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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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五,朝凰書院,朝凰台。
    這是平日閨秀們切磋的擂台,此時四周的坐席台上已經是人山人海。
    朝凰閨秀、京城權貴自是不用說,就連朝中文武百官也俱是出席。
    “哇!怎麽連皇上都來了,不就是搶個世子嗎,連皇上都來看熱鬧。”葉雲清小聲嘀咕。
    旁邊的林子衿笑道,“雲清,此事已經不單單是為了爭奪世子,關薇蘭代表的是襄國,嫡姐代表的是大昭和朝凰書院,就連這次比試的題,也是原本兩國要來切磋的,等於說,嫡姐代替了文武百官和襄國切磋。”
    “如果月嬌輸,那就麻煩了。朝凰書院的上品閨秀輸給西域番邦蠻夷,這不是丟了一整個書院的臉嗎?不知道多少人要埋怨月嬌。大昭輸給襄國,不知道多少百姓要罵月嬌。總之這一戰,月嬌不能輸。”馬綾梅看著擂台,輕聲說道。
    夏紫陽好奇問道,“那,月嬌應該能贏吧?”
    “雖然不知道關薇蘭會出什麽題,但是向來兩國切磋,番邦小國都會準備非常刁鑽的難題。”馬綾梅搖頭,悵然說道,“這一局,懸了。不過月嬌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她敢賭,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葉雲清哭喪著臉說道,“被你這麽一說的,我一點把握都沒了。阿彌陀佛,滿天神佛請一定要保佑月嬌啊!”
    “皇上,得知襄國公主和世子未婚妻比鬥,百姓們群情激奮,把朝凰書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也想一睹此比試。微臣鬥膽懇請皇上,允許百姓們觀看。”國子監祭酒魚康濡啟奏道。
    皇帝頷首,“自該與民同樂,準了。”
    這一下,朝凰台黑壓壓一片都是人,比一年一度的朝凰冊封大典還要熱鬧。
    “你拿我當賭注我也不介意。”容毓一襲紅衣妖孽,看著林月嬌,薄唇微抿。
    林月嬌黛眉輕挑,“不想。”
    “上次你懟關薇蘭的時候可惜我不在場,聽說你那時候很霸氣的說了一句什麽來著?”容毓望著林月嬌,循循善誘。
    林月嬌唇線上挑,“想聽啊?我就不說。又想套我的話,我有這麽笨?”
    “夫人如此聰明,這一局,我看不用擔心了。”容毓深邃的眸光裏笑意微漾。
    林月嬌抬眸看他,“其實我也沒底,但我不會輸給情敵。”
    容毓牽起她的手,“我相信夫人。”
    林月嬌鳳眸微彎,“我相信你的眼光。”
    正在此時,魚康濡上台說道,“今日承蒙皇上看重,,由老夫擔任這一次比試的裁判。現在我宣布,比試正式開始。請襄國公主和林月嬌小姐上台。”
    對麵的關薇蘭挑釁地瞪了林月嬌一眼,率步上台。
    林月嬌沒理會她,而是望著容毓一笑,“等我贏了,再告訴你那句話。”
    說完,轉身走上台。
    黎墨謙打趣說道,“世子,世子妃好霸氣,我看以後這家裏的老大,肯定是世子妃。”
    容毓斜了他一眼,但是眼角的餘光裏卻滿是笑意。
    “襄國公主,你現在可以出題了。”魚康濡說道。
    關薇蘭望向林月嬌,“琴棋書畫是你們朝凰閨秀的基本功,可別說我欺負你。第一關,我們比棋!”
    “棋?”魚康濡立即說道,“來人,上棋盤棋子。”
    關薇蘭望向林月嬌說道,“我有一局殘棋,你若是能破,就算你贏。破不了,那是你棋藝不精。”
    說著,關薇蘭就在棋盤上把那殘局擺上了。
    “那是什麽殘局?怎麽看都是死路?”林子衿驚訝看著棋牆上的黑棋。
    葉雲清壓根看不懂,“哪兒死路啊,我怎麽看不懂了,生路死路都懵了,這什麽鬼棋啊……”
    “這種詭異的感覺,是棋陣,已經失傳百年的棋陣,確實每一步都是死路。”馬綾梅也滿目驚訝。
    夏紫陽瞪著眼睛,一臉茫然問道,“什麽是棋陣?”
