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把我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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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嬌呢!她怎麽沒事,為什麽她沒中春毒?”黎華晨憤怒問道。
流遙正要說話,門外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的林月嬌,眸光淡然,臉色平靜。
“你,你聽到了。”黎華晨眸光一沉。
林月嬌將湯藥遞給黎華晨,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哥哥對你關心之極,臨走之前拜托我好好照顧你,呐,這是商陸給你開的藥,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放心,沒毒。”
“流遙,到底是怎麽回事!”黎華晨沒接湯藥,怒道。
流遙連忙答道,“奴婢昨晚剛剛離開就被人打暈了,什麽都不知道,清早醒來的時候,就聽說小姐出事了……”
“還是我來告訴你。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但我連蘭池的門都沒有進去。昨晚我在梅池。”林月嬌唇線上挑,“懂了嗎,黎華晨。”
黎華晨也不是蠢人,盯著林月嬌,“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對我心存提防,那我中毒,難道是你?”
她回憶了一下,她就隻喝了林月嬌遞給她的茶,去蘭池的路上就春毒發作了,然後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是我。”林月嬌看著她,語氣淡淡,“你三番五次置我於死地,我卻還送你王妃之位,是不是很感動?不用謝。”
黎華晨憤怒衝上來,“你個賤人,卑鄙無恥,狠毒肮髒!我要殺了你!”
但是她身體虛弱,被折騰的渾身是傷,剛剛起身就摔在地上,流遙連忙扶住她,“小姐您現在還不能動,冷靜,您冷靜啊……”
“林月嬌,你這個毒婦!你這個陰險小人,我要殺了你!”黎華晨瞪著林月嬌,眼神恨不得將她撕碎。
林月嬌抿唇,慢條斯理說道,“說得像我不這麽對你,你就不想殺我一樣。從我出現在容毓身邊開始,你就想弄死我。既然是敵人,我又為何要手軟。喝了我的茶,中毒還不自知,那隻能說明你蠢。你對我三番五次加害,卻要假惺惺裝朋友,在世子和黎公子麵前演戲,難道以為這世上,就獨你一人會演戲?”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的歹毒,真沒想到你竟是這種小人。”黎華晨銀牙咬碎,恨之入骨。
林月嬌偏頭,嫣然一笑,顧盼生姿,“難道我長的很像君子,給了你這種誤解?那還真是我的錯,抱歉咯。”
“林月嬌,你,你如此不擇手段,和北堂翰聯手害我,我要告訴世子和哥哥,讓他們知道你的真麵目!”黎華晨怒道。
林月嬌嘖了一聲,“我不介意容毓知道。倒是黎公子,你盡管告訴他,無憑無據的汙蔑我,就算黎公子是你親哥,你要他怎麽信?”
黎華晨被打擊的無話可說。
“黎小姐慢慢調養身子,我就不打擾了。提前祝你和慕王,喜結良緣,早生貴子。”林月嬌揚唇一笑,擱下手中的湯藥,轉身走了。
推開門走了出去,而門外,一襲紅衣身影矗立。
“世子,反正我坦白從寬了,黎華晨就是我害的,你想怎麽辦?”林月嬌抬眸看他,風輕雲淡。
容毓拉住她的手,唇線上挑,“你沒中春毒,有點可惜。”
“你!”林月嬌瞪了他一眼,這個流氓,色魔,混蛋。
容毓說道,“蘭池我查了,在燃盡的蠟燭裏找到了殘存的春毒,難怪墨謙今日一臉縱欲過度,原來中毒了……”
“那誰給他解的毒?”林月嬌關心問道。
容毓思忖了一下,“大概,他自己?”
可憐的黎公子。
林月嬌給他哀歎了一聲。
“我,我不擇手段,心思歹毒,勾結北堂翰暗害黎華晨,就是一個惡毒的小人,你,你就對我這種非正道人士的做法,沒什麽要說的嗎?”林月嬌咬唇。
容毓劍眉一挑,深邃眼眸裏滿是笑意,“你不一直都這樣嗎?”
“以前不一樣啊,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我這麽殺人不眨眼,你以後是我的枕邊人,就不擔心惹怒我,我對你下毒手什麽的……”林月嬌低垂著小臉,手指有些緊張地絞來絞去。
自古娶妻娶賢,她可是一點都沾不上邊。
“喔這個……”容毓一臉認真的思忖片刻,望著林月嬌唇邊笑意更甚,“下次還有這樣的茶,能不能給我喝?”
