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歡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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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等鎮內,碧琪和一眾平等鎮民對這個牛仔打扮的不速之客表示好奇。“芝士三明治?沒聽說過。”碧琪如實說。
    “而且這名字……”星光熠熠小聲吐槽道。
    “我的名聲還沒傳過來麽?”芝士三明治低沉地說了一句,隨後突然丟開披風和帽子,露出蓬亂的鬃毛和滑稽的襯衫,聲調驟然拔高。“沒關係,今天你們就認識我啦!”那蓬亂的鬃毛,和碧琪有異曲同工之妙。接著他用極快的語速介紹自己。
    “我是全小馬利亞的派對策劃師,不管你想要舞會宴會聚會派對歌舞節生日狂歡我都能勝任。蘋果魯薩馬哈頓、明駰蘇達匹嘶堡、洛馬基和維加斯、還有小馬達菲亞……哪有派對哪裏就有我,哪裏有歡樂哪裏就有我!”他一串貫口說完,一邊跳一邊唱。
    “芝士預感已上線,有我狂歡樂翻天,派對在即不能等,包你大笑夜不眠!”他在民眾中來回穿梭,一會兒掏出派對道具,一會兒踩著獨輪車吹拉彈唱,將全場小馬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隻要你們需要熱鬧、零食和歡笑,無論什麽活動,我都一定叫你們滿意!”
    碧琪在旁邊看著,情緒也被勾動了,但她立刻搖搖頭,想到了另一層:她這次不是要辦一個簡單的派對,而是要讓平等鎮成為響當當的旅遊城市,因為這是星光熠熠希望奇跡先生、同時奇跡先生也早定下的目標。她不想等奇跡先生蘇醒後,對自己做的事失望。
    “芝士三明治,其實我也是一名派對策劃師。”碧琪打斷道。“我能請問你,你來這兒的目的嗎?”
    “目的?喲吼吼~~”芝士三明治從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滑梯上下來。“當然是滿足這個小鎮對‘歡樂’的需求了——我的芝士預感告訴我,你們需要幫助。”
    星光熠熠眨眨眼,左看看碧琪,又看看芝士三明治,說:“呃,但我們已經有一位總策劃了——就是碧琪。”她說著指了指碧琪。“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的能耐,也許你真能辦好一個派對,但改造整個小鎮以吸引大量遊客?也許碧琪比你更能勝任……”
    碧琪點點頭。如果是舉辦一般的派對,她不會排斥有匹小馬和她一起做事;可現在是關乎整個平等鎮的大事,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毫不鬆懈,以給奇跡先生、星光熠熠最好的答卷。
    “請相信我的能力,我搞怪從小就開始了——”芝士三明治又唱起來,語速越來越快。“當我還是小馬駒,滿腦隻剩下逗趣,有小馬跟我說‘芝士,不要浪費時間’,我說‘跟我來,你玩了就知道’,舞會聚會生日會,輪番舉辦不覺累,小馬開心笑嘿嘿,叫我策劃新派對——我就是歡樂無限派對小馬,歡樂無限派對小馬就是我,你永遠看不到其他小馬像芝士!我辦派對無拘無束,天底下沒有相同的聚會,每個找我的小馬笑嗬嗬,都對我說明年再來找快樂。吃膩蛋糕?我有炸彈!盤子杯子全是奶油,跟我一起跳水潘趣酒(跳水嘍)!氣球城堡糖果馬,給我都能玩出花——我就是歡樂無限派對小馬,歡樂無限派對小馬就是我,你永遠看不到其他小馬像芝士!”
    芝士三明治邊唱邊玩,他的公文包裏仿佛藏著無限的派對道具,氣球亮片彩帶都是小兒科,要多搞怪有多搞怪。平等鎮民們情不自禁地圍攏上來,跟他一同大笑起來。
    “我說派對開始時你可別發呆,不要沉浸上一環節不離開,後麵活動更精彩——不要錯過奶油餅大戰和風箏氣球和鬃毛裏的起色彩帶!有蘇打水、夏威夷襯衫和芝士奶酪,有沙灘椅、按摩和蹦床跳高高,隻要有芝士三明治這一切都會有,派對三天三夜一刻也不停!”