    “棋陣是古人創造的一種獨特的下棋手法,把棋路和五行八卦陣法結合起來,以棋為陣,不管怎麽落子,都在別人的陣裏,必輸無疑。”黎墨謙解釋說道。
    林子衿皺眉,“陣法,難怪了,總覺得這棋路和我們現在下的棋不一樣。”
    “這殘局是前輩高人以陣法布置好的,除非同樣會古棋手法,才能以陣破陣。不然,必輸無疑啊……”黎墨謙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慮。
    “難怪關薇蘭有恃無恐!這不是刁難人嗎?拿已經失傳的棋陣來欺負慕兮,別說月嬌了,滿朝文武,有人能破嗎?”葉雲清急的跺腳。
    眾人臉色都變得沉重。
    關薇蘭挑釁說道,“林月嬌,你不是上品閨秀嗎,破解一個區區殘局,應該不在話下吧。”
    這個古人留下的棋陣,是一夥盜墓賊挖了一位棋藝高人的墳墓之後意外得到的,不僅留有這幅殘局,還寫明了怎麽操縱這個棋陣。
    林月嬌的視線落在棋盤上,沒有說話,隻是素手拿起一枚棋子,落子。
    “自己找死,看來你果然和她們說的一樣,不會下棋。”關薇蘭的黑子落下,繼續封死了林月嬌的棋子。
    林月嬌一言不發,隻是落子的速度越來越快。
    “胡亂下一通,以為能瞎貓碰到死耗子?別想了,不怕告訴你,這是棋陣,你見都沒見過吧。”關薇蘭是按照那本棋陣書上寫的路數落子,不需要思考,速度不比林月嬌慢。
    眾人就看見這兩人,你來我往,棋子啪啪落在棋盤上。
    關薇蘭冷嘲熱諷,林月嬌雲淡風輕,一言不發。
    可苦了專門按照她們的棋路在棋牆上搬棋子的那些侍衛,抱著一個個磨盤大小的棋子跑的氣喘籲籲。
    十幾個侍衛一起往棋盤上放棋子,才趕上了她們兩人下棋的速度。
    眾人看的眼花繚亂。
    “這就是棋陣的強大之處嗎?林月嬌下了二十三手棋,每一步都是完全不同的破局手法,每一步都救活一路棋。但是,卻全部被棋陣絞殺了。”黎墨謙喃喃自語,說道,“不管怎麽破局,都在陣中。難怪棋陣被稱為棋道至高。”
    馬綾梅頷首,“不錯。月嬌下棋好快,看一眼就找到破局的陣眼,這種眼力,我自愧不如。我還以為自己棋藝高明,但還是要看了她的落子,才能明白,落在這裏破的是哪一局。隻可惜,即便這樣厲害,還是衝不破棋陣的封鎖。”
    “綾梅你已經夠厲害了,我壓根就沒看懂黎公子說的二十三手破局之法,就看月嬌的白子都被黑子全部封死了……”葉雲清憂心說道。
    “太精彩了!老夫數十年來沒見過這麽酣暢淋漓的破局之法,步步破局,又步步封棋。”魚康濡看的兩眼發光,“往前五十年的棋道之戰,都沒人能超越今日這一局!”
    “雖然這棋下的很精彩,但是聽起來,林月嬌還是必輸無疑啊。”有人出聲問道,“那是不是說明了,林月嬌比不上關薇蘭,朝凰閨秀比不上番邦草莽?”
    魚康濡解釋說道,“非也非也。這一戰,我們雖敗猶榮。韶德公主能夠壓製林月嬌,靠的是古人留下的棋陣,落子雖然快,但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麽要在這落子,隻是按照棋陣上的記載,按部就班。等於說,林月嬌不是在和她下棋,而是在和百年前那位精通棋陣的前輩。林月嬌靠的是真功夫,在棋陣之中找出破局的陣眼,再落子。步步破局,非棋道大家難以做到。而能在棋陣中走了二十回合還沒落敗,老夫自愧不如也。”
    “魚大人說的對。我等自認為棋道宗師,然而在棋陣之下,也不敢厚顏說能撐下二十個回合,更不敢說能做到步步破局。”朝凰書院一位棋科學官說道,“林姑娘的棋藝,超過我等甚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看這一局棋,真是生平無憾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林月嬌和關薇蘭的區別。
    “林姑娘,加油啊!我們支持你!”
    “對對對!厲害!給我們大昭長臉了!”
    百姓們的熱情紛紛高漲,被幾位大人解釋之後,明白了林月嬌現在這樣,就算是輸了,其實也比關薇蘭厲害,都是非常興奮。
    “林月嬌,你厲害又怎麽樣,你還是輸在我的棋陣上。第二十八手了,你也到此為止。”關薇蘭被這些話氣的眼睛都紅了,盯著林月嬌說道,“最後一步,下完,你就玩完了。”
    她的手指捏著黑子,就等林月嬌落完最後一子之後,徹底封死。
    “啪。”林月嬌落子了。
    關薇蘭驚訝,“你……你……”
    因為林月嬌落子的地方,竟然是她將要落下的死門。
    “看來你是自暴自棄了。”關薇蘭冷笑,“認輸了是吧,第一局我贏了。”
    林月嬌唇線上挑,“麻煩你看仔細,到底誰輸了。”
    “你……”關薇蘭再次低頭一看,瞬間愣住了。
    “不可能,棋陣隻有棋陣能破,你怎麽可能破棋陣!”關薇蘭不可思議說道。
    林月嬌平靜說道,“你也說了,棋陣,可破。”
    隨著林月嬌最後一子,勝負已定。
    “咦?月嬌是怎麽贏的。白子活了,黑子都死了!”葉雲清驚訝說道。
    黎墨謙訝然,“是棋陣。林姑娘以二十八子布了一個棋陣!而且這個棋陣,聞所未聞……”
    “你,你也會棋陣,你怎麽會?你難道學過?”關薇蘭不敢置信。
    林月嬌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沒學過,但是,古人能布陣,我又為何不能?”
    理所當然的語氣,差點把關薇蘭氣吐血,“你,你就不是人!”
    這人怎麽能這麽變態啊,竟然,自己創造了棋陣。
    “我下這麽快,就是怕被你看出來我在布陣。不過還好,我高估你了。”林月嬌望著關薇蘭,唇角彎起,“承讓。”
    關薇蘭被這話氣的差點暈過去。
    魚康濡激動說道,“第一局,林月嬌勝!以陣破陣!棋陣對棋陣,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