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無間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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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天的一切煩惱和糾紛,似乎都隨著夜幕降臨而離去。對一般的學生來說,夜晚是休息和做作業的時候;但對坎特洛特高中的學生(尤其是樂隊成員)來說,夜晚是他們最有可能“彎道超車”的時候——如果其他樂隊休息,那他們就能借此多加排練,以獲得優勢。
然而,當所有樂隊都這麽想的時候,這種優勢就蕩然無存了,不過,這可不包括“閃耀”。艾達琪、艾瑞亞、索納塔和特麗克西在特麗克西的家中坦然地享受空閑時光,絲毫不擔心其他樂隊。
自從特麗克西提議她們三個住她家之後,她們三個就長久呆下來了。特麗克西很享受這種有朋友作伴的日子,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她們都形影不離。雖然艾達琪、艾瑞亞和索納塔經常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而且有時候說話還相當難聽(甚至連特麗克西都聽不下去),但她們的關係始終異常牢固。
特麗克西確定,她們三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過去她在學校形單影隻,沒有人欣賞她的才華,還給了她“牛皮大王”的綽號,有時候遇到雲寶顯擺,她也隻能默默生悶氣,因為她完全無法和雲寶那樣的風雲人物爭風頭。
但現在不同了,艾達琪她們始終在她身邊,無論走到學校哪裏,她都覺得倍有麵子,因為周圍學生都會忍不住驚呼:“看呐,是艾達琪、艾瑞亞和索納塔!特麗克西居然和她們是好閨蜜!”爭不過雲寶?不再是了,雲寶的自信在艾瑞亞的毒舌麵前毫無勝算。自從和她們成為朋友,特麗克西見到的雲寶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次數,遠超之前加起來的總和。
尤其是艾達琪同意下次表演唱她寫的歌,還讓她主唱,還有比這更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嗎?她不禁想緣分真奇妙,如果不是當初去到音樂店、恰好看到她們三位的唱片,大概就不會有這段完美的友誼了。
“特麗克西,特麗克西?你在聽嗎?”索納塔的一聲聲呼喚,將特麗克西喚回現實。“我說我猜這張,你的手法騙不了我了!”她說著,在麵前桌子上的三張翻麵撲克牌中,選了中間一張。
特麗克西輕笑一聲,翻開中間那張,果不其然隻是一張2。“抱歉,索納塔,你或許觀察力不俗,但也絕跟不上偉大又全能的特麗克西的高超魔術技巧。”
“啊~~”索納塔沮喪地哀歎一聲,站起身。她們現在玩的是特麗克西最拿手的“三牌賭一張”,即在三張牌中猜出紅桃q的位置。特麗克西開始會將三張牌全都展示出來,然後翻麵,用一係列眼花繚亂的手部動作將它們全部打亂。
這個魔術光靠記憶力不可能猜出來,因為特麗克西會在其中穿插“掉包”,有時紅桃q會直接消失,三張牌都不對;但當索納塔懷疑特麗克西掉包了的時候,翻開全部三張牌,紅桃q又神奇地就在其中。這是奇跡先生教她的第一個魔術。
“索納塔,別猜了,以你的智商不可能猜出來。”毫不意外,艾瑞亞再次嘲諷。“你連飛行棋都玩不明白。”
“搞得跟你猜得出來似的。”“我當然猜得出來。”
“那你去猜啊。”“我偏不,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我看你就是怕猜不出來,掉麵子。”“隨你怎麽說,我不在乎你的看法。”……兩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麵紅耳赤。特麗克西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無論她們吵得多激烈,最後她們都會神奇地和好如初——恢複最開始互不對付的狀態。
“你們敢不敢再幼稚一點?”艾達琪捂臉打斷道。
“艾達琪,你要不要試試?”索納塔反問。
艾達琪一愣,清清嗓子說:“咳咳,這……我不屑於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我看你和艾瑞亞一樣,怕猜不出來掉麵子。”索納塔激道。
“不可能!”艾達琪脫口而出,隨後看看艾瑞亞,又看看索納塔,最後看向特麗克西,覺得有必要維護自己的權威,於是最終同意。“好吧,我就玩給你們倆看,有什麽難的?”