    他一邊拉風琴一邊用後蹄站起跳踢踏舞,小馬們都被帶動起來了。“芝士先生,你真是有認證的派對策劃師?”“沒錯,我以前蹄發誓!”
    “你真能讓我們平等鎮成為首屈一指的旅遊城市?”“有我在你們就不用擔心!”小馬們聞言立刻爆發出歡呼。
    在歡呼的小馬中,有兩匹馬沒跟上,就是星光熠熠和碧琪。星光熠熠小聲對碧琪說:“這個芝士三明治看起來很會辦派對……”
    “的確是這樣。”碧琪大方地承認。“也許我們能讓他加入——”
    “加入?!”星光熠熠驟然拔高音調,然後立刻捂住嘴。“我覺得不行。我不否認他很會逗趣,但我們要的是一座旅遊小鎮,而不隻是一個常規的派對。”
    “那你覺得我之前的方案也不好?”碧琪有點失落地問。
    “呃……有點?”星光熠熠委婉地說。說完她頓了一下,看看碧琪的反應,見她沒有生氣才繼續說:“嗯,怎麽說好呢?當然我非常感激你能來幫忙,真的,我也很相信你的能力,隻是……風格上可能……”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碧琪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施工安全帽,戴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總之我們不能讓奇跡先生失望,對吧?‘正經模式’上線!”
    星光熠熠見狀,長舒了一口氣道:“謝謝你,碧琪,真的很感謝你能理解我。”
    不過她們這邊談妥了,居民那邊卻不是。星光熠熠剛想帶碧琪宣布下一段施工計劃,就見小馬群簇擁著芝士三明治走過來。夜翔、舒歌貝、派提飛、雙鑽這幾個居民委員上前一步,高興地說:“芝士三明治能來,我們真幸運!經過初步商討,我們一致決定讓他一起來負責小鎮改建計劃!”
    “什麽?!”星光熠熠瞪大眼睛。“真要讓他來?可是——”
    “放心吧,星光熠熠。”夜翔說。“我們全體居民都表決通過了。你瞧他多麽會逗趣啊!一定能帶領我們造出完美的旅遊小鎮!”
    “可,可是……舉辦派對和裝修整個小鎮不是一回事……”星光熠熠還想爭辯。
    “我們覺得沒問題。”剩下幾個委員讚同道。接著他們安慰了一下星光熠熠,就帶著芝士三明治熟悉小鎮布局去了。碧琪看得真切,過來問星光熠熠怎麽說,是不是照芝士三明治的意思來,但星光熠熠仍不打算放棄。
    “肯定不行,我怕那些遊客承受不了這種強度的‘狂歡’。”星光熠熠堅持道。“真要照這個方案下去,我們就沒法在馬運會到來前修完小鎮了。”
    “但居民們都同意了啊,那能怎麽說?”
    “我想奇跡先生告訴了我群體決策的好處,卻沒說壞處。”星光熠熠思索道。“我當然不是在貶低居民委員會,我真覺得這是好東西;隻是……居民們可能不是很能了解‘派對’和‘氛圍’的區別……他們被芝士三明治的表演吸引了,從而忘記了思考。”
    “呃……你認真的?”
    星光熠熠堅定地點點頭,說:“我想,有時候他們就是不能完全辨別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作為曾經的鎮長,我覺得我有必要糾正這一點。我必須讓平等鎮成為名副其實的旅遊小鎮!”
    她的意思很明白,跟小馬穀的梅爾鎮長學習至今,她有了判斷一件事務最基本的判斷力。而在她眼裏,芝士三明治這位首派對策劃師,就不適合將派對那套搬到整個小鎮上。她認為,有時候居民委員會可能會出錯,這時候就需要她來糾正錯誤。
    “那麽我們該怎麽做?”
