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林月嬌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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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難怪獎勵豐厚。但抱歉,我不會去你們家做繡娘。”林月嬌將匕首遞給她,“匕首還你。”
    南娘連忙把匕首再推給林月嬌,說道,“姑娘誤會了,即便您不願意做繡娘,主家一諾千金,送出去的禮就沒有收回來的。”
    “喔,你們主家倒是個心胸寬闊的人,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合適的繡娘。這一把金玉匕首貴重,我也不白收你的禮。”林月嬌隨手拿起自己剛才穿針的五色線,遞給南娘說道:“我可以替你們做一幅繡品。拿著這個,去忻州找一家叫做玉顏坊的店,告訴掌櫃的,七月初七。我就知道了。”
    南娘喜出望外,“姑娘如此仁義,我替我們主家謝過了。”
    “看你們主家用這種方法找能穿十一孔針的人,我想,他可能是想要一幅難度很高的繡品。當繡娘不可能,但,承蒙這一把金玉匕首,一幅繡品,不過是謝禮。”林月嬌抿唇一笑,拿起金玉匕首轉身下台。
    南娘震驚了。
    回到容毓麵前,林月嬌將這把剛剛賺來的金玉匕首,遞給他,“送你。”
    “嗯?”容毓一愣,眸光裏多出一絲詫異。
    林月嬌繃著一張臉,看起來沒什麽表情說道,“沒見過你用武器,就算你武功高強,但是帶一把匕首,也能備不時之需。別看這把匕首鑲金鑲玉華而不實,但是真正的削鐵如泥,給你,防身。”
    龍鱗匕,有價無市,萬金難求,屬神兵利器一類,隻不過前世它是落在了一個赫赫有名的殺神手中,才名聲大顯,此時還不為人知而已。
    要不是這麽珍貴,林月嬌也不至於願意拿一幅繡品做謝禮,不白占便宜。
    容毓拿起金玉匕首,鞘身鑲嵌著金玉寶石,格外華麗,一般這種匕首都隻能當裝飾品用,但是拔出匕首,卻聽不到鞘聲,就這一點足以說明,這個刀鞘,價值千金。
    “好匕首。”女子的嬌聲傳來,那藍衣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對著林月嬌說道:“這把匕首,賣給我。不管多少錢,我要了。”
    林月嬌黛眉一蹙,“我已經送人了。現在主人,是他。”
    “那你把匕首賣給我。”藍衣女子向著容毓望去,一副氣勢洶洶的語氣。
    容毓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看白癡一樣。
    “我,我,我很喜歡那個匕首……”藍衣女子的語氣一下子就軟和了下來,帶點撒嬌的嬌柔。
    林月嬌看的目瞪口呆。
    容毓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關我屁事?
    “不賣。”
    兩個字,磁性而冰冷。
    藍衣女子被拒絕了也不生氣,剛才南娘和林月嬌先後不賣,她都差點動手強搶,現在匕首的主人變成容毓,倒是一臉大度的擺擺手,“喔,原來公子也喜歡這把匕首,看來我們的眼光,很一致嘛。”
    林月嬌繼續目瞪口呆,這就開始攀交情了?
    容毓依舊麵無表情,一臉冷酷。
    “七夕節我們能看上同一把匕首,也是緣分。公子喜歡,我自然不能跟公子爭了,我叫關薇蘭,公子你叫什麽名字?”藍衣女子紅著臉問道。
    林月嬌低下頭,看上這把匕首的,其實是我啊姑娘?
    容毓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拉住林月嬌的手,直接忽略了她,對著林月嬌說道,“夫人,我們回家。”
    “唉?”