艾達琪坐了下來,但眼神有點奇怪。特麗克西正準備切牌,就看到艾達琪在微妙地擠眉弄眼,不仔細看大概看不出來。特麗克西單挑眉毛表示疑問,艾達琪則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牌,又轉眼示意站在身後的艾瑞亞和索納塔。
特麗克西感覺好像明白了,但又沒完全明白,稍稍放水,於是艾達琪準確無誤地猜中了紅桃q,接著她立刻站起來,興奮地大聲說:“哈哈!看吧,我就說沒什麽難的,隻是你們倆菜而已。”
“怎麽可能?”“太假了,一定是作弊!”兩個女孩根本不服,但這個話題算是終結。趁兩個女孩轉頭時,艾達琪拍拍特麗克西的肩膀,意在不言中。特麗克西笑了笑,將撲克牌收起來。
接著幾個女孩便坐到沙發上看電視,這段日子她們看了很多電影和電視劇,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耳熟能詳的超級經典,然而艾達琪她們卻跟第一次看一樣,聽說都沒聽說的那種,令特麗克西好奇:她們過去在墨西哥看的是什麽。
她們偏好看恐怖片,但這不是因為她們享受其中,而是因為她們爭先恐後地試圖證明自己才是最膽大的,跟攀比一樣。結果就是恐怖片放完,三個女孩一邊擦額頭的冷汗、清尖叫啞了的嗓子,一邊嘴硬說根本不可怕,但最後總是由看過很多遍,看出免疫來的特麗克西獲勝。
她們還喜歡看歌舞劇,但這也不是因為她們喜歡裏麵的歌,而是因為她們喜歡嘲諷裏麵的各個角色。結果不可避免地就接觸到了青春校園劇,她們罕見地對某些超級帥哥沒有那麽毒舌。
正看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特麗克西不知道這時候還會有誰拜訪,疑惑中走去開門,艾達琪她們則繼續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特麗克西打開門一看,是奇跡先生。她順勢半開門,倚在門框旁。
“你怎麽來了?”她問。
“誰啊?”索納塔在裏麵朝外喊。“我們要不要收拾一下?”
“不用!隻是過來聊天的。”特麗克西回答,然後看向奇跡先生說:“你大概不是過來和我們一起看電視的吧?”
奇跡先生覺得裏麵那聲音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搖頭說:“當然不是,我過來是想要剩下的那筆錢……裏麵的是誰?你之前說的那個數學基礎薄弱的朋友?”
“不止是她,我最好的三個朋友都在。”特麗克西自豪地說。
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奇跡先生也替她高興,說:“那挺好,畢竟在我的‘預知’裏,你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什麽朋友;而現在你有了,還不止一個。”
“看吧?‘蝴蝶效應’不全是壞事。”
“好了好了,我不耽誤你們的快樂時光了,拿完錢我就走。”於是特麗克西撇撇嘴,走進屋拿錢;奇跡先生則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特麗克西拿來一遝厚厚的鈔票,奇跡先生接過就走了。
她關上門走回客廳,艾達琪問那是誰,特麗克西說隻是一個普通朋友,找她拿回之前請求保管的錢。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她們繼續看電視。
娛樂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然後索納塔就表示自己必須得做數學作業了,艾瑞亞和艾達琪翻了個白眼——像她們這種人,居然淪落到乖乖做作業,太掉麵子。
“這些題真的好難,我想我得再找紫悅了。”索納塔一邊寫,一邊嘀咕道。
一聽這個名字,艾達琪和艾瑞亞驚得瞪大眼睛,連忙問:“等會兒,你剛才說‘紫悅’,你說的是‘紫悅’嗎?是我們想到的那個紫悅嗎?”
索納塔看著她們迫切的神情,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耿直地說:“對啊,紫悅。我們是在圖書館認識的,她當時主動教我數學,教得還很好呢;她剛好想學唱歌,我就也教了她一點東西。”
艾瑞亞和艾達琪對視一眼,像被索納塔打敗似的,歎道:“索納塔,你在讓人失望這方麵,從不讓人失望。紫悅!她是彩虹音爆的成員——”
“而且還是另一個世界的公主。”特麗克西補充道。這對坎高的學生來說都不算什麽秘密。
“啊?!”索納塔驚訝地站起身,眨眨眼,滿臉震驚。“那我豈不是在‘資敵’?”
