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威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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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
    徐岩當場愣住。
    他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自己究竟問了一個多蠢的問題。
    無論富人還是寺廟,之所以選擇在大災之年返修資產,全因工價低廉有利可圖。
    如果工價跟普通時候一樣,甚至還要高出一點,誰會願意請當地的百姓和難民幹活?更不可能問詢跟風。
    商人重利,佛渡有緣人,他們可不會體恤百姓。
    秦愫絲毫不掩蓋俏臉上的笑意。
    陳玄之又接著往下說:“富商和寺廟之所以願意聘請難民和百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兩個字,便宜。”
    “所以必須要由衙門點起修繕的苗頭,表現出壓榨百姓和難民的假象,如此一來,那些個富人豪紳才能看見,大災之年的百姓和難民為了活下去,幹不死就會往死裏幹,這才是打動他們的點。”
    “而且,隻有衙門當上這個惡人,讓全城的百姓難民叫苦連天,當地的豪紳隻要願意稍稍提高工價,便能贏得大善人的名頭,何樂而不為呢?”
    “這對他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既能收獲名聲,又能低價修繕資產,比起太平年間要省去一大部分銀子。”
    “為的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懂?”
    陳玄之淡淡點了眼徐岩,語氣霎時沉了下來:“你要是還不能理解,那就反過來想,如果由衙門充當了大善人的角色,這些個富人豪紳一無所獲,既省不了銀子,又圖不了名利,難不成真吃飽了做慈善?”
    這句話就像是重錘,重重砸在了徐岩的心頭,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已經後悔問出了這麽白癡的問題。
    而此時此刻,陳玄之站在紫鑾殿上,就像一道擎天柱拔地而起,他才是那個最靚的仔!
    李嚴聽後也是頗為震驚。
    他先前認為的壓榨剝削,實則實在替滿城百姓續命。
    這猶如驚天大浪,不斷衝擊著他的腦袋,讓他久久未能平複。
    高坐龍椅的秦政也難掩驚駭之色。
    這家夥的思路劍走偏鋒,先是讓衙門當惡人,再藉此順水推舟,給當地的豪紳畫出一個大餅,這換做誰也拒絕不了啊?
    先前已閱過書信的他,又問了一句:“陳玄之,你之所以前往寺廟,想必不會是上香拜佛這麽簡單吧?”
    陳玄之掌控人性的能力讓人叫絕,這等人又怎麽可能是虔誠信徒呢?
    陳玄之恭敬回答道:“陛下英明,臣看著就不像香客,又怎會去求神拜佛?”
    “須知,我大離尚佛,佛道之爭由來已久,臣之所以去寺廟,不過是為了考察他們的情況,但凡有年久失修的情況,臣便會先與他們的主持打好交道,先塑造出虔誠信徒的形象。”
    “隨後按照賑災計劃推進的同時,主動修書送往寺廟,逐一建議他們在大災之年修繕廟宇,原因無他,大災之年工價便宜,能省不少香油錢,一旦等到災情過去,可就沒有這個便宜占了。”
    說到這,陳玄之又微微一笑:“接著再拋出什麽我佛慈悲,普度眾生的幌子。”
    “這些寺廟也本就年老陳舊,如今趁機翻新不僅能省下一大筆,還能大行佛法之妙,讓桃源鎮乃至周邊的百姓刮目相看,往後年頭好起來了,香油錢自然是源源不斷,壓根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樣一來,豪紳和寺廟都能名利雙收,而老百姓和難民也都能靠出賣身體勞力掙錢買糧食,各取所需,不出半年,桃源鎮的經濟便會好起來,各行各業也都能重燃生機,這才能真正解決洪災帶來的影響。”
    陳玄之說完後,又掃了眼在場的眾臣。
    崔浩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緩緩地合起了眸子。
    這一波的確是他大意了,沒想到陳玄之還有這等能力手段。
    以利益為杆,名聲為餌,垂釣當地的佛寺與豪紳,無論是哪一方都贏得頭皮發麻,無不心甘情願地跳進局中。
    他輸了,輸得體無完膚。
    與桃源鎮相比,清水鎮隻解決了當下的糧價,後續對策一點沒有。
    陳玄之的能力和手腕及心誌,是他崔浩的十倍有餘!
    一想到自己降低了二十來文的糧價,便覺得天下我有,更被朝廷裏裏外外認作天之驕子,他便想找個洞鑽。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此時,秦政緩緩開口:“陳玄之,你的賑災之法的確驚豔,但你可曾想過,你這麽做會換來滿城的罵名?”
    對此,陳玄之淡淡一笑,義正言辭道:“稟陛下,不過是罵名罷了,隻要能將滿城百姓救出水深火熱之中,又有何妨?”
    “真不愧是六公主的手下啊,為民請命正義凜然!”
