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110章 險道神鬱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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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文遠本以為來的援手會是焦挺或者劉吉、範慶之類的,即便沒多少本事,至少也能仗著人數優勢製服歹徒。沒想到卻是高克疾和梁坤這兩個廢物,而這兩貨明顯是帶著智商來的,看到張文遠不敢上前與歹徒搏鬥,居然有樣學樣的和他一樣隔著老遠的距離就大喊大叫起來,“啊,有賊,有賊啊!”
    看著他二人和自己一樣賣力地表演著,張文遠頓時一頭黑線,心說你們學得也太快了吧,還給不給我留活路啊?但郎舅二人卻不管這些,仍然十分賣力地敲著邊鼓,“快來人呐,這裏還有一個賊人,你們都死哪裏去了啊!”
    見對麵的人越來越多,那強賊也有些慌了,隻得扔掉兩匹馬的韁繩,牽著一匹最好的馬朝後門跑去。張文遠見他露了怯頓時勇氣倍增,從牆角操起一把鎬頭就追了過去,嘴裏自然免不了大喊大叫,“抓賊啊,抓賊啊!”
    高克疾和梁坤見他這麽英勇,也從柴堆裏拾起兩根木棒衝了上來,但卻始終和張文遠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張文遠真是服了這一對貪生怕死的郎舅了,他們不肯與自己並肩作戰,他也不敢上前單挑,隻得雙手握住鎬頭,緩緩地向賊人靠近,嘴裏色俱厲地喊叫著,“大膽賊子,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還不束手就擒?”
    那賊人也看出了三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連話都沒和他們多說,隻冷笑一聲,不僅大搖大擺地把馬牽出了後門,還回頭看著他們冷笑了數聲,“哼,沒用的貨色,有本事就追過來啊,看俺險道神爺爺不結果你們的狗命!”
    正義被邪惡藐視了,張文遠氣得不行,好幾次都想上去和他拚個你死我活,但最後還是生生地忍住了。不過他也不是純廢物,見那賊人這麽無視自己,頓時心生一計,趁他翻身上馬,全身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突然揚起手裏的鎬頭,一用力朝他扔了過去。
    那賊人剛爬上馬背,還沒來得及調整坐姿就聽到背後有風聲呼呼而來,連忙把身子往馬背上一伏,張文遠的鎬頭暗器就從他頭頂呼嘯而過,雖然沒有擊中他,還是嚇出了他一身冷汗。
    哎呀,我去,此處有危險,風緊扯呼!
    那賊人後背一緊,連忙猛夾馬腹,妄圖盡快脫離現場。
    張文遠也沒指望擊中他,他這一招不過是個虛招,為的是分散他的注意力,自己則可以趁此機會衝上去把他從馬上拉下來,然後把戰鬥拖入地麵,那時候合三人之力一定可以把他擒住。這一招也是電視劇裏常用的招數,每當槍戰的最後關頭,一方沒有子彈了就會把手裏的槍扔向敵人,趁敵人躲閃的時候迅速欺身上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他計劃得很好,但執行的時候卻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因為那賊人雖然十分高壯,但反應一點兒都不慢,他扔出鎬頭以後就按計劃衝了出去,但才衝到一半那賊人就已經反應過來了,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兒就像得到了指令一樣,雙後蹄猛地一蹬地,一人一騎就如離弦之箭一樣彈了出去。
    “我去,這狗東西反應好快啊!”
    看到他這一套動作一氣嗬成,張文遠也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隨後就衝了出去,“快追啊!”
    高克疾和梁坤根本沒跟上來,張文遠本來就怕死,也隻是做了個樣子,追了幾步就回來了。
    來到院子裏麵,焦挺、時遷、劉吉、範慶都已經回來了,時遷道,“這幾個賊人是慣偷,對這一帶熟悉得很,俺們追不上!”
    張文遠把剛才在馬廄裏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四人大驚,“啊,怎地還有賊子?”
    焦挺聽說張文遠還去追了兩匹馬回來,嚇得臉都綠了,“你怎地還親自去追賊,萬一被賊人暴起傷了,我如何與老夫人交代?”
