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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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2章 客卿
    第二天上午,陳淵正在閉目打坐,院門被昨日的煉氣修士敲響,稱袁家家主正在迎賓閣,等候他與張武山。
    兩人跟在煉氣修士身後,沿著石階來到山頂,直上迎賓閣三樓。
    主位上坐著一名中年修士,袁世英坐在一旁,見兩人上來,當即起身相迎。
    他笑道:“兩位道友,這位便是我袁家的家主,今日出關,特來拜會二位。”
    “晚輩陳淵,見過前輩。”陳淵抱拳一拜。
    “見過袁家主。”張武山跟著行禮,隻是態度要隨意許多。
    袁襄笑道:“兩位小友請坐,昨日未能親來迎接,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陳淵坐在袁世英下首,微笑道:“無妨,陳某此來是參與鬥法,有勞前輩親迎,已是受寵若驚。”
    張武山坐在袁世英對麵,淡淡道:“張某此行是奉師命,隨陳兄前來,無法參與鬥法,不敢勞動前輩大駕。”
    “嗬嗬,兩位小友都是貴客……”袁襄捋須一笑,輕描淡寫道。
    他轉頭看向陳淵:“陳小友是否知曉,按照袁家與藏劍宮、獅峰山訂立的協議,小友要為我袁家助拳,須加入袁家,擔任客卿長老?”
    陳淵點了點頭:“當然。”
    “那就好,還請小友收下這塊客卿令牌。”袁襄手中憑空出現一塊玉牌,緩緩飛了過來。
    陳淵接過玉牌,袁襄又抬袖一拂,身前憑空出現一小堆五顏六色的靈石,以及一塊人頭大小的白色鐵塊,閃爍著耀眼的白光,目注其上,隱隱有刺痛之感。
    袁襄道:“這是一塊煞金鐵和三百塊上品靈石,作為小友擔任袁家客卿長老的供奉,還請小友一並收下。”
    袁世英附和道:“家主因昨日閉關,怠慢了陳道友,特命我去族中寶庫,挑選了這塊煞金鐵,贈予陳道友,稍作彌補,還請陳道友勿怪。”
    張武山看到此幕,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陳淵借浩然宗靈脈結嬰,是青柳居士作保,袁家重視陳淵,就是重視青柳居士。
    直至此時,昨日張武山因袁家失禮而產生的不快,才終於散去。
    陳淵看著飛到身前的煞金鐵和靈石,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前輩厚贈,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他抬袖一拂,將煞金鐵與三百塊上品靈石全部收入芥子環中。
    袁襄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從今日起,陳小友就是袁家的客卿長老了。”
    他頓了一下,轉頭看向袁世英:“有勞大長老將柳道長和三長老請來,與陳小友見上一麵。”
    “我這就去。”袁世英應下,但目光卻始終不離陳淵左右,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惱火。
    袁襄拿出的供奉是一筆重禮,他身為袁家大長老,掌管族中寶庫,對此本就有些不悅。
    此次鬥法必敗無疑,陳淵隻是來湊數的,卻一點也不推拒,直接就收下了,讓他更是不滿。
    若不是張武山在側,袁家何須給一個無根無底的散修,送上如此重禮。
    何況這個散修至少三十年內,都不可能結嬰,以後就算借到靈脈,想要結嬰,也是難如登天。
    但這是袁襄的決定,袁世英不能違背,隻能將不滿壓在心底,權當是為了交好青柳居士,破財免災。
    袁世英離開之後,袁襄主動問起兩人對居處是否滿意,又介紹了一番豐元山脈中的景致,毫無元嬰修士的架子。
    但他十句中有九句是在與張武山交談,言語中對青柳居士多有恭惟,對陳淵這個散修,就頗為敷衍了。
    陳淵也很是識趣,隻是在旁靜靜聽著,微笑不語,時而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約莫兩刻鍾後,袁世英引著兩名修士,重新走上了三樓。
    其中一人是三十多歲的大漢,眉宇間與袁世英有幾分相似之處。
    另一人一身道袍,須發皆白,兩道白眉垂下,麵容慈和,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袁世英道:“家主,我已將柳道長與二長老請來。”
    袁襄笑道:“坐下說話吧”
    兩人抱拳一拜,在左右兩邊坐下,目光不住往陳淵和張武山身上打量。
    袁襄看了袁世英一眼,袁世英會意,抬手往兩人身上一引,笑道:“這位是柳汝元柳道長,曾以一敵二,擊敗過嶽州重嶽派兩位結丹執事,修為深湛,名聲遠播,想必兩位道友都是聽過的。”
    柳道人微微一笑,拱手行禮:“老道柳汝元,兩位道友有禮了。”
    陳淵抬手還禮,淡淡道:“久仰久仰,在下陳淵,一介散修。”
    張武山也是拱手道:“在下張武山,久仰大名。”
    兩人嘴上說著久仰,但神情卻很是平淡,明顯隻是客套。
    柳道人麵上笑容不變,但雙目卻是微微眯起,閃過一絲不悅。
    來時路上,袁世英已經告訴了他,張武山和陳淵的身份,一為浩然宗真傳弟子,一為假嬰修士,修為高深。
    但柳道人本就是浩然宗請來,為袁家助拳的。
    他雖是散修,但在仁州也是名聲不小,手下敗將無數。
    重嶽派可是十大宗門之一,其派中兩名結丹修士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浩然宗真傳弟子也就罷了,他招惹不起。
    陳淵隻是一個散修,不過是修為深厚一些,反應也如此平淡,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讓習慣了追捧奉承的柳道人,心中很是不滿。
    但當著袁襄和張武山的麵,柳道人不好發作,隻是深深看了陳淵一眼,然後端起茶盞,低頭啜飲。
    “這是我袁家的三長老,袁世雄,與柳道長、陳道友一起參與鬥法。”袁世英又道。
    三旬大漢袁世雄抱拳一拜,悶聲道:“袁某有禮了。”
    陳淵和張武山紛紛還禮。
    待袁世英介紹完畢,袁襄笑道:“今日陳小友到來,正好將柳道長與三長老請來,商議一下鬥法之事。”
    “按照三家約定,此次鬥法我袁家出三人,獅峰山、藏劍宮一共出三人,設下擂台,雙方輪流上場。”
    “敗者下擂,勝者守擂,堅持到最後者,靈脈便歸其所有。”
    “三位可曾想好,誰打頭陣,誰來居中,誰來守尾?”
