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早讀，第一節課是數學。
    陸行發現，數學老師也換了，換成了一位女性，不知道是智能人還是人類，但課堂卻比之前嚴格，陸行不出意外的又被扣了幾分。
    他的信息處理速度快了許多，但還是難以適應未來世界的課堂。
    下課後，楚彩鳳看了他一眼，出了教室。
    陸行也走了出去。
    見楚彩鳳下了樓梯，他跟過去，卻沒見對方人影，略微思考後，陸行使用了白貓會活動教室地址。
    “你來了？”
    楚彩鳳抬起手，麵無表情的抹了下頭發，讓自己發型變為中分頭。
    陸行差點沒笑出聲。
    但能理解，個性化外表是這個世界人類區別於智能人的地方。
    “你是人類男性陸行。”
    楚彩鳳雙手插兜，斜靠在桌子上，雖表情沒變化，但陸行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大好。
    “是。”陸行回他。
    “是你就好。”
    楚彩鳳看了他兩眼，“你不在的時候，我跟薑玄女聊過，她幾乎不是人類，說話做事和智能人一樣使人討厭！”
    陸行很奇怪：“你搞錯了吧？小薑同學人挺好的……哦，如果你是單純討厭智能人，那的確。”
    1700分的小薑同學，比許多智能人還高。
    楚彩鳳沉默一會，看向他說：“周多浩被罰進二層了。”
    “是，我知道。”
    陸行猜出他心情糟糕的原因，“你和她關係好，傷心是在所難免，但罰下去也能再升上來。”
    “誰告訴你我和她關係好？”
    楚彩鳳卻否認：“聚會上我們沒交過朋友，我和她沒什麽關係！”
    說實話，陸行對白貓會的聚會依舊持懷疑態度。
    “那你為什麽被扣那麽多分？”
    陸行的問題，讓楚彩鳳又沉默一陣，“不知道，也許是我思維模式出問題了，總是運行到不必要的思維區域，陷入無休止循環中。”
    陸行嚐試理解他的話，笑了起來，說：“在人類中，你這種情況叫發呆，愣神。”
    “這是你在某個資料庫中找到的？”他反問。
    “這是常識。”
    輪到陸行問他：“待會上課我們來活動室嗎？”
    “會長告訴我們，最近都不會有聚會，直到學校警戒解除。”
    “怎麽回事？”
    陸行皺起眉，原本想問會長關於人類抵抗軍消息的想法落空了。
    “不知道，我們能獲取到的信息很少，隻有會長才能聯係畢業的會員，他們知道多一些。”
    楚彩鳳起身往外走，“時間過去八分半，上課了，回去吧。”
    “你有沒有辦法聯係到會長？”
    陸行最後問他，得到的答案是……一串地址。
    陸行沒辦法解析，丟給智能發卡，才知道這是教室地址。
    “明明是在虛擬世界，卻連郵箱地址都沒有，唉。”
    陸行歎了口氣，也隻能接受。
    回到教室繼續上課。
    “同胞，你在嗎？”薑玄女聲音從心裏響起。
    “在。”
    陸行正好想跟她聊些事情。
    “蕭瑜來了，她讓我詢問你，現在在做什麽？”薑玄女又說道。
    “她來了？我現在上課呢，又被扣了幾分。”
    地球上。
    蕭瑜與薑玄女麵對麵坐著，聽到她的轉述後，蕭瑜好奇問道：“分數除了確定虛擬世界層級外，還關係到其他嗎？”
    “畢業時會查看分數，高於兩千分的人去向不明，疑似去了現實世界，一千七至兩千的人可以留在虛擬區一層工作。”
    “其他的呢？”
    “一部分會被判進二層，其餘未知。”
    蕭瑜輕輕皺眉，畢業沒有考核，分數已經確定好，這也意味著學生需要每時每刻表現良好。
    “陸行有問過你，未來打算怎麽辦嗎？”蕭瑜問她，這也是她與陸行昨晚聊過的話題。
    反抗一個統治全世界幾百年的人工智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瑪莉亞的運算力與智慧不是人類能比的，常規的方法和招式對它都無效，人類會犯的錯誤，它卻不會犯。
    唯一好消息是，人類不會犯的錯誤，它會犯。
    前提是能找出來。
    “同胞也在詢問我。”
    薑玄女對她說。
    蕭瑜注意到，她將手機和電腦擺放在桌麵上，一邊看手機和電腦，一邊思考，再同時回答她與陸行，順便還吃她帶上來的早餐，和電腦的多線程操作很像。
    “死亡是什麽？”薑玄女忽然問她。
    “什麽？”
    蕭瑜被她弄懵了。
    “同胞對我說，反抗人工智能不會一帆風順，有可能會死亡。”
    薑玄女平靜的解釋，“我知道的死亡，是在曆史書上看過的人類死了一大半，但我沒有見過人類和動植物死亡，智能人的死亡是被外來數據入侵、修改、覆蓋意識，人類的死亡也類似嗎？”
    蕭瑜不知道陸行聽到她的這個回答是怎麽想的，但她心裏，卻是各種感受都有，既心疼可憐薑玄女，又有種新奇感。
    她想了一會，才告訴薑玄女：“動植物的死亡，就像你現在吃的早餐，你吃過肉吧？肉就是動物死亡後的屍體。”
    她聽陸行說起過虛擬世界，那裏應該不教這些內容。
    “人類的死亡就是被智能人吃了？”薑玄女問。
    蕭瑜回答不了。
    某種意義上，未來世界的人類確實被人工智能吃了。
    “同胞告訴我，人類的死亡是被回收數據，所有記憶清空。”
    薑玄女轉述陸行的話，並對蕭瑜說：“我理解了死亡。我會做好準備，不會輕易被銷毀記憶！”
    蕭瑜輕笑一聲，該說陸行真不愧是學計算機的，居然這樣解釋死亡。
    她等了一會，見薑玄女確實是一直在多線程操作，就又詢問她：“你打算做什麽準備？虛擬世界很危險，相當於監控無處不在。”
    想想都可怕。
    薑玄女翻開陸行的行李箱，從中拿出一本書遞給蕭瑜。
    “數據結構與算法？”
    蕭瑜看了眼封麵，又看向小玄女。
    “嗯！”
    薑玄女回答她：“我準備複製一千份記憶，分別存儲在不同地方，必要時再喚醒，用遠古時代的話就是：備份複原。”
    “！！”
    蕭瑜被震驚到了，睜大眼睛看了她好一會，“很不可思議的想法……但你確定人類的記憶也能被複製並還原？”
    按照她的理解，隻有計算機數據才能備份複原。
    “可以，因為我許多記憶就是這樣來的，我也懷疑，我是被這樣喚醒的。”
    薑玄女隨口爆料出來的事，讓蕭瑜驚訝的同時，也深深懷疑：
    她究竟是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