咦,這人主動要求中春毒。
呸!
流氓。
“想得美!”林月嬌瞪了他一眼,扭頭便走。
容毓唇邊噙著一抹笑,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麵。
六月十三,西域諸國之襄國派遣使臣入京,以珍稀奇寶獻與陛下,請求聯姻和親,聖上大悅,令左都禦史容毓主持接見使臣。
雲笙別院。
容毓和林月嬌相對而坐,麵前擺著一盤殘局,兩人下棋的手法都是不快不慢,就如閑庭信步,又如信手拈來,你來我往,悠然自在。
不知道的還以為棋局很簡單,隨便下的玩玩。
黎墨謙走了進來,看見他們的棋局,訝然說道,“已經破到殘局十七了。這才兩天的功夫,這麽快?”
“如果不是我橫加阻撓,她還能破的更快。”容毓說著,拎著一枚黑棋慢悠悠放在棋盤,再次封死了林月嬌的生路。
而林月嬌蹙眉,修長的雙指夾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盤,說道,“世子可比殘局難纏多了。”
白子落盤,死路轉生,再次翻盤。
“《殘局密譜》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難的殘局,收容了自古以來最難破解的一百殘局。我還以為能讓兩位消遣半年,看這樣子,也就夠你們玩一個月。”黎墨謙好笑。
容毓看向對麵的林月嬌,唇線上挑,“有林月嬌,這棋能下一輩子。”
林月嬌瞪了他一眼,眉目間風情流轉。
這個混蛋,好好下棋,亂說什麽情話。
“世子說的對,兩位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世子妃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能跟世子下棋,下這麽久的人。”黎墨謙真心實意誇獎道。
林月嬌似笑非笑看著他,“公子是說你自己不是人嗎?”
“誒?”黎墨謙失笑,“抱歉,把自己算漏了。不過有了世子妃,我在世子眼中也隻算個哪裏需要往哪裏擺的物件。”
林月嬌捂嘴輕笑,“公子這是吃醋了?你們下了十幾年棋,我可都沒吃醋呢。”
“世子妃……”黎墨謙被她打趣的隻能僵硬著臉,尷尬。
容毓嘖了一聲,道,“他是哀怨我把他扔去琉璃宮招待使臣。”
“使臣?聽說西域襄國來使,好像還是一位公主。”林月嬌揚眉,說道,“接待使臣之事不是一向都由禮部大臣主持嗎?怎麽還算都察院的差事了?”
黎墨謙解釋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兩國來使,每次都會互相比試切磋,以揚國威。而西域諸國知道我大昭上國人才濟濟,正兒八經比試很難贏我們,所以要求他們出題,我們大昭自詡當世第一大國,自然不能為難小國,也不知道是哪位先帝下的旨意,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是番邦出題。而這題目之刁鑽,我估計那位先帝泉下有知,隻怕要後悔了。”
林月嬌想起來了。
林月嬌訝然,“世子一向不喜麻煩,怎麽會接這個差事?”