“‘恭喜’你答對了。”艾瑞亞翻了個白眼。“你真的好蠢。”
艾達琪正想跟著嘲諷,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改口說:“不對啊,她怎麽會不認識索納塔?我們三個都有紅寶石項鏈,應該很容易聯係起來吧?”艾達琪說著看向索納塔,讓她把拉鏈拉起來。
果然索納塔的高領外套一拉上拉鏈,紅寶石項鏈就被遮在外套領子下麵了。想來是因為圖書館的空調溫度太低,索納塔拉緊拉鏈,無意中遮掩了紅寶石項鏈,所以紫悅沒能察覺到她和艾達琪是一夥的。艾達琪邪魅一笑說:“我想,運氣今天站在我們這邊。”
“你有計劃?”
“索納塔,你為什麽不繼續接近紫悅呢?隻要把項鏈一摘,單獨和紫悅相處,她壓根不知道你是我們的一員。”
“可是她的朋友們認識我們所有人。”艾瑞亞提醒道。“我看用不了多久,紫悅就會知道索納塔的真實身份了。”
“誰說我們要一直瞞著她們?索納塔,你隻需要在紫悅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之前,先和她成為‘朋友’就行。之後就算你被發現是我們的一員,我的計劃也在穩步推進。”
“噢?怎麽說?”艾瑞亞和索納塔來了興趣。但特麗克西有點猶豫,聽起來她們是想搞小動作,但特麗克西更希望用真材實料,堂堂正正地擊敗彩虹音爆樂隊。
艾達琪察覺到特麗克西的臉色,解釋說:“放心,我們可不想搞太過分,那太顯眼了。索納塔,你隻需要和紫悅處好關係,消解她對我們的敵意,時不時傳達她們那邊的消息就夠了。”
“敵意?她怎麽會對你們有敵意?”特麗克西和索納塔當時在圖書館,錯過了紫悅和“閃耀”的首次不愉快的會麵,自然不知道紫悅的目標是什麽。
“能怎麽說呢?隻能說像紫悅那樣的‘公主’,天生就對我們‘這一類’存在抱有敵意。她和她的朋友們起初還想取消‘樂隊之戰’,但好在學生們沒聽她的。”
對她們“這一類”抱有敵意?特麗克西不知道如何理解這句話,事實上她不理解的地方越來越多。她開始懷疑一開始,艾達琪她們說“同類”的時候,她是不是誤解了其中的意思?難道是西班牙語的“同類”和英語有差別?
不過仔細一想,或許的確是這樣,像紫悅她們那樣的女孩,大概天生就是人群的焦點,無法理解像特麗克西這類“邊緣人”的思維。在秋季舞會時,特麗克西還覺得,她和紫悅大概真能成為朋友;然而現在一想,她們在各個方麵都不同,也許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剛好下次表演由特麗克西主唱,索納塔,你的項鏈就給她吧。”
“啊?!”索納塔睜大雙眼,很不情願,但最後還是屈服了。她摘下脖子的紅寶石項鏈,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痛苦神色,也許這個寶石某種程度上,和她們是一體的。
她將項鏈放到特麗克西手中,聲音有點嘶啞地說:“看好它。”
特麗克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對方的反應這麽大?莫非這些項鏈對她們意義非凡?是了,大概是對她們很重要的人送的禮物,所以摘下來的時候情緒波動那麽大,聲音嘶啞……一定是這樣。
特麗克西戴上項鏈,看著寶石的晶瑩成色欣喜不已,她和朋友們的關係果然非比尋常,就連這種重要的東西都肯借。不過問題是,她要這項鏈幹什麽呢?聽她們所說,這項鏈好像有某種力量,可能是某種護身符?可以給佩戴者帶來好運?
