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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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5章 拜會
    陳淵雙目一眯,停下修煉,神識全部散開,將方圓三百裏之內的所有動靜,盡數納入掌控之中,尤其是李青山身後。
    但他沒有任何發現,隻有李青山一人回到豐元山脈。
    陳淵心中一鬆,起身走出修煉室,來到石廳,在主位上坐下,抬袖一拂,洞府大門徐徐敞開。
    很快,李青山的遁光就在陳淵洞府前落下,他麵帶喜色,快步走進洞府,穿過通道,來到石廳之中,在陳淵麵前停下。
    他抱拳一拜,從芥子環中取出一枚玉簡,雙手遞給陳淵,恭聲道:“弟子幸不辱命,這是青柳前輩的回信,請師父過目。”
    陳淵抬手將玉簡攝入手中,神識入內一探,感應到一道熟悉的神識烙印,正是青柳居士所留。
    在神識烙印之下,是一封信,言辭懇切,稱嶽掌門已知曉顧長老和楊禮謙的死因。
    但他們欲要設伏謀害同門,故而不欲追究此事,並稱嶽掌門邀請陳淵來浩然宗做客。
    陳淵讀過此信,心中不由一寬。
    青柳居士如此答複,顧長老和楊禮謙之死,便就此揭過,不用再擔心浩然宗再找他的麻煩。
    他將玉簡收起,微笑道:“你做的不錯,浩然宗不會窮究不舍,為師可以放心前往崇德城了。”
    李青山鬆了一口氣,但目中還是透出幾分疑慮:“師父,弟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
    李青山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弟子無狀,但青柳前輩會不會虛言相欺,實則是誘師父前去……”
    陳淵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如此謹慎,為師很是欣慰。”
    “但你不了解青柳道友,他有古君子之風,絕不會行此等偽詐之事,所言定然為真。”
    李青山神情稍緩,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浩然宗會不會連青柳前輩一並瞞過……”
    陳淵微微頷首:“浩然宗當然有可能如此行事,畢竟其門中兩名元嬰長老因為師而死。”
    “若嶽衝真要窮究不舍,隻要能將為師除去,任何辦法都有可能用出來。”
    李青山不解道:“那師父為何還要去崇德城?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自投羅網?”
    陳淵微微一笑:“謹慎小心當然無錯,但為師曾經說過,修仙之路,絕爭一線,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與己爭。”
    “若凡事有十成把握才去做,必定會錯過很多機緣。”
    “而一步慢,步步慢,修仙本就是與壽元爭渡,一旦在瓶頸之前頓步不前,便極有可能飲恨終生,直至壽元將近,也無法跨過那一道天塹。”
    “為師此番去崇德城,能確定浩然宗對為師持何態度,關係到日後道途,頗為重要,有七八成把握,便足以冒險一試。”
    “你現在修為尚低,心性還不是那麽重要。”
    “但你終究是劍修,結嬰之後,一件事莫說有七八成的把握,即便隻有五六成,也當一往無前。”
    “否則劍心蒙塵,必將有礙於修為提升。”
    李青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弟子明白了……”
    陳淵欣慰一笑,叮囑道:“為師此去崇德城,少則幾天,多則一個月,便會回轉,你就在洞府中好生修煉,切勿外出遊曆。”
    “弟子明白!”李青山當即應下。
    隨後他告辭離開,陳淵則是回到修煉室,恢複因星光灌體消耗的兩成真元。
    由於此處沒有靈脈,天地靈氣極為稀薄,陳淵煉化夔牛真血後,真元又格外精純雄渾。
    他用了足足七天時間,體內真元才盡數恢複,離開洞府,遁光一卷,往西邊飛去。
    夔牛不愧是執掌雷霆一道的真靈,神通威能極大,遁速也是極快。
    陳淵煉化夔牛真血後,遁速比之前又快了許多,不到三天時間,就來到了崇德城。
    他在李青山麵前,言語中對青柳居士很是信任。
    但真的來到崇德城後,小心謹慎的習慣,還是占了上風。
    陳淵並未直接來到四方閣,拜訪青柳居士,而是暗中找到了曾為青柳居士給他傳遞消息的江雨。
    江雨的修為還是築基中期,但已經觸摸到後期瓶頸。
    他見到陳淵後,欣喜異常,深深一拜:“晚輩江雨,拜見陳前輩!”