    “我們得爭取其他鎮民的支持……嗯,我知道了,跟我來!”星光熠熠思索一陣後,帶著碧琪找到夜翔、雙鑽他們,表示要提交緊急提案。當然,緊急提案成立還需要委員會成員全體同意,所以星光熠熠得說服他們接受自己的建議,之後才能再交由全體鎮民表決。
    “我建議將‘由碧琪全權負責小鎮改造’設為緊急議案。”
    “可是我們已經決定讓碧琪、芝士三明治共同負責了呀。”
    “我認為就這樣決定太草率了,之前的安排就是碧琪負責。後麵改成她和芝士三明治共同負責,程序上是對前一議案的修正,而不是新議案,並且修正前後間隔沒有超過兩天。因此根據慣例,‘碧琪與芝士三明治共同負責小鎮改造’的議案不應當為普通議案,而應為緊急議案。既然如此,那麽之前的表決應當判為無效,進行重新表決。”
    碧琪聽了十分震驚,居然這裏麵還有這種學問。她悄悄問:“你從哪兒學的這些東西?還有這個‘根據慣例’……是什麽慣例啊?”
    “跟梅爾鎮長學的。”星光熠熠小聲回答。“至於‘慣例’,那自然是小馬穀的慣例了,我們才實行這製度沒多久。”
    星光熠熠說得很有道理,他們立刻商議起來,好一會兒才同意她的部分意見。“你說的沒錯,表決程序上的確有問題,‘碧琪與芝士三明治共同負責小鎮改造’應該為前一議案的修正,而不是新議案。所以我們得重新表決。”
    這個重新表決,指的是如果為近期修正,那就應該以緊急議案處理。而作為緊急議案,首先應該由委員會成員全體通過,才能繼續由全體居民表決。所以現在委員會將關於芝士三明治的議案打回,重新由委員會表決,而星光熠熠適時表示了不同意——她也是委員。
    緊急議案沒能得到全體委員同意,不通過,因此應維持原狀,碧琪繼續全權負責小鎮改造。夜翔、派提飛、雙鑽和舒歌貝雖然有點懊惱,但仍然服從規章製度。
    “天呐,這麽簡單就搞定了?”碧琪不敢相信地說。
    “當然沒那麽簡單,議案不超過兩天突然修正,才需要緊急表決;超過兩天,那就能作為正常議案交由全體居民表決了。”星光熠熠解釋道。“照現在情況估計,兩天後芝士三明治照樣能加入進來。”
    “所以我們得在這兩天內盡快施工,讓居民們看到成果,從而放棄讓芝士三明治加入進來,進而不叫他的那種狂歡風格影響小鎮?”
    星光熠熠點點頭。
    那麽計劃就這樣開始實施了,當委員會向芝士三明治解釋他目前還不能立刻加入建設時,他表現了肉眼可見的失落,但隨即又振作起來,表示沒關係,等兩天也一樣,他也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規劃。
    為了在這兩天的空窗期全麵贏得居民的心,星光熠熠時不時就向全體居民展示藍圖遠景——盡管她其實根本沒能規劃那麽遠,有些細節還需要討論,但沒那個時間。
    具體建設上,她為了加快施工速度,不惜對小馬們施用魔法。這看上去有點過頭,聽上去有點過頭,碧琪也覺得有點過頭,但她表示這隻是簡單的消除疲勞、提升效率的咒語。出於對她的信任,居民們表決通過,然後他們的工作效率果然飆升。
    這種追求效率的工作方式不符合碧琪的理念,但她想著不能讓星光熠熠和奇跡先生失望,所以還是盡全力維持正經的樣子,嚴肅認真地指揮工程。
    到第一天夜,已經有兩間房子完成了初步裝修,看上去很像那麽一回事——沒有多餘的氣球、彩帶、亮片,也沒有過於鮮豔的顏色,一切都顯得“剛剛好”。
    第二天,平等鎮又迎來了新的助力小馬,特麗克西。她受星光熠熠邀請前來表演魔術,為此她好生準備了一係列精彩節目,以讓這次演出成為自己的翻身之作。
    自然,星光熠熠也對她施展了魔法,這樣她就能不知疲倦地反複排練魔術,到真正表演時便萬無一失。事情正如星光熠熠預想的那樣進展,她忽然覺得,自己終於多少承擔起了鎮長的責任(雖然現在平等鎮沒有鎮長了),如果奇跡先生在,他會不會替她高興?
