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114章 起名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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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遠來到紡紗車間,見張文靜正把那顆可惡又惡心的腦袋往王翠雲身前湊,嘴裏還念念有詞,“王大娘子,你別不理人啊,好歹俺也是你的東家啊!”
見這貨在騷擾自己的豆腐西施,張文遠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朝他屁股上踢去,“你這廝,幹嘛呢,騷擾女員工啊?”
“哎喲!”張文靜屁股上挨了一腳,連忙轉過頭來,見到是他,頓時惱怒起來,“你幹啥哩,俺可是你兄長,你對俺動手動腳可是在以下犯上!”
張文遠又抬起了腳,“我就以下犯上了,你去衙門告我啊?”
張文靜連忙住了嘴,人家現在可是縣尉老爺的心腹,去衙門告他不是自投羅網嗎?
“哎呀,哎呀,別打,別打了!俺沒幹別的,就是過來看看。”
張文遠喝道,“人家在這裏幹活,要你來看啥?你再不走我就去叫二嫂了啊!”
張文靜雖然不著調,但卻是個怕老婆的,一聽他要把事情捅到自己老婆那裏去立馬就萎了,“算了,算了,我走還不行嗎?”
看到這貨落荒而逃的樣子,龍三姐和陳娘子都哈哈大笑起來,連一直沒說話的王翠雲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幾下。龍三姐看了一眼張文遠,含笑道,“東家,你是不知道,自從翠雲姐姐回來以後,二東家每天都來關心她,弄得俺們都不好意思在這裏做工了!”
張文遠的臉頓時黑如鍋底,王翠雲見了,連忙解釋道,“你別瞎說,俺和二郎什麽事都沒有,他每次來俺從不搭理他!”
見她在向自己表衷腸,張文遠心裏暖暖的,臉上也堆滿了笑容,“這個二哥真是太不像話了,我一會兒就去找二嫂告狀,讓她好好地管管自己的男人!”
從紡紗車間裏出來,見張文靜在外麵等著他,張文遠就沉著臉問道,“怎麽,還想進去撩騷啊?”
張文靜訕笑道,“沒有的事,俺找你有其他的事!”
張文遠才不信他有其他的事情找自己呢,問道,“什麽事啊?”
張文靜四下看了看,說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外麵都在傳言,說是你陷害了宋公明,很多人都對你恨之入骨呢。還有一些江湖中人已經放出話了,說要來找你的麻煩,你這些天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遭了他們的毒手啊。”
張文遠吃了一驚,才想起宋江在山東綠林的地位很高,要是自己真的坐實了這個案子,那以後恐怕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事啊。
“我去,是哪個長舌婦在傳啊?”
張文靜搖頭,“這個……俺也不知道,街上都在傳,到底是誰最先傳的謠言,俺真不知道!”
張文遠心裏這個鬱悶啊,奶奶的,這幫無知的百姓被宋江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收買了,連是非中奸都不分了,讓我怎麽辦嘛?
“時遷呢,幫我叫來一下!”
張文靜搖頭,“沒在房間裏麵,早就出去了!”
這貨是個閑不住,即便是大水漫城的時候,他也經常跑出去,不是打探消息就是偷雞摸狗,張文遠已經習慣了,隻得搖頭歎息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不管了,就這樣吧。”
到了晚上,時遷還是沒回來,張文遠就把焦挺叫到書房,把眼前的困境說了出來,“這幾天你在外麵要小心一點兒,巡邏的時候多帶點兒人手,免得被人暗中害了!”
焦挺把光禿禿的眉毛一揚,大義凜然地道,“咱們行的是正道,怕什麽宵小之徒?”
張文遠心說我的兄弟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曾經也是宋江的小迷弟了?
“有備無患嘛,咱們還要幹大事呢,可不能在陰溝裏翻了船!”
焦挺接受了他的建議,“那咱明天就去買把刀帶在身上!”