    一些咖位較低不曾站隊的官員,紛紛稱讚了起來。
    聞言,秦愫玉瓣似的下巴,又不禁抬高了一點。
    “陳總旗前途無量啊!”
    “大公無私,救民救災,我大離朝能拿出幾個?”
    “當真是吾輩楷模!”
    紫鑾殿內敬佩之聲不斷響起。
    然而,站在最後的春泥卻是眼角抽搐了一下。
    好一個大公無私,好一個吾輩楷模,要不是她隨陳玄之前往了桃源鎮,指不定還真就當真了。
    想起那關沉甸甸的茶葉,春泥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陳玄之。
    無論是手段還是心性,這家夥真乃善惡中間人。
    李嚴朝著陳玄之深深一楫,用著稱許的語氣道:“陳總旗大才!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禮了!”
    接著,他又朝著秦政說道:“陛下,臣老眼昏花,看錯了陳總旗,險些毀去了一位國家棟梁,懇求陛下降罪。”
    此話一出,在場的一眾朝臣都瞪大了眼珠子。
    李嚴可是工部尚書,竟對一位後輩主動認錯,還求皇帝降罪。
    要知道,李嚴出了名的骨頭硬,剛正不阿一身正氣,從不在朝中拉幫結派,更不與其他官員同流合汙。
    可眼下卻甘心在陳玄之的麵前低頭。
    這簡直無法理解。
    坐上他這個位置,就算說錯了話,隻要不是毀謗朝廷的言語,都能輕飄飄地推掉。
    可他卻主動請罰,工部尚書的威嚴何在?
    "好,說的好,難得你有此覺悟,我相信,此功一定在你手中發揚光大,而且是正途。"古雲眼睛一亮,欣然道。剛說到這裏,又咳嗽起來,我連忙又輕拍他的後背。
    我用專抓野生雞將所有屍體碎屑吸入爪心,瞬間扔出窗口之外遠處的茅廁之中。
    虛空中,刑天一步踏出,空氣被踏碎,形成一股衝天的氣浪,刑天的腳步輕輕的在這一股氣浪借勢一躍,落在了族長府上。
    龍欣和妹妹她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妹妹和夢嬌都沒想到,上一秒還牽著自己手的人,下一秒就在十幾丈之外了,不知道的都以為見了鬼,而龍欣則是在想,我到底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
    “這下終於可以知道他得到哪塊通天印了吧!”蕭逸雲、提風等人心中暗道,上次苦海賣了一個關子,這下終於可以揭開謎底了。
    當然,王砍的兩個兄弟也沒客氣,李豪和白海怎麽說也是修煉過絕世武功的人,都是無影無痕,王砍妖刀在手,自然也不會吃虧。
    事實上,他唯有當初在風清揚麵前用過一兩招,之後便再也不肯在任何人麵前用了。畢竟,若是他的這套劍法被人看到了,就再也稱不上是秘密,也再也無原先的威懾,甚至還有可能被人找到應對的方式。
    “帶走淩兒,保護好他,在來人把這個王龍給我圍起來。”暴風天涯大聲喊著,當先向王龍衝了過去。
    林天是仗著有天護所以才比較放鬆一點,而菲雅他們,則是以為林天的依仗是來自於他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師尊了。“對了,這斯裏蘭星的主人是哪個我還不知道。”林天道。
    他覺得董凝就是屬於他的細水長流,或許沒有麵對錦溪初的失態,卻是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彥淺清,你覺得跟著他就能回家?別忘了,欽王府才是你應該回的家。”慕容玨聲線抖動,明顯沒有多少耐性可磨。
    收回之前畫的圈圈,於飛爬上了岸,除去那種微弱的麻癢感,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使不完的勁,比運動員用的那啥還要管用。
    被李白在耳邊輕輕一吹氣,藍欣的身上不由起了一股酥麻的感覺。
    在錦初毫無察覺時,那身影竟是近在咫尺,雙槍頂在了機甲的頭盔處。
    榊遊冀這時深刻意識到了學院血腥殘酷的教導是何等毒害了這些學院們的心靈,光靠語言的圈住,他們腦袋裏的教誨是消除不了的,要顛覆他們的想法,恐怕隻有震撼他們的心靈。
    這是一座巨大的沿海城池,按理來說應該會有很多的人,因為這裏有豐富的資源。
    “公堂之上老實交代,你們救火時,都看見了或是聽見了什麽。還有這些天死者都與什麽人接觸過,吃過什麽,做過什麽,有沒有去過哪裏?”公堂之上,宣王正襟危坐的對堂下跪著的人道。
    錦初沒有搭理他們另類的眼神,一手摸了下脖頸上的珍珠項鏈,隻見一顆圓潤的珍珠被她取下,直接丟在了涼亭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