    林月嬌本來站在一邊看戲,這下就被容毓拉著走了。
    “世子,你……”林月嬌猝不及防,手已經在他的掌心。
    回頭看了一眼那藍衣女子,那女子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羞惱的不可自已。
    看見林月嬌回頭,瞪了她一眼。
    “世子,你幹什麽亂喊我,你看那女人的眼神,都要吃了我。”林月嬌嘟囔道。
    容毓說道,“麻煩,讓她死心。”
    不愧是忠義世子的作風,就是這麽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他不喜歡一個人,就不喜歡滋生任何誤會,第一眼就要讓對方明白沒有任何可能。
    這樣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喜歡吧。
    “算了,反正萍水相逢,今天過了,以後肯定見不到。”林月嬌隨意擺手,說道,“就讓她瞪我兩眼也不少塊肉。看在你是為了跟逸兒找藥,才出門遇上這一攤麻煩的,就不跟你計較了。”
    容毓唇邊蕩起一抹笑意,“林月嬌,禮物,我很喜歡。”
    “嗯,那隨身帶著吧,防身。”林月嬌笑了笑。
    容毓為了林逸東奔西跑,林月嬌對他很感激,雖然因為他的身份,一直對他避而遠之,但一路走來,彼此的生活既然已經糾纏在了一起,那就,做朋友吧。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
    林月嬌性格向來如此,容毓可以三番兩次護他,那她,便可為他兩肋插刀。
    容毓轉頭看向她,四目相對,“嗯,絕不離身。”
    眸光相接,水光蕩漾,星辰璀璨。
    “哇!”對麵傳來一聲驚訝的叫聲。
    林月嬌和容毓同時扭轉過頭,就看見林逸和鳶尾荼靡滿載而歸,三人手上都拿著大把零嘴兒和小玩意。
    “姐姐,你和世子哥哥……”林逸一臉驚訝,捂嘴笑了。
    林月嬌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抽出手,繃著臉咳嗽了一聲說道,“正要去找你們,來的正好,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好噠。”林逸點頭。
    一行人吃著笑著說鬧著返回,而一個黑影跟蹤著林月嬌直到他們到了同福客棧,這才返回複命。
    夜色深了,林月嬌進入夢鄉,突然鼻息間傳來一股香甜的氣息,將她熏醒,但是下一刻又致人昏迷。
    “噗通。”
    門被人撬開,一個黑衣人抱著昏迷的林月嬌,飛一般離開。
    容毓的房間離林月嬌有些遠,但是,半夜睡著的他突然敏銳感覺這一層樓多了一個人,刷地一下睜開眼,起身出門,就看見一個人影抱著昏睡的林月嬌離開。
    容毓立即就追,守夜的雲諫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正要跟著一起追出去,就聽容毓冷道,“你留下,保護他們。”
    “是。”雲諫抱拳。
    黑衣人極其熟悉這裏的地形,帶著林月嬌一下就竄進巷子裏不見蹤影,而容毓站在巷子口,看見麵前橫七豎八通往各個方向,一排排都是民居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街巷,麵沉如水。
    這麽多屋子,這麽多巷子,一時半會很難找到林月嬌在哪裏。
    “你是誰?”林月嬌勉強睜開眼,身體裏的不舒服讓她從昏睡中醒來。
    眼前的黑衣人看見林月嬌兩眼冒著欲光,“小美人,本公子是誰不重要,你隻要記住,今晚我是你的丈夫。”
    “我勸你現在放我走,我還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否則,你承受不起這個後果。”林月嬌心裏一驚,但是臉上卻麵無表情,冷冷盯著他。
    黑衣人嘖了一聲,“我花蝴蝶還沒有不敢碰的女人,就算你來頭再大,我也不怕。”
    “采花大盜,花蝴蝶。”林月嬌瞳孔微縮,臉色一變。
    黑衣人一笑,“看來本公子已經聲名在外,隨便一個小美人都聽過我的大名。沒想到五行鎮這小地方,還有你這樣嬌滴滴的大美人,真是本公子運氣好,遇到你這樣的極品美人,桃花運到了,還真是擋都擋不住。”
    說著,黑衣人一手撫上林月嬌的臉頰,但是剛碰上,就被林月嬌一手打掉,“給我滾!”
    “會有人來救我的。”林月嬌說道,“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他會讓你不得好死。”
    黑衣人嘖笑,“不就是你夫君嗎?夫妻倆還分床睡,活該便宜我。”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夫君?”林月嬌眼神一變。
    她和容毓又沒有睡在一張床,也沒宣稱是一對夫妻。
    唯一的例外,隻有容毓在關薇蘭麵前,喊了她一聲夫人。
    這個采花賊,又是怎麽會認為不同床而睡的結伴男女,就是夫妻?
