子也是涼的,渾身仿佛處在冰窖之。
慕容玨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他送來的藥,隻能改善她冰冷的體質,讓她再不發作的時候較好,做不到壓製她體內的無生。
她需要那顆丹藥,而且是急需
呼慕容玨扶著洞壁緩緩坐下,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在洞壁鑿了一個洞,而後取出應急的小藥箱,打開,一一取出需要用到的東西。
昏黃的燈光下,慕容玨左手拿著一塊幹淨的布,右手抓住了插在肩的那根箭。
他閉著眼,咬著牙,顫抖著身體,一一點一點將箭往外拔,汗水不斷的滴落,他的臉色也越來也蒼白。
唔箭終於拔了出來,血灑了他一臉,作為一個大夫,他知道,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不趕緊包紮,他必死無疑。
慕容玨深呼吸,撒止血藥,迅速纏了幾圈,止住了血。
拔掉肩頭得見,慕容玨再處理掉小腿的那根箭,總算是都拔出來了。
慕容玨靠在石壁,這兩隻箭已經耗費了他太多體力,他多想此睡在這裏,可是他不能,他還要去拿那兩樣東西。
休息一晚的慕容玨,草草吃過幹糧,又接著路。
後麵的路他盡量避免踩機關。
盡管他解決了大半機關,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這一失,差點丟了性命。
轟
慕容玨手扶著石壁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機關,接著他腳下一空,整個人落了下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下麵竟然還十分寬敞,是伸手不見五指。
慕容玨擦亮火折子四處走了走,太寬了,好像摸不到邊,困在這裏如果出不去,他會活活被餓死。
慕容玨仔細回憶著從書裏看到的東西,裏麵有提及到這樣一個巨大的空間,南麵可能有一個出口。
而且,那也隻是可能,現如今他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還怎麽去找那個在南麵的出口。
慕容玨摸了摸幹糧口袋,裏麵已經隻有一塊餅了,水壺裏的水也為數不多,他省著吃了點,休息了一會繼續尋找,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那兩種藥草。
噝噝
慕容玨感覺到腳踝忽然一涼,什麽東西在環著腿往攀,細細的鱗片擦過衣裳,帶起一點輕微的摩擦聲。
慕容玨咽了口口水,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條蛇,而且是一條毒性不淺的蛇。
難道今天是要葬生蛇口,慕容玨縮了縮脖子,閉著眼睛,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因為那蛇已經爬他的腦袋了,
噝噝蛇吐了吐蛇性子,在慕容玨的腦袋徘徊一會,又默默爬了下去。
劫後餘生的慕容玨,汗水已經浸透了後背的衣服,這會已經能感覺到透心的涼意。
等等,這裏有蛇
這麽曠闊的地方,什麽都沒有,哪來的蛇即便是豢養的,那也得有東西供養它們啊
慕容玨的這一發現,讓他欣喜若狂,他連忙順著這條路走了下去,果然又遇了不少的蛇,這次他放聰明了點,早把身塗了雄黃,蛇沒有靠近他,都輕輕的避開了。
慕容玨終於出來了,又回到了熟悉的漢白玉鋪成的路,他繼續走,不遠處似乎有一點亮光,難道,那裏是盡頭
他的步子略顯急促,但動作卻又更加謹慎小心了。
即將成功的喜悅會衝昏人的頭腦,讓原本聰明的人,失去警戒心,最後一敗塗地。
雲英趕了好幾天的路,終於悄悄回到了宜京,她準備今天晚動手去取花籽。
原本以她如今的本領,白天去沒什麽人看守佟府拿走東西是輕而易舉的事。
隻是計劃趕不變化,佟將軍回來了,暫時還不會離開,所以她隻能晚行動,而且,即便是晚,恐怕風險也仍是不小。
老爺,您一年都不會回來一次,妾身想念您打緊,今天讓妾身好好服侍服侍您。柳姨娘纖纖玉指撫過佟熙的身體,替他好好按摩。
熱水氤氳的木桶裏,佟熙靠著浴桶壁,享受著身後人的服侍。
老爺,玲兒走了,堯兒也去了軍,妾身一個人在這深宅大院,真的是好無聊。柳姨娘一邊替佟熙捏著肩膀,一邊深深的感慨。
往年,佟薇雨佟美玲佟堯還在府裏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如此無聊和寂寞,佟薇雨嫁走,親生女兒不知生死,兒子也參軍。
這偌大的將軍府,似乎一下子空蕩蕩的了,隻剩下她們幾個年老色衰的妾室,沒了佟熙在府裏,她們連彼此陷害的心思都沒有了。
其實早在佟薇雨離開府裏的時候,這個府越來越空蕩了。
她們以前都以欺負佟薇雨為樂趣,佟薇雨走了,女兒還在與佟薇雨鬥,她也時不時出出主意,至少不會閑著,女兒不在了,佟薇雨的地位也高的她陷害不起。
生活都變得無趣乏味了。
至少,在昨天佟美玲回來之前是如此的。
佟美玲前幾日忽然回來了,她跑到柳姨娘麵前哭訴了一番自己的遭遇,柳姨娘的心都碎了,特別是,她看到佟美玲傷疤密布的臉時,心的恨意更是翻湧不止。
柳姨娘手的力道更重了些,佟熙因為柳姨娘的按摩,漸漸熟睡過去,柳姨娘輕輕呼喚他幾聲,他都沒有回答,這時,柳姨娘拔下頭頂的簪子,朝著佟熙的胸口狠狠的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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