    陳淵溫言道:“江小友別來無恙,陳某此番來尋小友,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江雨聞言,喜不自勝:“前輩盡管吩咐,晚輩定當竭力而為!”
    陳淵出手大方,賞賜豐厚,能為他辦事,江雨求之不得。
    陳淵笑了笑:“請江小友返回山門,將這枚玉簡交給青柳道友,並轉告他,就說陳某來訪,請他去崇德城東七百裏外的摩雲山一會。”
    說著,他從芥子環中取出一枚玉簡和十塊上品靈石,一並交給江雨,叮囑道:“這十塊上品靈石就送給小友了,還請小友切勿聲張,不要讓他人知道此事。”
    江雨伸出雙手,接過玉牌和靈石,肅聲道:“前輩放心,晚輩這就動身,絕不會泄露分毫。”
    說罷,他將玉牌和靈石收入儲物袋中,抱拳一拜,轉身離開。
    陳淵等了一會,走出江雨所居的小院,離開崇德城,往西邊飛出七百多裏,在一座三百丈的山峰頂部落下,這裏便是摩雲山。
    他散開神識,籠罩方圓三百裏範圍,凝神戒備。
    若浩然宗真有歹意,應該不會讓青柳居士一個人來赴約。
    一個時辰之後,一道遁光從東邊飛來,陳淵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遁光飛速掠過,落在摩雲山顛,現出青柳居士的身影。
    陳淵抱拳一拜,微笑道:“青柳道友,別來無恙。”
    青柳居士還了一禮,含笑道:“道友果然謹慎,老夫已經將回信交給了青山,道友還是約老夫在此相會。”
    陳淵仔細端詳著青柳居士,抱拳一拜,微笑道:“當初從寒州歸來,在下便是和道友在此處相見,如今故地重遊,卻已物是人非。”
    “恭祝道友修為大進,大道之上,更進一步。”
    青柳居士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濃鬱:“老夫就知道,果然瞞不過道友。”
    陳淵笑而不語,青柳居士沒有顯露氣機,但他堪比大修士的神識,卻輕易看出青柳居士現在的修為,已經是元嬰中期。
    陳淵笑道:“看來道友一切順遂,取走了那位前輩的傳承。”
    青柳居士微微頷首:“不錯,老夫回歸宗門後,為免夜長夢多,便去了那處洞府,將傳承取走。”
    “隨後閉關修煉,七年之前,終於突破了中期瓶頸……”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青柳居士麵露歉意:“老夫不善言辭,被嶽師兄看出了破綻。”
    “逼問之下,老夫不得不將顧師弟、楊師弟之事和盤托出,還請道友見諒。”
    陳淵微微搖頭:“道友不必自責,此事本就不易遮掩,被嶽掌門看出,也屬正常。”
    青柳居士神情一緩:“不過道友放心,嶽師兄也知道,是顧師弟、楊師弟設伏在下,老夫與道友反擊在後。”
    “兩位師弟身隕,乃是咎由自取,道友不必擔心,本宗會因為這件事為難道友。”
    陳淵笑道:“在下原本擔心嶽掌門因為兩位長老之死,騎虎難下,不敢踏足崇德城一步。”
    “隻好讓小徒上門拜訪道友,得到道友回複之後,方才敢來與道友相見。”
    青柳居士道:“嶽師兄不僅不會為難道友,還將此事遮掩了下去,並無他人知曉,道友可以放心在崇德城行走。”
    “除此之外,嶽師兄還讓老夫請道友來山門做客,他要親自與道友一會,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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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淵心中一動,目中閃過一絲遲疑。
    青柳居士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正色道:“老夫願以性命擔保,嶽師兄絕無歹意。”
    陳淵沉吟片刻,忽然一笑:“既然道友都如此說了,在下豈能推辭?”
