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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峴柏把她頭發揉的亂糟糟的，讓裴寶媛有些嫌棄。
    手背上還貼輸液後留下的止血貼，裴寶媛看到柯峴柏眼中的紅血絲，心忽然漏跳了半拍。
    柯峴柏在這照顧了她一整夜。
    裴寶媛自己默默理好頭發。
    柯峴柏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臉上的水珠還沒幹，額前的碎發一並沾了水，正在往下滴水珠。
    裴寶媛默默抽了兩張紙遞過去。
    柯峴柏頓了頓，看了眼接過，“謝了。”
    裴寶媛盯著柯峴柏良久，才斟酌著開口：“昨晚謝謝你把我送來醫院......”
    話還沒說完就被柯峴柏塞了隻手機。
    手機屏幕亮著，上麵顯示一家帝都很貴的私房菜館。
    柯峴柏說：“想吃什麽自己點，順便也幫我點一份。”
    “不用了吧，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可以回家吃。”
    柯峴柏看了她兩眼，沉默的從她手裏拿回手機，幫她辦理好出院手續。
    二十分鍾後裴寶媛就坐在柯峴柏的副駕駛。
    柯峴柏一路的沉默不語讓裴寶媛誤以為自己惹他不高興了，坐在位置上顯得格外局促。
    她偷偷往駕駛位瞥了好幾眼，柯峴柏始終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
    “那個......”裴寶媛小心翼翼試探，“還是要謝謝你，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
    “或者你想要什麽東西，我都可以送你。”
    裴寶媛一路都在觀察柯峴柏的神色，根本沒發覺車子根本不是往自家方向開的。
    嘎吱——
    柯峴柏忽然踩了刹車。
    裴寶媛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看到“蓮香樓”的招牌，轉頭望向柯峴柏，眼裏滿是不解。
    這不是剛手機上柯峴柏讓她點單的那家私房菜館嗎？
    柯峴柏已經解了安全帶，“我陪了你一晚上，連跟我吃頓飯都不願意？”
    裴寶媛匆忙下車跟上他的步伐。
    所以柯峴柏剛剛是因為她在醫院拒絕他生氣？
    她小跑著走到他身邊，“還沒到飯點，你確定他開門嗎？”
    九點半，一個吃早飯和午飯都尷尬的時間。
    柯峴柏不語，帶著裴寶媛一路往裏走。
    蓮香樓是帝都有名的私房菜館，主要提供淮揚菜係，據傳言說老板大有來頭，想要在這兒吃上一頓，得提前三天訂位子，誰來了都不管用。
    她跟著柯峴柏一路走過前廳，跨過遊廊，多走一步，好奇心便重一分。
    柯峴柏熟門熟路的樣子，像是來過很多回。
    他帶著裴寶媛到一間叫做蘇幕遮的屋子坐下，很快就有服務員進來點餐。
    裴寶媛還在看菜單，柯峴柏已經熟練的報出一串菜名。
    裴寶媛：“？”
    合上菜單，她問：“你說的這些，大部分菜單上...好像沒有。”
    柯峴柏熟練的用茶水燙洗餐具，空隙時才撩起眼皮，懶懶的說：“隱藏菜單。”
    裴寶媛：“......”
    哪家私房菜館的隱藏菜單會是粥？
    柯峴柏把燙好的餐具整整齊齊的放在她麵前，扯了兩張紙擦手，“不信的話下回你自己來試試。”
    放在裴寶媛麵前的是一碗清淡的粥，柯峴柏自己的則是海鮮小餛飩，還有不少清淡的適合病人吃的小菜。
    海鮮小餛飩是真的有海鮮！
    去殼的鮑魚，剝好的蟹腿，就連柯峴柏咬開的小餛飩裏頭的肉都帶著蝦仁。
    噴香的味道爭先恐後地往裴寶媛鼻子裏鑽。
    她眼巴巴地望著柯峴柏碗裏的小餛飩，手上十分機械的往自己嘴裏送粥。
    柯峴柏：“......”
    他無奈說：“不是不給你吃，你病還沒好，不能吃，想吃下回再來。”
    外賣軟件上根本就沒，現場吃還得提前三天預定，下次吃到這個小餛飩，不知道該什麽時候了。
    等會。
    裴寶媛忽然想起這家店似乎不做外送，那剛剛在醫院柯峴柏給他看的電子菜單是什麽？
    她一個激靈，順嘴就把疑問說了出來。
    “你不會是這家店的老板吧？”
    “不是。”
    “那你怎麽......”
    裴寶媛接觸到柯峴柏的眼神，聲音瞬間弱了下去。
    “店是我一朋友開的，我頂多算入了點股。有時候懶得出來吃，就給他編了個隻給我自己用的小程序，讓他給我送。”
    “你還會編程序啊，這麽厲害。”
    裴寶媛本來是想順嘴誇他兩句，畢竟吃人嘴軟，況且還是救她一命的大恩人。
    結果看到柯峴柏點手機的手一頓，望向她的時候，眼神中的複雜不像是假的。
    她聽見柯峴柏道：“我大學學的計算機。”
    “......”她手機叮咚響了下，看到柯峴柏臉色不好，裴寶媛心想不是看手機的好時候，她尷尬一笑，“那你也是好棒哦。”
    柯峴柏青筋重重的跳了兩下。
    他咬著牙，深呼吸兩口，“裴寶媛，不會誇不用硬誇。”
    裴寶媛：“......”
    裴寶媛回去後才發現在蓮香樓的那條消息是柯峴柏給她發的，點開看，發現是她見過的蓮香樓外送小程序。
    【那個小餛飩看的我也好想吃，你們有錢人就連吃的小餛飩都和我們不一樣。】
    【柯峴柏不是港城小霸王嘛，怎麽就偏偏對女配好，不會喜歡女配吧？】
    裴寶媛看到這條彈幕時一愣。
    柯峴柏喜歡她？
    一時間腦子亂七八糟的，隻覺得渾身又都熱了起來。
    【怎麽可能，女配被送進瘋人院，直到瘋人院傳來女配的死訊，都沒見柯峴柏出現過，他怎麽可能喜歡女配。】
    【反正劇情都變了這麽多了，現在跟我說柯峴柏喜歡女配，我也是不會驚訝的。】
    【就算裴家父子進去撈不出來，可宋氏集團破產倒閉，柯峴柏也沒出來幫忙啊，他要真喜歡女配，救不了女配爸爸和哥哥，宋氏集團總能救的吧，柯家這麽大產業呢。】
    裴寶媛怔住。
    所以......
    真是自作多情麽。
    直到她死在瘋人院，柯峴柏都沒來看過。
    理智告訴她，柯峴柏本就跟她沒什麽關係，他沒義務幫她，可看到彈幕說的，裴寶媛心還是空落落的。
    她花了五分鍾獨自消化完這些消息。
    沒關係。
    至少現在她在一步步改變彈幕說的劇情。
    瘋人院她是不會去，最後誰進去，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