    黑衣人眉頭一皺,自知失言,隨意擺手說道,“除了你男人,誰還會在意你是不是被人強暴。不對,我這詞用的不好,應該說是偷情。待會可不是我強暴你,而是你主動求我,和你幹些快活事情。”
    “無恥之徒,你想都別想。”林月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子裏抽出一把短刃,抵在自己脖間,冷笑,“花蝴蝶,你有奸屍的癖好嗎?”
    黑衣人罵了一句娘,“直娘賊,你睡覺還在袖子裏藏一把刀!”
    他沒想搜身,因為以前他這麽幹過無數次,就沒見哪個女人身著睡裙的時候,還在袖子裏藏一把利刃。
    林月嬌隻是盯著他,冰冷的刃口抵著雪白的脖頸,已經劃出了一道殷紅的血跡。
    “你冷靜一點,死了多不值得。”黑衣人看見林月嬌這麽決絕,也急了,眼珠子一轉,想到時間已經差不多,藥效已經浸入她身體全身,不如再跟她說話,故意拖延一下時間。
    林月嬌悶哼一聲,此時的她很想做一點什麽,來抵抗這種身體裏的渴求。
    林月嬌突然握著匕首對著自己的大腿就是一刀,鋒利的刀刃足有大半全部沒入她的腿中,鮮紅色的血,瞬間蔓延浸透了白裙。
    “你幹什麽?”花蝴蝶喊道。
    林月嬌嗖的一下抽出匕首,再次抵在了自己的脖頸,冷喝,“別過來!”
    鳳眸裏的殺意決絕,把花蝴蝶這個采花無數的花叢老手都給嚇的心裏一跳。
    這女人簡直不是人,有病!
    匕首從血肉裏抽出,腿部的窟窿就跟噴泉一樣,一下子冒出好高,咕嚕嚕鮮血如注,瞬間把床上一片全部染紅了。
    “我說你也別瞎折騰了。看你腿上這傷,小美人傷成這樣,我都心疼。”花蝴蝶緩和了一下語氣,往前挪了兩步,色眯眯說道,“你就乖乖從了我。別想有人來救你,外麵民房都一樣,你夫君就是一間間排查,等到天亮也找不到這裏。”
    林月嬌道,“滾開!別過來。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
    容毓,一定會來救她的。
    花蝴蝶看著林月嬌,嬌滴滴大美人鮮血霍霍的流,就這跟屠宰現場的畫麵,他也沒了興致。
    不知道怎麽處理林月嬌,倒是林月嬌自己,又受不住了。
    這藥效竟然如此霸道,捅自己一刀都隻能維持這麽短暫的清醒。
    林月嬌疼的牙關打顫,但是欲火卻淹沒理智,毫無辦法,林月嬌不想淪為玩物,咬牙揚起匕首,對著自己的大腿,又是一刀。
    “錚!”
    刀尖還沒落到腿上,突然一把飛來匕首打掉了林月嬌手中的短刃。
    林月嬌模糊之間,看見那一把飛過來的匕首,金鑲玉的刀鞘。
    是龍鱗匕!
