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睚眥必報謝長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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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搬來了個缸。
    踩著瓦片,跳到缸上,竟是直接爬了上來。
    謝長祗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似銳劍要刺破眼前之人虛偽的笑。
    “方才忘了,不用爬狗洞也能進來。”
    墨白墨非心中盡管也有些無語,但事態緊急,容不得他們再多事。
    “序秋小兄弟,快帶路吧。”
    ——
    今夜無月,黑夜裏隻有滿天的繁星給予一些光亮。
    第n次又走回院門口時,程鳶氣得直扯了幾片樹葉子!
    辛辛苦苦躲過了好幾波巡邏的,眼睜睜看著馬上就要到酉時,再出不了府,就要被發現床上的並不是嬌美的小妾,而是大漢了!
    程鳶走到牆邊,仰起頭。
    她不是沒想到過翻牆,隻是臣妾做不到啊!圍牆就有兩個她那麽高!
    似乎是怕人翻越圍牆,這周邊連一個能踩踏的東西都沒有。
    忽然,一陣窸窣聲不知從哪裏傳來,她連忙躲到一叢樹後。
    隻見兩個丫鬟模樣的走向她的院子,還端著兩套衣裳,還在交頭接耳。
    “朱家少爺大婚,老爺今夜大概是不來了。”
    “也好,多活一夜是一夜,也不知今日是哪家的小娘子被搶來了。”
    “唉,咱們就先別可憐別人了,自己都還自顧不暇呢!”
    眼看著二人進入院中,程鳶心中警鈴作響,連忙扭頭跑去。
    一口氣不知繞到了哪裏,她在牆邊停下喘氣時,忽然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幾乎是瞬間就抽出防狼電棍,衝著身後人揮去。
    “程鳶!是我!”
    謝長祗身形往旁邊一歪,正好砸到他身後的黃序秋。
    好在程鳶第一時間收了防狼電棍,黃序秋隻感覺胳膊麻了一瞬,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程鳶的臉就移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鳶姐姐,你沒事,太好了。”
    他乖巧地往前一步,眼底隱隱帶著期待。
    “你們怎麽都來了。”看到兩人身後的墨白墨非,程鳶心裏又驚又暖。
    “這王府可是個虎穴,我擔心鳶姐姐,鳶姐姐跟我來,我有一條路可以直接安全出府。”
    “娘可還好?”程鳶跟著幾人,忍不住問道。
    此時心中也不免有了些愧疚。
    她或許不該那麽強的,娘肯定急瘋了。
    “伯母她……”黃序秋卡了殼,程鳶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娘她出事了,在你失蹤後,我醒來時,就看到娘被脖子後帶有朱字印的黑衣人擄走了。”
    謝長祗握緊了拳頭。
    天知道他醒來時,看到伯母被擄走時的驚慌,以及找遍全家,隻剩程鵠的茫然。
    又聽聞程鳶失蹤,隻感覺天都塌了。
    但他隻能按兵不動,讓程鵠繼續裝死,等。
    無力感幾乎席卷了他全身。
    若是他沒有高熱昏迷,或許程鳶就不會被擄走,伯母也不會被擄走,若是他再厲害些,就能攔下黑衣人!
    忽然,被冷風吹得已經僵冷的手腕被溫軟覆上,謝長祗身子一僵。
    卻不敢去看程鳶。
    “長祗,別擔心,不是你的錯。我們先去朱府瞧瞧,我方才聽到有丫鬟說朱府少爺今夜大婚,或許和娘親有關。”
    程鳶溫聲道,她聲音沉穩,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有多麽慌張。
    但她不能先亂了陣腳。
    忽然,身後遠處傳來些吵吵嚷嚷的聲音,幾人對視一眼,連忙加快了腳程。
    走到圍牆邊時,黃序秋回頭才伸手,“鳶姐姐……”
    隻見一道黑影從眼前躍上半空,不過一刹那,謝長祗和程鳶就已經站在了牆頭。
    連頭也沒回,一躍而下。
    墨白墨非也緊隨其後,聽著府內越來越大的動靜,黃序秋咬了咬牙,低頭去尋他放在草叢裏的缸,卻發現那處竟是連草也被扒光了!
    可以支撐著他爬上牆的缸自然也是不翼而飛!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做的!
    因為一牆之隔,傳來熟悉的令人討厭的聲音。
    “序秋小兄弟,爬個狗洞而已,可不要耽誤了正事。”
    黃序秋後槽牙差點咬碎。
    ——
    朱府和王府不過隔了一條街,原以為今夜朱少爺大婚,來往賓客多,守衛應當鬆懈些,不想卻是比王府還要嚴!
    三人窩在小花園假山裏,自打方才翻牆進來,已經等了幾波侍衛巡邏,前一波才走,沒幾息另一邊又了一隊。
    而且這大婚,府內不僅不熱鬧,氣氛竟還有些詭異。
    “這朱少爺我記得,是個儀表堂堂的,聽說明年三旬便要與其青梅竹馬的江南表妹有結親。也是他看上了我和我爹采的藥,破例每月收一次,不過這月我來朱府送藥卻未瞧見他。但這一切同伯母又有什麽幹係?他們搶伯母來做甚?”
    黃序秋緊皺著眉,萬般不解。
    程鳶抿唇,隻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似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心中暗暗祈禱墨白墨非能快些尋到娘親。
    然而一盞茶的時間都要過去了,料是冬日,程鳶的額頭也泌出了細細的汗。
    “走!”
    在一波侍衛離開,謝長祗握緊程鳶的手腕,忽然就往外跑。
    黃序秋瞳孔驟縮,來不及勸阻二人,隻得連忙貓著腰跟上。
    “我未曾進過朱府,不太了解地形……”然而,後麵的話被吞了回去。
    三人根本不需要引路人,因為整座朱府,唯一亮著光的便是大堂。
    寒夜漆黑,一片死寂。三人壓低了腳步聲,隻能聽到時不時的烏鴉哇哇叫。
    一路跑過來,程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
    這個念頭在看到屋簷下高高掛起隨風飄揚的白紙燈籠時徹底得到驗證。
    原是大婚宅院的正廳內,中央居然擺放著一副大棺材!
    供桌上供奉著紙紮的嫁妝和豬牛羊祭品,香燭搖晃,在陣陣陰風中顯得格外瘮人。
    正廳內,立著不少老者,紛紛披著喪服,中間是個麵容憔悴的老婦人,站在供桌前,雙眼含淚,口中念念有詞。
    黃序秋睜大了眼睛,“這,這是……”
    不待他說完話,他身旁的二人已經同時出動,隨著沙沙作響的樹木,四道影子幾乎同時衝了上去。
    黃序秋瞳孔地震:“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