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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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入至深。
    太平客棧,天字一號房。
    換上便服的五排小隊,圍坐在一張圓桌前。
    “玄之,五個人開一間房不太合適吧?”
    “要是被同僚看見了,不好解釋啊”
    張海角有些無奈,要是五人同去勾欄還能理解,都擠一個房裏可就曖昧了啊!
    他們又不是大離“佛羅裏達”人士,難免會覺得有些奇怪。
    “為何不直接封鎖客棧,反而偷摸裝成住客?”
    阿裏也理解不了陳玄之的腦回路。
    “今夜不僅要取證,還得查一些封鎖客棧查不來的東西。”
    陳玄之點了眼眾人,又問道:“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帶齊了嗎?”
    “你要的紅色油紙傘,還有我最新改良的‘亮瞎你’燈籠!”
    李問西得意洋洋,亮出了新發明:“通過多個鏡麵包圍,可將燈芯的光亮集中於一處,發揮到最大,並從燈籠的下方射出,想射哪裏就射哪裏!”
    “筆墨紙硯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速畫!”
    “這是此前我用毒參茄、石蒜煉製的迷魂香,在原配方上加大劑量的同時,煙霧片刻便能消散,後續沒有任何殘餘,絕對能讓他們一覺到天亮!”
    張海角與淩發一並應聲。
    阿裏則什麽都沒帶,因為陳玄之提前說過,今夜他隻管出力。
    陳玄之下意識地來了句:“對表!準備行動!”
    “表是什麽東西?”
    這專業術語給眾人整得一頭霧水。
    “按計劃行事!”
    陳玄之反應了過來,這是古代,去年和今年都買不了表。
    阿裏蒙上了布條,端著迷魂香離開了房間。
    由於這樁命案,客棧的生意淡薄了不少。
    很快,所有住戶都成功擠進了服務器,沒有一個失眠的!
    而陳玄之等人點起油燈,摸進了案發的賬房。
    半個月過去,這裏已被重新修葺了一番,換上了新的窗戶,原本血跡也都被清理掉了。
    “玄之,其實要用到的證物,衙門那邊都已經取證完了,現在這賬房哪還有一點凶案現場的痕跡?”
    李問西很難理解陳玄之的操作。
    “血跡,是抹不去的犯罪記錄。”
    陳玄之吹滅了手裏的油燈:“打傘,點燈籠!”
    負責打傘的淩發從善如流,同時一束燈光從黑暗中亮起,如同老式手電射出。
    雖遠未到“亮瞎你”的程度,卻能清楚映照出黑暗中的一切。
    “射這裏!”
    陳玄之指向紅傘下的地板。
    接下來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
    當燈光透過紅油傘落在地麵上,竟出現了大片微弱的暗紅色痕跡。
    “這是”
    李問西驚訝得聲線發顫。
    其餘兩人也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用紅油紙傘過濾掉大部分光,可讓創傷、幹涸或是擦掉的血跡更清晰地呈現,用於驗屍取證更有奇效!”
    陳玄之隻能這樣解釋,因為他們沒法理解現代的刑偵手段。
    這一原理,實則是利用明油傘,或新油絹傘過濾光線,使長波的紅外線,透過傘照射在地麵上,血液在紅外線的照射下,便會清晰無比地顯現出來。
    這種方法與現代刑偵中的“熒光反應”原理相似,都是利用特定波長的光線,來增強痕跡的可見性。
    “陳玄之,你是我滴神!”
    縱是墨家出身的李問西,也沒見過這等神技,有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他看陳玄之的目光,就像她們看見了鴿鴿一樣,充滿了瘋狂崇拜。
    緊接著,眾人又順著血跡一路追蹤。
    發現這些血跡是從門外一路延伸而來。
    “案發的第一現場,是賬房隔壁的房間?”
    李問西大吃一驚。
    “這是死者跟小娘子的住處啊!”
    “怎麽跟口供說的不一樣?”
    張海角和淩發也亂了。
    陳玄之眯起了眸子,強壓下心中的訝異,輕輕推開了隔壁的房門,卻發現裏頭空無一人。
    長夜漫漫,未亡人空虛寂寞冷,未能獨守空房。
    這似乎更印證了他心中的推斷。
    更進一步,床沿上竟也有大片的血跡。
    並且,在床頭上還有一處掉漆的地方,像是被什麽東西磕到了一樣。
    用紅外線一射,竟同樣有血跡,且呈不規則形狀散布。
    顯而易見,死者是在床邊上遭遇致命一擊的,然後再被人拖到隔壁賬房,偽造出謀財害命的現場!
    真相是什麽,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陳玄之回過頭,看了眼畫筆如有神的張海角。
    “都畫下來了嗎?”
    “放心,經過我手的畫作,比珍珠還真!”
    “等會還得辛苦你多畫一張,記得,畫逼真一點!”
    陳玄之徑直走出門口,大步走向了另一間房。
    那是死者大侄兒的住處。
    雖然燈還忽明忽暗地亮著,但在迷魂香的加持下,早就進入了夢鄉!
    幾人隻好匆匆跟了上去,路上碰見了躺在過道上的阿裏。
    由於迷魂香的強勁藥力,阿裏以布條蒙麵也不管用,這會已經打起了葫蘆,跟周公的女兒約會上了。
    “阿裏,快醒醒,要破案了!”
    李問西一頓猛搖,阿裏卻沒有一點反應。
    “我這迷魂香,隻有童子尿可解!”
    淩發也是束手無措。
    “開玩笑,這年頭誰還有童子尿啊?”
    張海角搖起了頭。
    “別看我,作為一名女科醫師,你們可以懷疑我的醫術,但絕對不能懷疑我的病人!”
    話剛說完,淩發便與張海角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向了李問西。
    “怎麽滴,敢情就我像童子唄?”
    張問西翻了個白眼:“我也不是,就算是我也不嗞!我上火!”
    商量無果後,幾人隻能暫時先讓阿裏躺著,匆匆跟上了陳玄之的步伐。
    隻見陳玄之猛地踹開了房門。
    眼前的一幕,震碎了所有人的三觀。
    地上全是淩亂的衣物,尤其顯眼的是女人家的香豔褻衣、紗織流裙、甚至還有一雙漁網
    透過輕薄的紗織床簾,嶄新布置的錦緞大床上,一具宛若玉人的嬌軀若隱若現,赫然是死者的小嬌妻。
    定眼一看,在她身下還有一位健碩男子,正是死者的親侄兒。
    兩人似乎剛曆經一場酣暢淋漓,就這麽相擁而眠。
    “玄之,這次包逼真的!”
    張海角血脈覺醒,立馬奮筆疾畫。
    看著床上的乍泄春光,陳玄之不禁眼角一跳。
    好家夥!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