    林月嬌霍然抬起頭,就見門口多出了一襲熟悉的身影。
    墨發白衣,英俊冷酷,從天而降。
    容毓。
    林月嬌終於放下心,任憑著欲望將自己淹沒。
    容毓一張臉冰冷的就如瀕臨爆發的火山。
    民巷太多,他隻能一條條巷子找。
    就在此時,聞到了一絲溢出的血腥味,心底不自覺一跳,順著血腥味的方向追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那個美得傾國傾城的女子坐在一片血泊之中,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裙子。
    滴答,滴答,血水滑落滴在地麵的聲音,格外清脆。
    她的鳳眸迷蒙,搖搖欲墜,舉著短刃向著自己大腿刺去。
    這一幕,就像是一個重錘敲在他的心上,疼的他窒息。
    林月嬌。
    看見他來了,她才對他揚起一抹笑,然後便放心地轟然倒下。
    “啊!”容毓憤怒低吼,一向心冷,但此時渾身的血染都仿佛燃燒了起來,猛地衝過來就將花蝴蝶打趴在地上。
    容毓提著花蝴蝶的腦袋,撞在地板上,輕響,花蝴蝶瞬間頭破血流,隻剩下一片哀嚎慘叫。
    “你該死。”容毓墨眸發紅,冷厲地光芒,仿佛可以將人吞噬。
    花蝴蝶被他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發出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林月嬌。”製服花蝴蝶後,容毓的視線落在林月嬌身上,看見她這樣子,隻想趕緊把她抱回去救治。
    食指在林月嬌幾個重要穴道點了一下,也隻是讓流血的少了一些,不能徹底止住。
    她剛好紮到了大腿動脈。
    輕手輕腳將林月嬌抱入懷中,容毓隨手撕下一片布簾綁住花蝴蝶提著他。
    “世子!”容毓一出現,守在門口的雲諫立即迎了上來。
    容毓對著他說道,“讓賽華佗立即過來。這個人,交給你審。”
    頓了頓,又道,“別驚動林逸。”
    因為她,他在此時,也還想她之所想,知道她肯定不想林逸擔心。
    “是。”雲諫一手提著被五花大綁的花蝴蝶,立即去敲賽華佗的門。
    容毓抱著林月嬌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賽華佗衣服都來不及穿,披了一件外袍提著藥箱跑來了。
    “世子,雲諫說四姑娘傷的嚴重,我看看……”賽華佗定睛一看,驚訝說道,“這是怎麽了?這麽多血?”
    容毓聲音如鐵,“刀刺進大腿,我點了穴,止不住血。”
    賽華伸手一搭脈,臉色一變,“刀傷太深,刺進動脈了,點穴不行,先用止血粉,還要紮針,再用繃帶包起來。等等,不僅僅是刀傷,她還中春藥了?這種春毒好霸道!要不是因為鮮血如注,疼痛暫時壓製了欲望,不然隻怕四姑娘此時已經,不堪設想。”
    “這傷,就是她自己捅的。”容毓握緊拳頭,想起了自己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打算捅第二刀。
    為了維持清醒,下如此狠手。
    “嘶……”賽華佗驚歎說道,“四姑娘真是好毅力。世子,如果先包紮,春毒就抑製不住了,目前放血有一定的抗毒效果,但如果不包紮,解春毒的藥配藥煎藥也要一刻鍾,四姑娘有可能因失血過多而死……”
    “那還需要選嗎,先止血,立即去煎藥,一刻鍾,我按著她。”容毓立即說道。
    一般的春藥,一碗鎮魂醒神湯就可以了,一顆解毒丸就行了,但是因為林月嬌中的春藥裏被花蝴蝶加了獨門配方,賽華佗配藥煎藥,需要一些時間。
    “好。那這止血紮針……”賽華佗指了指的林月嬌傷勢的地方,攤開手。
    大腿。
    “我來。”容毓說道。
    這裏沒有女人懂得看穴位。
    賽華佗立即在自己的瓶瓶罐罐裏一下子拿出了七八瓶,一股腦遞給容毓,“世子,我站在外麵說,您請。”
    說著,賽華佗又把銀針、繃帶等物放在床邊的茶幾上。
    容毓看著昏迷的林月嬌,順著被匕首刺破的地方,撕拉一聲,將林月嬌的裙子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雪白的玉腿早被鮮血染紅,猙獰流血的傷口,讓他看著隻有心疼,沒有絲毫色欲。
    “世子,先用止血粉,然後紮奇經八脈裏的下三脈!”賽華佗在門外說道。
    容毓看了一眼那堆瓶子,拿起止血的倒在林月嬌的傷口上,白粉落在血肉上,疼的林月嬌在昏迷中都顫抖了幾下。
    倒完止血粉,容毓拿起銀針紮穴,三針落下。
    “世子,再用藍色瓷瓶的……”
    “世子,可以收針了……”
    “世子,用白色瓶子的……”
    終於,血止住了,傷口被包紮了起來。
    容毓雙手已經染滿鮮血,拿起紗布給林月嬌擦拭了一下傷口處的血汙,洗淨了手,正要休息一下,就見床上的林月嬌發出一聲曖昧的悶哼聲,美眸睜開,水汪汪地看著他,“世子……”
    “你醒了。”容毓看向她,唇邊揚起一抹笑。
    下一刻,軟香在懷,林月嬌已經撲進了他的懷中,雙手抱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