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先砸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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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別院。
林月嬌坐在門口台階上,緊扣地手指掩不住她的擔心。
容毓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不管是生是死,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決定的。想點別的。”
“我腦子裏很亂。”林月嬌低垂下眼眸,神情低落。
容毓看向她,這個一向強大的沒什麽能夠打垮的女子,這一次,遭遇的太多了。
好友背叛,家族入獄,她都撐住了,但是接二連三差點去世的林雪瀾和鳶尾,卻崩斷了她心底最後一根線。
這世上,她不怕困難不怕欺騙不怕背叛甚至不怕死亡,但是害怕失去至親之人。
“那不如想想,打算怎麽報仇?”容毓看向她,狹長的眸光溫柔。
林月嬌遲疑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竟然會犯這麽致命的錯誤,我明明知道,越是站得高,越是輸不起。隻要錯了一點點,敵人都會找準機會咬死我。可是我還是犯錯了,犯錯的代價卻如此慘痛,我要是能再謹慎一點點就好了,再小心一點就好了,我要是早點發現馬綾梅的問題就好了……”
林月嬌越說越快,眼神渙散,巨大的自責已經將她徹底淹沒。
“林月嬌,你隻是一個人,不是神。”容毓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清冷的聲音難得如此嚴肅,“這世上沒有人能永遠不犯錯,這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有發現馬綾梅的問題,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已經做的夠好。就算是將來,我們也不能保證不會犯錯。但是我們能做的隻有兩件事。”
林月嬌的眼神落在容毓身上,他那張冷傲的臉,有種令人難以言說的光芒。
“第一,報仇。讓背叛你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第二,依舊相信這世上值得你信任的人。”
林月嬌眼眶淚光點點,一把抱住容毓。
她本就聰明之人,這些道理,她自己也能想明白。
隻不過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有這麽一個人陪在身邊,實在是太好了。
“世子,世子妃,幸不辱命,鳶尾姑娘的命保住了。”賽華佗推開房門,滿臉疲憊說道,“鳶尾姑娘的背部傷了五刀,幸好沒有傷到心脈,不然,老夫也沒辦法。”
林月嬌急切說道,“那鳶尾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吧?”
旁邊的晏錦嬅答道,“一般來說是的。不過她這傷勢比較嚴重,受創的地方大,恢複起來很慢,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
“隻要她能活著就好,別說是半年,就是一輩子,我也養著她。”林月嬌欣喜說道。
晏錦嬅莞爾,“月嬌,你這話到底是希望鳶尾姑娘快點好呢,還是希望她不好呢?”
林月嬌隻是笑,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失而複得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
“賽神醫真是辛苦你了。我進去看看她!”林月嬌鄭重說道。
床上鳶尾還在昏迷中,但是確定她沒了生命危險,林月嬌也就放心了。
還好沒傷到心脈,還好隻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萬幸。
“鳶尾,謝謝你。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你就在這好好養傷。”林月嬌看著昏迷中的鳶尾,想了想又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林家也沒事了。”
不知道她聽不聽得見,但是林月嬌知道,如果她能聽見,她肯定最想知道自己好不好。
雖然被馬綾梅背叛,但是她還有可以為自己豁出命的鳶尾和瀾兒。
從鳶尾房裏出來,林月嬌又去探視林雪瀾。
“澤野。”
溫澤野抬頭望向她,臉上多出一絲笑意,“你出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瀾兒她怎麽樣?”林月嬌的視線落在床上躺著的小女子,剛剛平複下的怒火又翻騰起來。
溫澤野眼神一黯,“瀾兒自從那日被抬出來,一直沒醒。神醫說她一切都沒事,就是頭被撞了,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瀾兒。”林月嬌拳頭攥的緊緊地,恨不得把於致垣剝皮抽筋。
她在牢裏已經知道瀾兒一直沒醒,但是真正看見她那麽好端端的一個人,躺在這裏,心底還是難受的不行。
“你不要太難過,瀾兒現在不是還活著嗎?隻要沒死,有朝一日,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溫澤野看著林月嬌,樂觀地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瀾兒還想要將三生開遍天下,她還想看見我製造暴雨梨花針,她還想見到你,她一定會醒過來的。這世上,她有太多牽掛的東西,她肯定不舍得就這麽一直睡下去。月嬌,你說對嗎?”