    然而,芝士三明治看起來很不安分,這兩天持續在街頭表演各種雜技、分發各種派對玩具。有些居民沉浸在玩樂中,而放緩了工作,甚至玩樂過後要清理現場,又得占用勞力。星光熠熠看得心急如焚,覺得居民們始終沒有意識到建設完全旅遊小鎮的重要性。
    如果他們沒能在馬運會之前弄好這個項目,那麽平等鎮將錯過最重要的黃金時期,居民們的生活就得不到該有的改善——她絕不想這種情況發生。現在芝士三明治沒參與施工,居民們就已經“玩物喪誌”了,要是他真負責這事,那還得了?由此她越發堅定了“不能讓他負責這件事”的想法。
    於是她不惜為自己施用了魔法,好讓自己不知疲憊地守在委員們家門前。等0時,也就是“修正間隔期”一過,她便挨個“哐哐”敲門,將睡眼惺忪的委員們叫起來,立刻將“繼續維持碧琪全權負責小鎮改造”作為普通議案提交上去。
    夜翔、雙鑽他們當然很生氣睡眠被打擾,但這畢竟是他們的職責,所以還是捏著鼻子認了,梳理一陣後等早晨再宣布。等太陽出現,清晨過去,居民們才得知這個消息,根本來不及提交讓芝士三明治加入工程的議案。
    所以他們隻能先表決這個議案,然後再考慮下個議案。因為這兩天的進展飛快,居民們都看到了成果,所以有一部分居民同意讓碧琪繼續全權負責,一部分居民則想讓芝士三明治參與進來,剩下的都變得舉棋不定,不知道是該相信碧琪,還是相信芝士三明治。
    芝士三明治此時也急了,他來是為了籌辦派對,而不是在這些繁文縟節上幹耗時間。於是他爭辯說至少應該給他個機會,讓他證明自己能做好小鎮改造。到時候滿意還是不滿意,再讓他們決定。
    居民們一想很有道理,便表決舉辦一次小型競賽,剛好平等鎮的房子像“=”分為兩排,碧琪和星光熠熠負責一排,芝士三明治負責另一排,兩天後看哪邊裝修的好,就讓誰負責。
    芝士三明治不算喜歡這種比賽,但為了證明自己“有骨氣”,還是答應了。接著他便展現了一位首席策劃師應有的水準,施工團隊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
    星光熠熠和碧琪在另一邊看得清清楚楚,星光熠熠半眯雙眼,表示一定要贏。“你看,我就說他會沿用那種派對風格。這種風格怎麽能用來迎接遊客呢?”
    但碧琪覺得沒什麽不好,但她覺得還是該相信星光熠熠,畢竟她確實跟從梅爾鎮長學習了一陣。
    星光熠熠接著說:“我想居民們還是會喜歡他那種風格,所以我們必須得用效率取勝。兩天時間他隻裝修好一間,而我們能裝修好兩間,不,三間!”
    “三間?!”碧琪跳了起來。
    “沒錯,要做到這點,就得用更多魔法。”
    “你認真的?我很好奇你之前到底用過幾次這種魔法,真的安全嗎?”
    “其實前天才是第一次實際運用。”星光熠熠難為情地說。“但理論上非常安全,我相當確信!”
