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美人珍珠美人骨,迷魂攝魄噬人心 第三十七章 端倪初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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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亂謅來的借口很是奏效,簡青山瞬間便放棄了對我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坐直身子,將我的雙腳捧過去,搭在他的雙腿上,伸出手用輕柔的力道,慢慢地揉了起來。
力道剛剛好。
雖然簡青山對我而言,是一個從未相處過的陌生人,但他如今頂著一張雪千城的臉,我倒是也能稍稍輕鬆一些。
他一邊給我揉著雙腳,一邊充滿愧疚地向我道歉,道:“阿月,對不起,斷尾的事情,終究是我虧欠你的。你放心,我此生定不負你,否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想著,凡塵裏的戲折子上,這種情境下,我是不是應該趕快伸手捂住簡青山的嘴,不讓他將這個毒誓說出口,然後順勢倒進他的懷裏,同他說,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我的反應慢了些,簡青山的毒誓全部說了出來,也沒有伸手做出去捂一捂他的嘴的動作。
這一切對簡青山來說,似乎有些意外。
他發完毒誓,看著我無動於衷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怪自己的嘴太快,毒誓說得輕巧又迅速。
我抿了抿嘴,道:“抱歉……我那個第一次遇上別人發毒誓這件事情,處理起來沒有經驗。要不……你再說一遍,我看看能不能試一下捂住你的嘴?”
簡青山很是無語。
“阿月。”簡青山笑著搖了搖頭,手上仍舊繼續著揉腳的動作,道:“你說笑了。”
我當然是說笑……
鮫人斷尾之痛,如同剜心剔骨,再加上之後要承受的四十九天下地行走的劇痛,可以說是,如果沒有一個堅定的心念給予支撐,斷了尾的鮫人很可能在這樣的痛苦中死去的。
金月能夠狠下心來如此對待自己,那便是愛慘了簡青山的。
如果簡青山此生真的無法兌現自己對金月的誓言,那麽他活該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所以……我想了想,就算簡青山真的再重複一遍自己的毒誓,我也不會試著去捂一捂他的嘴。
我看著簡青山,讓自己盡量做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腦子中卻在合計著,雪千城究竟去了哪裏。
我想著,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一種是簡青山就是這個夢境的製造者,所以他進來重溫夢境時,發現了雪千城的存在,於是便將雪千城趕了出去,而我還未露出明顯的破綻,所以並沒有被他發現。
這樣一來,雪千城應當就處在夢境之外,是安全的。
另一種可能,原本夢境中的簡青山清醒了,發現了雪千城,然後在爭奪這副身軀時,稍稍贏過雪千城,重新控製了這副身軀。
那麽,此時的雪千城就仍舊身處夢境之中,在這副軀殼中沉睡著。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我隻要認認真真扮演好金月這個人,雪千城便一定能夠找到破解夢境的方法,將我救出去。
而若是第二種可能……我看著簡青山,思考著我或許可以試著用靈力喚醒這副身軀中,雪千城的靈魂試一試。
不然……
我伸出手,將靈力匯聚在之間,輕輕點了點簡青山的眉心,幽藍色的靈力自簡青山的眉心處滲透進去。
簡青山有些疑惑,道:“阿月,這是為何?”
“無事。”我搖了搖頭,隨意地找著借口,回答道:“我想看一看,你的內心所想。”
簡青山很是坦然,點了點頭,道:“阿月為我付出如此之多,應當試探,我自是問心無愧,不怕阿月試探。”
試探不試探的倒是另當別論,當務之急是趕緊確定雪千城究竟身在何處。
我的靈力沿著簡青山的脈絡遊走全身,也許是受了夢境的影響,查探出來的信息都是模糊不清的,也許就如同雪千城先前告訴我的那般,金月的這副身軀能夠調動的靈力太少了,比我那修為不到家的身子都要差上一大截。
我隻能模模糊糊地去查探。
最終……
我在簡青山的心脈深處,看到了蜷縮成一團,沉睡著的雪千城。
因為靈力有限,雪千城的身影非常模糊,一開始我隻當作簡青山的心中有一團迷霧,反反複複多次確認後,我才發現那團迷霧當中有一絲絲雪千城的氣息。
讓我確定那就是雪千城的身影的關鍵線索,是在我即將錯過之時,突然變得猛烈的業火三災的嗡鳴聲,緊迫非常,聽起來像是在為了雪千城求救。
我猜測,或許雪千城沉睡,業火三災認為自己的主人遭遇了某種危險,所以在察覺到我的靈力之後,知道那是同自己主人朝夕相處的一股力量,便立刻發出了緊急的求救聲。
隻要雪千城蘇醒過來,以簡青山的力量,是很難對抗雪千城的,到那時,雪千城便會重新占據這副身軀,我也就能夠輕鬆一些,不用再繼續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而我……應當如何喚醒雪千城呢?
我將自己的那一縷靈力留在了簡青山的體內,盤桓在簡青山的心脈深處,尋找機會衝散那團迷霧,喚醒雪千城。
也許簡青山與金月是真心相愛的,我頂著金月的身份,做了一係列匪夷所思的動作與事情,簡青山就用一副寵溺的姿態看著我胡打亂鬧。
夜深時,簡青山為我蓋好錦被,在床邊依舊為我揉著雙腳,那些情欲之事也未在繼續提及,他捧著我的雙腳,小心翼翼,生怕手下力道重了,惹我疼痛,又怕力道輕了,對緩解傷勢起不到作用。
不知是最近累極了,還是在夢境當中遵循了故事發展,我的上下眼皮開始逐漸打起架來,瞌睡一陣陣地襲來,最後竟然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到醒過來時,簡青山仍舊坐在床尾處,雙手捧著我的腳,靠在床榻邊,低頭睡著。
我輕輕將自己的雙腳從他的懷中抽出來,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腳心,發現疼痛已經有所緩解,想來,簡青山大約是一直在為我揉腳,知道支撐不住,才靠在床邊睡著了。
我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感歎世間竟有如此情深的男子。
但我留在這具身體中的那縷靈力提醒我,雪千城仍舊沒有轉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