“好了,特麗克西,你之前沒有這寶石,可能不知道如何使用。”艾達琪說。“不過沒關係,我們有豐富的使用經驗,你很快就能上手。”
使用?特麗克西更加迷惑了,就一個好看的寶石,能怎麽用?莫非它真是通靈護符,可以得到異世界能量的幫助?果然,艾達琪張口閉口都是“集中精神”“專注到寶石上”“讓聲帶和寶石融為一體”之類玄學的話。特麗克西聽得煩了,覺得可能都是心理作用,這寶石大概沒那麽大能耐,於是打斷道:“行啦行啦,偉大又全能的特麗克西,到時候自然知道怎麽用。”
“既然你這麽說了……”艾達琪和艾瑞亞對視一眼,聳聳肩,不再贅述——既然特麗克西是她們的同類,那麽掌握寶石的使用方法應該不是難事;另一邊索納塔狂飲了一大杯水,又吃了三顆潤喉糖,才稍稍緩解喉部的不適。
……
其樂融融的不止有“閃耀”樂隊,還有“彩虹音爆”。此時紫悅、珍奇、雲寶、柔柔、蘋果嘉兒、碧琪和餘暉爍爍,都身著睡衣聚在碧琪的家裏玩鬧。
雲寶和蘋果嘉兒在激烈地搓遊戲,柔柔、珍奇在互相梳頭發,餘暉爍爍和碧琪則在玩自拍,唯有紫悅坐在床上,滿麵愁雲。待遊戲在雲寶的耍賴下結束,她撲到床上問紫悅:“你怎麽不和大家一起玩呢?”
“還不是因為你太賴皮了?”蘋果嘉兒幽怨地說。剛才那把她的套路已經成型了,就等開始爽的時候,雲寶直接拔線,真無賴。雲寶朝她笑笑,接著說:“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隻工作不玩耍,聰明傑克也變傻’。”她說到“傑克”時,還有意無意朝蘋果嘉兒看了一眼。
紫悅連忙解釋:“我很願意玩,但是海妖還占據優勢,真的很難靜下心不去想它。我們連她們的目標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又怎麽樣?我們最終肯定能戰勝她們的,不是嗎?”
紫悅很想像雲寶那樣樂觀,但理智告訴她不行,她對海妖的了解還不夠多。尤其是現在海妖得到了幾乎全校學生的支持,她們唯一的勝算就是當眾戳穿她們的真麵目。然而海妖不是傻子,她們會讓紫悅如願嗎?
她在想,要不要主動向海妖們暴露彩虹音爆樂隊會魔法的事實,以誘使對方犯錯?但話說回來,主動暴露未必不會打草驚蛇。唉,如果人類世界也有和諧之元,那麽一切都會簡單得多。
想到這她突然打了個激靈,長久以來,她們是不是太過依賴和諧之元以及友誼魔法了?她應該多嚐試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解決問題,就像上次秋季舞會,她憑借自己的友誼知識,重建了奇駿團精神,讓整個學校團結起來。
也許她現在也該這麽做,不要著眼於海妖本身,而應該把眼光放長遠。或許她能在朋友們的幫助下,再次重建奇駿團精神,而這次的媒介同樣是——音樂。
她能想到的,就是雲寶之前的提議,打進決賽,然後奪冠後和所有樂隊一起分享冠軍,這是無以倫比的無私的行為,肯定能喚回學生們的集體意識;但在比賽之中,她們也可以加點東西,比如用音樂宣傳她們一直以來堅持的理念。
想到這她就在柔柔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開始作曲。雲寶湊過來一看,發現還可以。“不錯啊,紫悅,沒想到你還有作曲的功底。”
“沒什麽啦,這是我跟另一位同學學的。當時在圖書館我教她數學題,她就教我音樂知識。”
雲寶聞言,撇嘴道:“你瞧瞧,我也會音樂知識,怎麽沒見你教我數學呢?”
紫悅哈哈大笑:“如果你想學的話,我樂意教你,現在就能開始。”
“那還是算了,要我學數學?我寧願跑上十圈!”雲寶說完,女孩們都笑了。接著披薩到了,女孩們便一邊吃披薩一邊聊天,為了盡興,紫悅暫時放下紙筆,開始跟她們講小馬利亞的事。當然這些在餘暉爍爍聽來,就不算新鮮了。
聊天中,珍奇還抽空問了餘暉爍爍關於星光熠熠的事,問她和星光熠熠說了什麽。餘暉爍爍猶豫了一下,遮掩過去,沒說星光熠熠提議聯盟的事。珍奇點點頭,說:“無論她怎麽說,都不要和她一起。那家夥真的好古怪!”