    碧琪咂咂嘴,無言以對。最後星光熠熠還是加大力度用了魔法,施工團隊以及特麗克西更加不知疲憊地工作,所以進展飛快。反觀芝士三明治,則是穩步推進,一邊按照既定藍圖指揮,一邊不忘和施工小馬消遣,時不時說笑話,用餐期間還有小遊戲。
    芝士三明治的那種模式才是碧琪喜歡的,但星光熠熠不喜歡,所以她隻能讓步。她覺得也許奇跡先生也會讚同星光熠熠,如果她想讓平等鎮成為奇跡先生、星光熠熠心中的旅遊小鎮,她就隻能舍棄這些派對風格的東西。某種程度上,她因為這種矛盾的心理,而喪失了往日的笑容。
    有了星光熠熠的魔法助力,兩天後,當芝士三明治這邊剛剛完成一間房子的改造時,碧琪那邊已經改完三間了。兩邊的風格涇渭分明,一邊“恰到好處”,另一邊“過猶不及”。
    芝士三明治的施工團隊都很失落,因為他們都是真心支持芝士參與改造的鎮民。他們輸了,就意味著芝士三明治不能參與進來,他們怎麽會不傷心呢?
    但芝士三明治很豁達的樣子,隻是笑笑說:“夥計們,我們應該為自己感到自豪!因為我們確實弄出了一間快樂之屋,而且是在我們的歡樂之中搭成的。”
    很多居民不願讓芝士三明治離開,但議案當初就這麽定,他們隻能照辦。臨行前,芝士三明治專門找了碧琪談話。碧琪這時正在鎮政廳規劃下一步建設。
    “話說回來,我至今不知道你為什麽能叫出我的名字。”碧琪說。“我之前都不認識你。”
    “好吧……也許關於我的過去,我撒了一點小謊。”芝士三明治歎口氣,接著娓娓道來,邊唱邊說。原來他曾經並不是天生喜歡玩樂的小馬,而是內向、靦腆的小馬,不知道快樂為何物,直到他經過小馬穀,遇到了碧琪。就在見識到碧琪為其他小馬帶去歡笑時,他獲得了可愛標誌,由此確定了自己一生的道路。
    “你是說……我正是引你成為歡樂無限派對小馬的派對小馬?”碧琪震驚得無以複加。“這真是太巧了!”
    芝士三明治接著說:“的確很巧。當我的芝士預感指引我到這兒來時,我沒想到會再遇到你,這就更巧了。所以,我其實無意碰瓷你的地位或職務……我隻是想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擅長派對事務——讓你知道,你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那……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呢?”
    “因為我發現你似乎變了。”芝士三明治歎口氣,笑容逐漸消失。“我以為你會願意讓我和你一起做這件事,但那位雌駒,星光熠熠就是排擠我,你的風格也和當年不一樣,變得隻重視效率,而臉上沒了笑容……我不知道為什麽,想著也許用你曾經做過的事,也許多少能喚醒你的記憶。”
    “這就是你中途一直給居民表演的原因?”