    張文遠淡淡地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不會和賊人死拚的!”
    食店的老板見他們都回來了,就小聲提醒道,“定是梁山泊的人!”
    “我感覺不像!”
    張文遠卻搖了搖頭,他可不是施耐庵不懂梁山泊周圍的地理,梁山泊在水泊的北麵,鄆城縣在中間,濟州府在南邊,他們現在和梁山泊的賊寇隔了一個鄆城縣呢,即便他們過得來,也隻能走水路,而剛才那家夥明明是走的陸路,根本沒往碼頭方向去,這鍋晁蓋和吳用他們背不著。
    “那賊人先前自報了家門,說他叫什麽神,據我所知,梁山泊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啊。”
    梁坤道,“對,對,對!我也聽到了,好像叫什麽‘先到神’,還是‘顯道神’?”
    “險道神?”張文遠低頭想了想,“我知道了,這人叫鬱保四,外號險道神,是青州人,平時就是以偷馬為生,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他。據說他長得很高,身高足有一丈,和我們先前看到的賊人體貌大體吻合。”
    梁山泊的好漢漸漸地浮出水麵了,讓張文遠有些高興,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自己收攏的都是一些吊車尾的人物,就比如他的好兄弟焦挺,在梁山排到了九十八位,時遷更是排到了一百零七位,妥妥的副班長。這個鬱保四雖然長得高大威猛,其實屁本事都沒有,歸順梁山以後就是個扛大旗的,但卻排在了105位,時遷上梁山以後屢立奇功,結果卻排在了他後麵,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計會氣得吐血而亡吧。
    聽張文遠說明了鬱保四的來曆,高克疾輕輕地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沒說,現在已經有了亂世的前兆了,到處都是山賊強盜,被偷了馬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
    “不過,我聽說這個鬱保四一直在青州一帶活動,他怎麽突然跑到濟州來了呢?”
    被偷的馬正是梁坤騎的那匹黃驃馬,他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匹好馬,還沒過足癮就被人偷了,心裏十分不爽,聽到張文遠的問話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抬頭看了一眼食店老板,見他在一邊手足無措地站著,火氣騰地上來了,指著他高聲罵道,“多半是你這廝和他有勾結,不然他如何這般快就摸到了這裏?快說,你是如何與賊人溝通的?”
    食店老板大聲叫屈,“這位官人,您可冤枉死小人了啊,小人乃是本地良民,祖居於此五六十年了,從不敢與賊人有任何勾結啊!”
    梁坤還要繼續深挖案情,張文遠連忙勸住了他,“算了,算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這老板一看就是忠厚老實之人,他怎麽可能和賊寇勾連呢?”
    梁坤嗬嗬冷笑道,“那你說說看,若是沒有他在背後通風報信,那鬱保四如何知道俺們這裏有馬?”
    張文遠看著院子裏的三副馬鞍了,搖頭歎氣道,“或許我們在路上就被他們盯上了呢?咳,算了,也隻有三十多裏路程了,咱們還有兩匹馬和這幾頭驢在,一樣可以回去!”
    梁坤苦惱地道,“驢如何能與馬相比?除非把你那匹馬讓給我!”
    張文遠還沒說話,高克疾就厲聲喝道,“你這廝怎地如此貪得無厭,小張三已經讓給你一匹馬了,你自己保管不當被賊人偷取,怎麽好意思還找他要另一匹?”
    梁坤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兒過分,連忙賠笑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讓我騎一下,到了縣裏就還你!”
    張文遠嗬嗬一笑,非常大度地說,“恩相言重了,我和坤兒哥親如兄弟,一匹馬算得了什麽?放心吧,咱們以後有的是馬,我已與府裏販賣馬匹的黃大官人說好了,以後但有好馬,隻管牽到鄆城來找我,我都要了。”
    高克疾也就是做做樣子,見他都這麽說也就高高地舉起,輕輕地放下了,“都別鬧了,這事須怪不得店家,是賊子太猖獗了。不說了,都去睡覺吧,睡醒了明天一早就走!”
    姐夫都發話了,梁坤隻得住了嘴,瞪了店老板一眼恨恨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