    “而且在下正有一事,要求見貴宗嶽掌門,道友請。”
    青柳居士也是一笑,兩人駕起遁光,向崇德城飛去。
    不到一刻鍾,兩人就來到崇德山脈,進入浩然宗山門之中。
    陳淵第一次來到高聳入雲的浩然峰峰頂,這裏本該寒風呼嘯,終年冰雪。
    但在陣法調控之下,卻是四季如春,桃李爭妍,圍繞著一座雄偉的大殿。
    兩人舉步來到大殿之前,青柳居士還未開口,殿門就悄然開啟,露出一條縫隙。
    青柳居士毫不意外,神情平靜,推門而入。
    陳淵悄然散開神識,但在觸及大殿時,卻被一層禁製所阻,難以寸進,隻得收回。
    大殿之內非常空曠,沒有任何陳設,隻有一名中年儒生坐在蒲團之上,正在閉目打坐。
    陳淵腳步放緩,殿中靈氣極為濃鬱,甚至凝聚成淡淡的靈霧。
    雖然不及通天閣所在的那座山穀,但與洞虛山秘境中央的靈藥園相比,還要更勝一籌。
    足以讓大修士不需要擔心靈氣匱乏,可以放開吸納天地靈氣。
    即便是對煉化了三種真靈之血的陳淵來說,殿中靈氣也顯得格外充裕。
    他和青柳居士來到中年儒生身前,他看上去在四旬左右,一身儒袍,須長至腹,麵容方正,氣息縹緲,正是嶽掌門。
    兩人來到他身前,青柳居士抱拳一拜:“嶽師兄,老夫已將陳道友請來。”
    嶽掌門緩緩睜開雙眼,看向陳淵,神情很是溫和,遠不似此前陳淵從寒州歸來後,參與浩然宗長老議事時的嚴肅。
    陳淵跟著抱拳拜下:“陳某見過嶽道友。”
    嶽掌門拱手還禮,微笑道:“恭喜陳道友修為大進。”
    他嘴上很是客氣,眼神卻略顯凝重,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忌憚之色。
    陳淵入殿時,嶽掌門便散開神識,暗中查探陳淵修為,卻一無所獲。
    陳淵就仿佛一個凡人,氣機內斂,以他在大修士中也堪稱不俗的神識,竟然無功而返。
    嶽掌門心底對陳淵元嬰中期修為的最後一絲懷疑,此刻終於煙消雲散。
    九仙洲上,絕不可能有元嬰初期修士,能擋住他的神識探查。
    在嶽掌門暗中查探的同時,陳淵也散開神識,從嶽掌門身上掃過,不出意料地毫無所獲。
    夔牛真靈掌雷霆一道,對神識卻沒有什麽增益。
    陳淵的神識還是堪比大修士,也許比嶽掌門這種積年的大修士,還要弱上一些。
    兩人對彼此的試探都沒再成效,暗中的交鋒也就此告一段落。
    嶽掌門抬袖一拂,身前出現兩個蒲團,伸手一引:“青柳師弟和陳道友請坐。”
    兩人分別落座後,嶽掌門淡淡道:“顧師弟和楊師弟欲要對付青柳師弟,同門相殘,違反門規,反致自己身隕,是自食其果。”
    “此事雖與陳道友有些關係,但本宗不是玄陰宗、血焰宗、朱顏白骨宗這等魔道宗門,蠻橫霸道,不講道理。”
    “這件事就此揭過,但也請道友勿要宣揚此事,以免本宗聲譽受損。”
    陳淵得嶽掌門親口承諾,徹底放下心來,正色道:“嶽道友盡管放心,兩位長老之死,並非在下本意,在下定會守口如瓶。”
    嶽掌門微微一笑,心中自然不信陳淵所言。
    顧長老和楊禮謙幾次三番為難陳淵,他豈能沒有怨氣?
    兩人死在那絕靈島中,多半是他故意而為。
    但為了兩個死去的元嬰長老得罪陳淵,得不償失。
    嶽掌門話鋒一轉:“陳道友修為進境之快,世所罕見,遠勝嶽某當年。”
    “聽青柳師弟所說,道友是玉清海修士,但玉清海修仙界中,唯有魁星老祖一個元嬰體修,還死在了道友手中,與道友並無瓜葛。”
    “不知道友師承何人,在何處清修?”
    陳淵心中一動,嶽掌門這是在打探他的底細,他自然不能如實相告。
    但想到日後金落衡肯定要來九仙洲遊曆,又不能隨口敷衍。
    他沉吟片刻,說道:“家師是一名元嬰散修,金諱落衡,一直隱居不出,洞府所在,還請恕陳某無法相告。”
    嶽掌門目光一閃:“名師出高徒,那位金道友能教出陳道友這等弟子,定然也極為不凡,若是有緣,嶽某定要拜會一番。”
    陳淵含笑道:“家師對嶽道友也是仰慕已久,若有機會,定會登門拜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