“某人為了討未婚妻歡心,把我賣了,換了一個牌匾。”黎墨謙說道。
林月嬌噗嗤一笑,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望著黎墨謙語重心長說道,“黎公子乃是百年文人第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兵法騎射無一不精,讓你招待使臣,是為了不墮我大昭威名。有你在,不管那番邦使臣要比什麽,我們都穩贏。世子讓黎公子主持大局,實乃為國為民,人盡其才,識人善用。公子,揚我大昭威名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謝夫人誇獎。”容毓薄唇微抿,眉眼微彎。
黎墨謙看了看林月嬌,又看了看容毓,目瞪口呆。
“世子妃和世子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黎墨謙默然。
林月嬌俏臉微紅,“公子謬讚了。”
黎墨謙徹底服氣了。
“襄國使臣這次出了什麽題?”賽華佗湊熱鬧問道。
黎墨謙搖頭,“還沒有。他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為襄國公主聯姻,暫時還沒說切磋之事。聯姻事重,切磋應該排在後麵。”
“襄國公主?後宮裏的關貴妃,不就是襄國長公主嗎?”林月嬌挑眉,驚訝說道。
黎墨謙頷首,“這一次要聯姻的公主是關貴妃的嫡親妹妹,比貴妃娘娘小十幾歲,正是二八年華待嫁。皇上厚待襄國和兩位公主,對這次聯姻也很看重。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找世子殿下了。”
話音剛落,雲諫走了進來稟報,“大人,皇上宣您入宮。”
“黎公子還真是料事如神。”林月嬌笑道,“世子快入宮吧,我先回去了。”
容毓揉了揉眉心,“墨謙,你跟我一同入宮。”
“是。”
皇宮,禦書房。
一副西域疆域圖掛在畫架上,皇帝站在輿圖之前,深邃目光落在襄國的位置上,若有所思。
“皇上,世子來了。”太監稟報。
皇帝轉過身,看著容毓那慵懶的樣子就皺起了眉頭,“讓你招待使臣,你卻連襄國的人都沒見一麵,也不怕朕治你一個玩忽職守之罪。”
“請皇上降罪。”容毓坦然說道。
皇帝被他一噎,瞪了他一眼,“如果隻是番邦小國,朕也不至於非要你出麵。襄國對我們控製西域,必不可少。這一次襄國來使,欲和大昭聯姻,正合朕的心意,此事對我大昭至關重要,需要慎重對待。”
西域處於沙漠之後,地形複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百國林立,若是強行攻打,得不償失。
“朕不希望襄國公主和朕的皇子們聯姻,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皇帝說道,“哪些權貴子弟合適,你該心知肚明。給公主選一位良配,就交給你了。”
如果和皇子聯姻,容易卷入奪嫡之爭。
容毓頷首,“臣遵旨。”
“前幾日太後還在我麵前嘮叨,說她老人家的寶貝侄孫至今沒娶,要朕千挑萬選一個身份脾性都上上等的千金,我看襄國公主就很合適。”皇帝看著容毓說道,“你回頭安排他們見一麵。”
容毓挑眉,“皇上不直接賜婚?”
“哈哈哈,朕倒是想。但是公主要親自考一考未來的駙馬,若是不能贏她,她不嫁。朕已經允諾了她的要求,自然不能出爾反爾。”皇帝看著容毓,語重心長說道,“我堂堂大昭,要是沒人能贏得過一個小女子,那就太丟臉了。所以這事,你要費心。”
“臣遵旨。”
皇帝一笑,“雖然此事是有些為難,但是交給你,朕放心!”
一旁的黎墨謙抽了抽嘴角,世子大人您答應的這麽爽快,敢情不是您為難啊。
*
大昭的街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襄國公主大喇喇走在專供馬車通行的車道上,讓一輛剛剛拐彎的馬車差點沒刹住,險些撞在了她的身上。
“哐當。”
一個踉蹌,林月嬌本來正端坐著看書,差點摔倒。
“逍柏,怎麽回事?”林月嬌撩起車簾,問道。
林逍柏說道,“大小姐,前麵出現一個女子,占了車道,擋住了馬車的路。”
“前麵的小姐,麻煩您讓一讓。”鳶尾皺眉,但還是有良好的教養。
那女子冷哼,“怎麽不是你給我讓,憑什麽要我給你讓。”
“這是車道,兩旁都是百姓,我們沒法讓。貴小姐走錯了路,理應是你讓。”因為有理有據說道。
“這人怎麽占著車道,擋著人家的路還不肯讓。”
“一看就是番邦胡人,不通禮數,就是咱們京城的紈絝子弟都沒這麽無禮的。”
“就是就是,那位小姐你占了人家的路了,趕緊讓讓啊!堵路了!”
那襄國公主見這麽多人對自己出言不遜,心下暴怒,手中一把飛鏢向著那些議論她的無辜百姓射去。
“逍柏!”林月嬌驚呼。
林逍柏眼疾手快,足尖一點,以自己的披風為盾,連轉幾圈兜住了那些飛鏢。
“啊!殺人了啊!”
百姓們就跟炸開了鍋,連忙四處逃竄。
林月嬌從馬車裏走了下來,臉色冰冷,“把她抓了,送官。”
“敢抓我,你知道我姐夫是誰嗎?”
兩邊打了個照麵。
“是你!”襄國公主瞪著林月嬌。
林月嬌也看著她,腦海中瞬間浮現去年的七夕的畫麵,眸光冷冽,“關薇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