溫澤野這番話是笑著說的,卻讓林月嬌紅了眼眶。
“對,瀾兒她舍不得我們,她一定會醒的。一定會的。”林月嬌咬唇,看著林雪瀾,“瀾兒我們都在等你,你不要貪睡,早點醒過來。”
一定要醒過來。
從林雪瀾房間出來,林月嬌的心更沉重了。
她又去看了被打板子的舒娘和林逍柏。
“月嬌!月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來,林月嬌眼中也多出了一絲溫情。
“娘!”林月嬌喚道。
兩月未見,娘親消瘦多了,想必是日夜擔憂。
景明歌抱著林月嬌哭成了淚人兒。
紅心說道,“主子,夫人幾次想去找你,好在被攔住了。主子你沒事吧?”
“紅心,辛苦你了。我沒事。”林月嬌誠懇說道,安慰了景明歌一番。
此時林長青還在禦書房和皇帝匯報,一時半會不會出宮。
“紅心,那霹靂雷火彈,你帶著的吧?”林月嬌問道。
當初最後剩下的這枚,林月嬌考慮到縹緲閣比較危險,就留給紅心,以備不時之需。
紅心連忙將雷火彈遞給林月嬌,“主子,在的。您這是要做什麽?”
“炸人!”
林月嬌蹭地一下抽出雪亮的匕首,看著麻袋,“鳶尾身中五刀,我就先把利息收了。我也先還你五刀,死了,算你運氣不好。”
說罷,林月嬌拿出奪命鏢,對著那麻袋按動機括。
出獄之後,林月嬌就把自己這些暗器都裝備上了。
嗖!
“世子妃,來人了。”翟進馳喊道。
林月嬌也不知道於致垣是死是活,轉身就走,“我們回去。”
雲笙別院。
林長青剛剛從宮裏述職回來,和景明歌團聚,又看望了林家一幹人,卻左右沒看見林月嬌。
“世子,月嬌去哪了?難道她出事了?”林長青急了。
容毓冰冷的臉上多出一絲笑意,“她去辦想辦的事。嶽丈大人,小婿這裏也打算去辦一件事,嶽丈一起去嗎?”
“辦什麽?”
“砸了定王府和神殿。”容毓一字一頓,殺機凜然。
現在還不能把北堂謹和馬綾梅殺了,但是砸了,皇帝看在他們剛剛平定西域,又確實吃了虧的份上,也會幫忙和稀泥。
“好小子,有膽色。砸!”林長青一臉讚賞。
於是當天夜裏,就在於致垣“遇刺”的時候,容毓和林長青各帶著一百親兵,一個去了定王府,一個去了神殿。
“大膽!容毓你竟敢兵圍宸王府,你這是大不敬!你這是謀反!”王府侍衛統領嗬斥。
容毓說道,“本世子遇刺,看見刺客跑進了定王府,捉拿刺客,誰擋,殺誰!”
話音一落,不給王府侍衛反應的機會,說道,“動手!”
一幹親兵如狼似虎的闖了進去,看見什麽砸什麽,要是不攔也就罷了,誰上來阻攔,勢必要砍幾刀。
“世子,砸完了。”雲諫稟報。
容毓冷漠的臉上挑起一抹冷笑,“定王倒是跑得快,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宅子。既然這樣,那就燒了吧。來人,放火!”
“啊?”雲諫一臉震驚,不過對於他來說,隻需要回答一個字,“是!”
火燒親王府是大罪,但是世子說燒,那就燒他娘的。
“來人啊,走水啦!”
“快來人啊,救火啊!”
定王府門前一片兵荒馬亂。
容毓看見這一幕,心情稍好。
“賢婿,你這真是玩的大。我剛才怎麽就沒想到放火呢?”林長青一臉震驚看著陷入火海的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