餘暉爍爍尷尬地撓撓頭,胡亂答應。
紫悅跟這些人類朋友們講了對應的小馬朋友們,列舉她們的不同,比如人類雲寶比小馬雲寶更自信、不拘小節;人類柔柔比小馬柔柔更膽大(人類柔柔這裏很好奇,連她這樣的都比小馬柔柔膽大,那小馬柔柔得膽小成啥樣)……然後碧琪便提出,有沒有人類紫悅和人類餘暉爍爍呢?
然後這個話題就開始變得漫無邊際,為製止她們豐富的想象,紫悅說到目前為止,她自己、餘暉爍爍和奇跡先生都沒有發現另一個。於是她們又好奇這個“奇跡先生”是誰。
紫悅就開始告訴她們奇跡先生的事跡,隱去了他會“預知未來”的事實。即使是這樣,朋友們依舊對奇跡先生的豐功偉績讚歎不已,沒想到秋季舞會見到的那個穿著西裝的普通男生,有這麽傳奇的經曆。
拋開海妖迫在眉睫的威脅不談,紫悅很享受這種和朋友們暢談的夜晚。歡樂過後,女孩們都沉沉睡去,紫悅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拿起筆記本去了廚房,想著盡快把這首曲子編完。
但她仿佛突然失了天賦,在小馬利亞說唱就唱,在人類世界突然就編不出來了,也許這和心境有關,但她沒時間調整,隻能不斷地寫、劃掉、再寫、再劃掉……
“不,這一看就很難聽!”紫悅猛地搖頭,吐出叼著的筆,一臉沮喪。“為什麽我突然就編不出歌了呢?”
就在這時,門口一陣聲音嚇了她一跳。“嘿,紫悅!”是餘暉爍爍,她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走了進來。“你熬夜了?”
“隻是……在編曲而已,我想也許能像上次一樣,用音樂讓學生重新團結起來。”紫悅隨後眼皮低垂,沮喪道:“隻是效果不盡人意,這歌不止得有內涵,還得足夠好聽,這樣我們才能一路打進決賽。”
“我想你不用那麽急,雲寶她們的歌本身就夠晉級了,你有充足的時間準備。”餘暉爍爍安慰道。
“可是大家都把希望押在我身上,我怎麽能不急呢?”
餘暉爍爍看在眼裏,不知道怎麽消解,隻好微笑說:“我隻想說,有你在,我們就足夠幸運了。”
但紫悅隻是長歎:“她們都這麽說。”
餘暉爍爍轉身打開冰箱,就看到滿滿一整箱的罐裝鮮奶油。她的臉色一沉——她真想吃點“健康的”夜宵,即使吃夜宵本身就很不健康。她拿開這些鮮奶油罐,想找些其他吃的。“每個人都願意向你尋求幫助的感覺,一定很好吧?”她半身鑽進冰箱裏,對紫悅說,“肯定,比別人等你惹出麻煩的感覺要好。”
“僅僅因為每個人都對你有所期待,並不意味著那些期待的事就一定能發生。”紫悅傾訴道。
“但這也不能阻止他們繼續期待下去。”餘暉爍爍接著說。
“而這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因為你最不想做的就是——”
“讓大家失望!”她們倆異口同聲。餘暉爍爍轉過頭看向紫悅。也許她們倆的共同點,比她們自己以為的還要多。
“不要誤會,我對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怎麽迷惘了;隻是在能力上,我想我依舊有很長的路要走,而海妖並不會給我這個時間。”
“別擔心,紫悅,提雷克都打贏了,海妖又算什麽呢?”餘暉爍爍最後還是擠了一團奶油吃了,墊了肚子後她打了個哈欠,說:“我得回去睡覺了,祝你順利——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你需要祝福,我相信這些事和你在小馬利亞解決的困難比起來,不值一提。”說完她轉身離去,紫悅愣了一會兒,在背後叫住她:“餘暉爍爍——”
“怎麽了?”餘暉爍爍回頭道。
“謝謝你。”紫悅眼神清澈地說。
餘暉爍爍笑了笑,消失在門外。紫悅深吸了一口氣,暗暗為自己加油鼓勁。她必須要成功,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