    “也不盡然,大部分是因為他們的確需要娛樂。我想你也許沒注意到,因為那位星光熠熠做什麽事都顯得很迫切,所以小馬們很少有休息的時間。我想在這些時間裏為他們帶去歡樂,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好了,話就說那麽多,我該走了。”芝士三明治說完,搞怪似的渾身顫抖。“芝士預感指引我向下一個城鎮進發。”
    芝士三明治離開鎮政廳時,碧琪很想告訴他自己沒變,她也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一個充滿氣球、彩帶、亮片和各種蛋糕零食的“粉色小鎮”,但她不能,因為她不能讓星光熠熠和奇跡先生失望。
    就在她心中五味雜陳時,外麵突然起了騷亂,碧琪馬上出去查看,就看見所有被施過魔法的施工小馬(以及特麗克西)都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叫喊。
    芝士三明治也被這景象驚呆了,連忙詢問,得知這些小馬本來幹活幹得好好的,結果突然感到異常疲憊,渾身體力迅速流失,於是不得不就地躺下休息。
    不用說,這肯定是星光熠熠魔法的副作用——疲憊沒有完全消除,而是等時機一到一並返還。她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還想用其他魔法逆轉這種副作用,嚇得地上的小馬都叫她停停,在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前,別用她的角。
    之前跟著芝士三明治的施工團隊因為沒受魔法影響,所以還站著,趕緊拿來之前芝士陪他們玩樂剩下的零食,喂給地上疲憊的小馬們。碧琪看看地上唉聲歎氣的小馬們,又看看兩邊風格迥異的建築,眼前突然煥發光彩。
    “芝士三明治,等等!”她叫住芝士。“我想告訴你,其實我沒變,我還是以前那樣的派對小馬,隻是……隻是我太顧及朋友們的期望,為了實現他們的期待,而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哇哦,信息量可真大!”
    “是你讓我意識到,不止是我朋友的笑容重要,所有小馬的笑容都很重要——我自己的笑容也很重要。我不應該隱瞞自己的真心,在讓其他小馬笑之前,我自己應該先有快樂的情緒。”
    “那麽我們接下來怎麽做?我知道了!休息大派對!”
    “我想應該給他們休息的時間。”碧琪笑道。“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該搞一個大派對,然後讓這派對成為平等鎮的歡迎儀式!”
    ……
    第二天,小馬們才恢複體力,但還是感到腰酸背痛。為了盡快消除他們的疲憊感(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憊),芝士三明治和碧琪舉辦了一個“並不那麽激烈”的休息派對,鎮民們隻是玩一些舒緩的小遊戲,喝大補的濃湯,然後聊天、唱歌(歌也是舒緩的類型)。全鎮因此停工一天。
    星光熠熠羞愧得沒臉見馬,獨自坐在鎮外的一塊巨石旁。居民們並沒有追究她的責任,畢竟當初同意她施魔法是全鎮同意的結果;隻不過以後她再想用魔法,就得按緊急議案處理了。
    但她能這麽原諒自己嗎?並不能,因為她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成為像梅爾鎮長合格的管理者;實際表麵,她距離那層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止是魔法,還有她利用提交議案的漏洞,強行達成了排斥芝士三明治的安排,然而鎮民們其實很喜歡他。居民委員會居然能通過一個和民意相反的議案,這表明議案流程必須完善。
    她掩麵哭泣,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旁邊多占了一匹小馬,是特麗克西。“你……你是來安慰我的嗎?”她哽咽地問。
    “不是,我是來罵你的。”特麗克西直言不諱。“虧你想得出來,用沒試驗過的魔法讓我們全體瘋狂幹活……你怎麽想的?”
    “對不起……”
    “好了好了,雖然我很生氣,但……我原諒你了。”特麗克西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雖然我對紫悅並不很服氣,但她對友誼方麵的見解或許大概可能有那麽一點點道理……就像她說的那樣,朋友總是願意原諒朋友——當然,還要加上‘寬宏大量的偉大的特麗克西’的寶貴的精神品質。”
    一聽這話,剛剛還哭著的星光熠熠噗呲一樂。她就喜歡特麗克西這一點——無論何時何地,這家夥總能一本正經地搞笑。
    笑過之後,星光熠熠的心情好點了,但還是有點沮喪。“唉,我該怎麽麵對鎮民們?我想為他們做點實事,卻事與願違。”
    “那你應該學習‘偉大又全能的特麗克西’的處世智慧。”
    “啊對對對,你怎麽不出書呢?那樣大家都能學你了。”
    “這東西是能給所有小馬學的麽?你是我朋友,我才願意教你。”
    “也許我的確應該像你一樣樂觀點、看開點。”星光熠熠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