給他做完思想工作,張文遠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閻婆惜的房間,出差的這半個月裏他和林顆兒雖然也悄悄地數過幾次星星,但後來她來大姨媽了,他就隻能望洋興歎了。現在回家了,自然要好好地放鬆一下,因而一進了閻婆惜的房間他就徹底放飛了自我,一直折騰到半夜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是重陽節,輪到張文靜家辦招待了。吃完早飯,張母就帶著李大蓮和閻婆惜過去幫忙了,張文遠則和焦挺、時遷三人去給縣衙裏的四巨頭送節禮,等他們跑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做了滿滿的兩大桌子菜出來了。
看到張文靜家裏也用上了旋轉大桌和交椅,張文遠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之前不是說這種桌子不好嗎,怎麽也用上了?”
張文靜嘿嘿笑道,“剛開始不習慣,用習慣了就發現比以前的小桌子確實好用多了!”
張文遠想起濟州府城的青樓都已經用上了這種大圓桌,頓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我的發明可是禁得起檢驗的,你現在信了吧?”
“信,信,信,快上桌,就等你們了!”
席間,張母看到三個兒子一邊喝酒一邊鬥嘴,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好啊,真是好啊,兄弟之間就應該這樣和和睦睦的,像以前那樣爭來吵去的有什麽意思嘛。”
大嫂劉氏見張文遠心情很好,再次提出讓他給自家的孩子們起大號,“他三叔,娃子們馬上就要去學堂了,沒有大號可不行啊?”
張文遠放下酒杯,笑道,“大嫂莫急,他們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咱們這一輩是‘文’字輩,下一輩就是‘成’字輩,刨子就叫張成楠,楠木的‘楠’。楠木長得又高又大,又是非常珍貴的木材,隻有宮廷才能用,因此這個‘楠’字也就有了‘珍貴’、‘蓬勃向上’、‘前程似錦’的意思。”
見大兒子的名字這麽高大上,劉氏喜不自勝,“嗯,好,這個名字起得好啊。那鋸子呢,叫啥名兒?”
張文遠道,“鋸子叫張成邇,左邊一個‘走’字旁,右邊一個之乎者也的‘爾’,就是‘相近’的意思,用唐朝的詩人王勃的話來說就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給他起個‘邇’字就是想讓他長大以後留在你們身邊,多孝敬你們,畢竟老大已經前程遠大了嘛。”
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鋸子生於政和元年,現在才四歲多,或許是劉氏生他的時候年齡大了的原因,這小家夥性格有些悶,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完全不像刨子那樣古靈精怪,活力四射。
英子見哥哥和弟弟都有了名字,就大著膽子說道,“三叔,俺也想起個名字。”
張文寧把臉一沉,喝道,“你一個女娃子要什麽名字?”
眼見英子要哭,張文遠連忙打斷了他,“你這人真是個老古板,女娃兒怎麽就不能起名字了?咱們以前家裏窮,連飯都吃不飽,自然沒那麽多講究,但是以後咱們就可不窮了,英子還要讀書識字學規矩呢,沒有名字怎麽行?”
說完,又看著大侄女英子,“嗯,讓我想想啊,英子就叫張瑛,左邊一個‘玉’字旁,右邊一個‘英雄’的‘瑛’,意思是玉發出來的光,三叔希望你以後就像一塊發光的玉一樣光彩奪目,魅力四射。”
英子喜不自勝,“謝謝三叔!”
張文遠興致來了,又給葉子也起了名字,“葉子就叫張曄,左邊一個‘日’字旁,右邊一個‘華’,是光輝燦爛的意思,三叔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和你姐姐一樣都是光輝燦爛、華光溢彩的。”
葉子才六歲,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見母親很高興,就跟著高興起來,“謝謝三叔,俺也有名字了!”
張文遠哈哈一笑,心說你們要是別“俺”啊“俺”的就好了,不然就算我給你們起再好的名字在外人眼裏還是個土包子。
“拿紙筆來,我把你們的名字寫出來!”
二嫂拿來紙筆,張文遠把兩個侄子和侄女的名字都寫了出來,劉氏見他給孩子們起的名字這麽文雅,喜得合不攏嘴,“哎,好,好,好,連英子和葉子都有名字,真好!”
張文寧卻有些不滿地說,“老大的名字倒是不錯,但老二的名字不好聽,‘邇’啊‘邇’的,容易讓人占便宜,能不能換一個?”
