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州目光深邃，凝視著裴亦，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期待。
    他輕聲問道：“裴亦，我希望你能坦誠地告訴我，你現在對媽媽是怎樣的情感。”裴祁州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父親的責任感和對兒子的深深關愛。
    今晚的裴亦，與往常相比，顯得格外不同。裴祁州心中充滿了疑惑，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兒子此刻的內心世界。
    “我不知道。”裴亦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助。
    然而，在裴亦的內心深處，他對姚珊的感情是複雜的。
    盡管他心中對姚珊有著難以言說的厭惡，但或許是因為血緣的羈絆，每當他想到姚珊即將離開自己，他的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痛苦。
    現在，裴亦自己也難以描述自己的情緒。
    他隻知道，當姚珊今天和他一起回到家中，他的心中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寧。
    “你希望媽媽離開我們嗎？”裴祁州繼續追問，他明白裴亦年紀尚小，對於複雜的情感問題可能無法表達得十分清楚。
    因此，裴祁州決定隻問一些簡單直接的問題，以便更好地理解兒子的想法。
    “不想。”裴亦再次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然而，他緊接著又補充道：“但又不喜歡她。”他坦率地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矛盾感受。
    “那對徐苗呢？”裴祁州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他想知道，裴亦對徐苗抱有怎樣的感情。
    “我很喜歡苗苗媽咪！”提到徐苗，裴亦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隻要一提到徐苗，他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愉快。
    “和苗苗媽咪在一起玩，我感到非常開心！”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愉悅和滿足。
    裴祁州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似乎在擔憂著什麽。
    他看得出來，現在裴亦對徐苗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姚珊的感情。
    裴亦對徐苗的依賴和喜愛，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他也很清楚，徐苗整日帶著裴亦玩耍，並沒有其他的事情。
    然而，在裴祁州的心裏，他並不希望徐苗一直帶著裴亦玩。
    畢竟，裴亦還是個孩子，他需要更多的學習和成長。
    裴祁州擔心，如果裴亦過於依賴徐苗，可能會對他的獨立性產生影響。
    但徐苗又是裴亦的救命恩人，他無法對徐苗說太多。
    “寶貝，去睡覺吧。”裴祁州溫柔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裴亦的頭發。
    他已經對裴亦的心思了如指掌，明白他的情緒和想法。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裴亦確實應該上床休息了。
    “爸爸。”裴亦睜著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好奇和期待的光芒，看著裴祁州，“姚珊明天會離開嗎？”
    裴亦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他現在無法叫出“媽媽”這兩個字，隻能稱呼她的大名。
    “我也不知道，寶貝。”裴祁州無奈地搖了搖頭。
    姚珊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無法控製她的決定和行動。
    裴祁州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他深知裴亦對姚珊的複雜情感，也明白這個問題並不是他能夠輕易回答的。
    裴祁州輕歎一聲，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裴亦，試圖用自己的眼神傳遞出安慰和關愛。
    裴亦聽到這個回答，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他還是表現得很懂事，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嗯，我明白了。”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步伐中帶著一絲猶豫和不舍，仿佛在思考著明天會發生什麽，姚珊是否會真的離開。
    在裴亦離開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
    相反，他緩緩地走向了客房的門口，在那裏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站在那裏，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內心充滿了猶豫和不確定。
    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屋內的姚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這麽晚了會是誰來找她。
    “進來。”她輕聲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裴亦推開門，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他並沒有立刻走進房間，而是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裴亦？”姚珊坐了起來，顯然對裴亦在這個時候出現感到有些意外。“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裴亦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小聲地說道：“我……我就是想知道，你明天會走嗎？”
    姚珊沒想到裴亦會這麽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她微微一愣，隨即溫柔地說道：“裴亦，媽媽還沒決定好。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呢？”
    裴亦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擔憂，輕聲說道：“我……我就是想知道。”
    姚珊看著裴亦那稚嫩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輕輕歎了口氣，柔聲說道：“媽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會一直留在這裏。
    就算明天不走，也早晚會離開。
    “隨你便吧。”裴亦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仿佛冬日裏的寒風，刺骨而無情。
    此刻的他，對姚珊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仿佛心中那原本微弱的火焰被無情地澆滅，隻剩下冰冷的灰燼。
    姚珊沒想到裴亦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看著裴亦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徹心扉。
    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仿佛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都變得蒼白無力。
    裴亦沒再做過多的停留，轉身離開了，他的背影在走廊的盡頭漸漸消失，隻留下姚珊獨自在房間裏苦笑。
    能做到被自己兒子這樣的討厭，也算是她的一件本事了吧，她心裏想著。
    或許裴亦本就不想讓她留下，今天來隻是試探她的吧。
    姚珊覺得自己的人生，失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