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為她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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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姐慎言,文人有文人的風流,這不叫千金買笑,這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雖明知秦愫是來拆台的,但秦逸又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發難,隻能強行憋了回去。
“本宮雖非女諸生之流,卻也博覽群書,閱遍詩詞典義,就你肚子裏這點墨水,就別拿出來笑話人了。”
秦愫輕笑了一聲,無形中又是一巴掌甩出。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地交換起目光,分明是聞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六皇姐,誇誇其談誰都會,若要論辦案緝凶我不如你,可要說到吟詩作對,你還就真不如我。”
秦逸沉下了臉,心頭怒不可遏,臉上的表情已開始有些扭曲。
“是嗎?”
秦愫仍是不講情麵地譏誚道:“本宮隨便挑一名手下,都能碾壓你!”
秦逸笑了,就鎮撫司這群武夫,通通都是粗人,有幾個能懂詩詞歌賦的?
他當即還擊道:“六皇姐深受父王恩寵,執掌我大離鎮撫司,自然有狂妄的底氣,可這話為免也太牽強了,說出來會讓人笑話的。”
秦愫看了眼台上的鬥詩題目。
詠雪二字。
她也不廢話,點了眼身後的陳玄之:“陳總旗,你就以詠雪為題作詩一首,給七皇子好好開開眼。”
陳玄之恭敬拱手,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是時候表現真正的技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玄之身上,鎮撫司乃是皇家麾下的最強鷹犬之一,能打歸能打,連詩文這一塊也行?
秦逸卻是一臉戲謔,他認得此人,正是先前吞並天龍旗,帶頭抄沒唐家的烽火組總旗。
讓這麽一個玩意出來寫詩,不是丟人現眼嗎?
殊不知,陳玄之直接朗聲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嘶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寥寥數語,便描繪出一副冷清孤覺的場景。
漫天飛雪之下,江中一片孤寂,一葉孤舟,世外高人,仿佛垂釣萬古。
“好詩!”
“此詩超然物外啊!”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位鎮撫司總旗,竟能有這等才華,真是文武雙全!
就連秦逸也大為震撼,為了立起自己的文人形象,他大肆結交神都的文人墨客,卻無一人能寫出這等絕句。
“看看,什麽叫專業?這就叫專業!”
秦愫帶頭鼓起了掌,霎時間場內掌聲如雷。
一些勾欄花魁,更是紛紛側目。
“這位鎮撫司的總旗不僅長得好看,作詩還這麽好聽。”
“長夜漫漫,好想跟他聊聊人生啊。”
“他能為我寫詩就好了!”
文字的力量向來如此,此時的陳玄之,無疑是這條街最靚的仔。
“皇弟,要不你也來一句?”
秦愫又嘲諷起秦逸。
“這”
秦逸被懟的啞口無言,他雖然好臉,但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這等傳世絕句,他是萬萬比不過。
“皇弟,你有一顆文人的心是好事,不過嘛,不是誰都有這個天賦,還得多練啊。”
秦愫的笑聲,就像重重的巴掌,猛地摔在秦逸的臉上。
往後他還怎麽在勾欄混啊?
往後那些個文人墨客看他,不跟看冤大頭一樣?
“此詩雖好,但不足夠讓七皇子開尊口。”
正當秦逸啞口無言隻是,一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嘩地劃開了手中的折扇:“在下願與這位陳總旗鬥詩一局。”
見狀,秦逸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年結識文人墨客的銀子總算沒白花。
幸好關鍵時刻有人挺身而出,否則他可真要顏麵掃地了。
“六皇姐,你的這位手下想跟我比?先過李墨先生這一關吧!”
天晴了雨停了,秦逸又覺得自己行了,出言調侃了回去。
聽見這個名字後,場內仿佛地震一般,吃瓜群眾紛紛炸開了鍋。
李墨,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不僅寫得一手好文章,還號稱有經世致用之才學。
可惜得罪了朝中的太監,始終未能得到皇帝重用,轉而投入了七皇子秦逸的麾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場必輸局。
“此人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在他的跟前,莫說在座的各位,就連整個神都的文人都是垃圾!”
“這鎮撫司的總旗是有兩把刷子,可在李墨的麵前根本不夠看啊!”
眾人幾乎是一邊倒地看衰陳玄之。
就好比習武,你兩三年的拳腳功夫,運氣好興許能撂倒老師父,但人家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怎麽頂?
秦愫微微蹙起了眉頭,她自然相信陳玄之的才華,但這位江南才子同樣不容小窺。
“六皇姐,你意下如何啊?”
秦逸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反過來譏誚起秦愫:“要實在不行,就算了吧!”
未等秦愫開口,陳玄之便從容一笑,看向了一身傲氣的李墨。
“先生請賜教。”
“教上教!”
“先請而後教。”
“後請而先教!”
李墨臉上露出了戲謔之色,他堂堂江南文豪,拿捏陳玄之這個半吊子,還不是順手拈來?
在他這等傲骨文人的眼中,陳玄之就是個粗鄙武夫,若非替秦逸解圍,壓根就不配與他文鬥!
“陳總旗,你可曾讀過我寫的《窗前明月亮》?”
“這是我眾多詩文中最簡單的一首,你不妨照此境韻寫一首詩詞,若是能趕上個七八分就當勝出,省得外邊說我李墨欺負小輩!”
聞言,秦愫暗自鬆了口氣。
仿寫好啊!
自古文章一大抄!
憑陳玄之的機智的文采,應該能過這關!
吃瓜群眾也都認可這個說法,本來二人的比拚就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如今給陳玄之開卷,倒也說得過去。
不料,陳玄之的下一句,就讓他們瞪大了眼珠子:“仿寫?狗都不寫!”
李墨麵色一沉,當即出言嘲諷道:“陳總旗好大的口氣,我雖不才卻有江南才子之名,你是看不上我的詩文嗎?”
“不是看不上,是瞧都不會多瞧一眼。”
陳玄之是懂裝逼的,開口就煞了李墨的威風,讓他擺正姿態:“今夜美人滿堂,又數六公主最美,不妨以六公主為題,賦詩一局,如何?”
秦愫俏臉一愣,不禁看向了陳玄之,彎彎的睫毛抖動不止。
他要為自己寫詩?
心頭莫名泛起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