張文遠哈哈笑道,“換不得,換不得。我給他們起這名字還有深意。”
張文寧不滿地道,“還有啥深意?”
張文遠道,“唐朝的詩人李賀有一首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刨子和鋸子的大名就是這首詩的前兩個字,你們繼續努力生啊,後麵還有二十六個字等著你們呢!”
噗……
聽到這話眾人差點兒噴飯,劉氏歎息道,“咳……俺這輩子恐怕是不行了,從十七歲嫁到你們張家就開始生,已經生了十胎了,身子早不行了!”
張文寧不滿地道,“才兩個兒子,那怎麽成?”
劉氏惱火道,“是俺不給你生嗎?俺前前後後給你生了六個兒子,可是老天爺不長眼,就隻讓你養活兩個,你咋能怪到俺身上來?”
張文寧嘟囔道,“哼,你不生俺去找別人給俺生!”
劉氏自稱身體不好,但耳朵卻很靈敏,聽說他要去找小的,頓時柳眉倒豎,嗬斥道,“你說啥胡話哩?俺哪點兒對不起你們張家了,你要把俺休了?俺可跟你說啊,你要是敢休俺,俺就去官府高你,讓你吃板子!”
張文寧嘀咕道,“誰說要休你啊,俺的意思娶個小接著生。”
“那也不行!”劉氏就像一隻護仔兒的老母雞,“你是不是看上那三個女工了啊,俺可跟你說,你休想!”
張文遠見兩人要掐起來了,連忙勸架,“哎,算了,不生就不生了,你們好歹有兩個了,我一個都還沒有呢!”
二嫂趙氏也趕緊相勸,“大嫂,你別聽他大伯胡說,他喝多了!”
好不容易勸住了劉氏,趙氏又對張文遠道,“三叔,你給刨子和鋸子都起了大號,給俺家嗩呐和笛子也起一個吧?”
張文遠哈哈笑道,“你放心,我也想到了。嗩呐叫張成青,笛子叫張成海,同樣是出自唐朝的詩——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怎麽樣,都是二十八個字的?”
趙氏還沒說話,張文靜就哈哈大笑,“好,好!那俺也要努力了,爭取把這些字都用完!”
趙氏氣惱地道,“俺雖然沒有大嫂那樣能生,但也給你生了五個了,俺身子也不好了,你要生就去找其他娘們兒給你生吧!”
張文遠想起他撩騷王翠雲的事,就想告他一狀,但卻被張文靜搶先岔開了話題,“俺們都用的唐朝的詩,你以後用什麽給孩子起名呢?”
張文遠哈哈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後有孩子了就用李白的《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他還沒背完,張文寧就不爽了,“憑什麽俺和老二都是二十八字,你有四十個字?”
張文遠心說《俠客行》可不止四十個字,但他還沒開口就張母就插話,“大蓮,你看看你大嫂和二嫂,比你大不了幾歲,他們都能生,你憑啥不能生?還有婆惜,你進家門已經兩個多月了,肚子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莫不成三兒這一房真要絕了?”
李大蓮正在默默地吃飯,突然感覺後脖頸一涼,哭喪著臉道,“娘啊,俺也不知道咋回事,以前三郎嫌棄俺,不和俺睡,俺就覺得是這個問題,現在俺和三郎也經常一起睡了,菩薩也拜了,可是就是懷不上,俺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啊!”
張母想起李大蓮嫁過來以後一直本本分分地操持家裏,雖然沒有生下一男半女,但也不忍心過於苛責她,就把火力對準了閻婆惜,“那你呢,這段時間天天和三兒睡一起,動靜也不整得小,咋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閻婆惜真是無話可說了,自從正式圓房以後,除了自己來大姨媽和李大蓮排卵的那幾天,張文遠基本上就是和她一起睡,各種姿勢都試過了,各種時間也都沒放過,但就是沒有動靜,她也無語了。
見兩個女人都吃了癟,張文遠趕緊為他們解圍,“哎呀,娘,你別著急啊,這種事是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
張母冷哼道,“哼,說了半天原來是你們沒有緣分啊!”
我去,要壞事啊,張文遠連忙轉移話題,“咱們還是說說生意上的事吧,我不在的這半個月裏,你們又賺了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