    袁世雄沉聲道:“一切但憑家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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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道人瞥了陳淵一眼,微笑道:“貧道聽從袁家主的安排。”
    “陳某亦然。”陳淵淡淡道。
    袁襄隨意道:“既然如此,那就三長老居首,柳道長次之,陳小友壓陣,如何?”
    袁世雄和柳道人當即答應下來,藏劍宮派出了兩名真傳弟子,此次鬥法已經必敗無疑,隻是走個過場,出陣順序並無意義。
    陳淵也是點頭應下,神情平淡。
    張武山見他這幅模樣,知道陳淵也不抱任何希望,已經放棄了掙紮。
    他這次沒能借得靈脈,要浪費三十年壽元,還搭進去一株千年雷曇,損失慘重。
    張武山心中很是不忍,暗歎不已。
    袁襄又與幾人閑聊了一陣,笑道:“鬥法在即,袁某就不打擾幾位調息了,柳道長、陳小友若有所需,盡管開口,袁家一定盡力滿足。”
    柳道人打了個稽首:“袁家對貧道禮遇極厚,貧道不甚惶恐,隻求盡早上擂鬥法。”
    他已經拿了浩然宗的好處,又沒把握真的贏下鬥法,言語中極為客氣。
    陳淵抱拳一拜:“陳某隻需靜修即可。”
    袁襄本來也就是客套一下,見兩人如此識趣,心中很是滿意,又勉勵了兩句,起身離開。
    袁世雄和柳道人先後走下樓梯,袁世英引著陳淵和張武山走出迎賓閣,沿著石階來到兩人居處,走進了張武山所居的庭院。
    陳淵回到屋中,開啟陣法,打坐修煉。
    過了約半個時辰,陣法被觸動,張武山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起身來到院中,打開大門,將張武山迎了進來。
    兩人來到正堂,分賓主落座,張武山道:“陳兄可知那袁世英跟我說了什麽?”
    陳淵搖了搖頭,張武山嗤笑一聲:“他送給了我三百塊上品靈石,還說並無輕視師父之意,對陳兄的怠慢,全是因為聽信了顧長老派來的結丹執事所言,認為你與師父不睦。”
    陳淵笑道:“這位大長老倒是機敏。”
    張武山歎道:“我現在才知道,師父為何讓我跟在陳兄身邊,若是陳兄孤身來此,又有顧長老派人挑撥,陳兄定然會遭到袁家刁難。”
    陳淵正色道:“青柳前輩高瞻遠矚,你我自然遠遠不及。”
    張武山又歎了一口氣:“可惜此次鬥法太難,即便我跟在陳淵身邊,也於事無補,就算我親自上場,也不知有幾分勝算。”
    “那藏劍宮的真傳弟子,真有這麽厲害?”陳淵問道。
    張武山道:“我並未與藏劍宮修士交過手,但師父曾數次去寧州遊曆,好像還與藏劍宮的一位長老有交情。”
    “他既然說藏劍宮真傳弟子實力不凡,肯定所言非虛。”
    “而且劍修實力本就強於同階修士,即便我能參與鬥法,應該也難逃敗落的下場。”
    “陳兄雖是體修,但藏劍宮派出了兩名真傳弟子,敗了也是正常,不用放在心上。”
    陳淵笑了笑:“張兄也認為此次鬥法必敗無疑?”
    張武山他陳淵此時還笑得出來,知道他還心存僥幸,接受不了任務失敗的結果,不由心中暗歎。
    他安慰道:“勝負乃兵家常事,與人鬥法,豈有常勝不敗之理,我與同門比鬥時,都是互有勝負。”
    “當然,陳兄手段不凡,此戰不能說是必敗,隻是勝算著實不高。”
    “劍修神通又威能極大,陳兄還是以保全自身為上,切勿與藏劍宮的真傳弟子死鬥。”
    陳淵笑道:“多謝張兄提醒,隻是我與張兄不同,散修的每一次鬥法,都是生死之戰,隻能勝,不能敗,敗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張武山聽了,默然不語,良久之後,他才抱拳一拜,起身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