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慈祥地望向她，嘴角掛著一抹寧靜雍貴的笑。
    “非晚，近來哀家已經知曉了，無妨，既然如此，哀家尊重你的抉擇。”
    至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未出現任何波瀾。
    非晚心底生疑，試探性地問了句：“太後娘娘不介意？”
    “你這孩子……”皇太後爽朗地笑起來，“你們小輩之間的事，哀家哪裏管得著。你這敢愛敢恨的性子，讓哀家不禁想起了阿霜……”
    柳曉霜，正是非晚的外祖母。
    當年的丞相夫人，絕世佳人，隻可惜生了洛夫人不久後，便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那……外祖母是什麽樣的人呀？”
    少女眨著一雙澄澈的眼眸，歪頭好奇詢問。
    皇太後的臉上掛的那抹笑容略微僵硬了幾分，她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眸，複又睜開眼回道：“都是往事了，也就不再提了。”
    她端起身邊的茶盞，輕輕展了展。
    “非晚近來想必身心乏了罷？再陪著菲菲胡鬧折騰精神總不行，這幾日你不必來宮裏了。”
    “是。”
    非晚安靜垂眸，世人皆言柳曉霜命薄，無福消受這榮華富貴。
    即使嫁與丞相，也早早的就去了。
    皇太後在深宮之中練就麵不改色的本領讓她找不出破綻，可眼神永遠不會騙人的。
    論演技，誰能比得上她？
    在聽到她追問此事，皇太後目光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更是轉移話題。
    這些本該不在她任務範圍內，但她喜歡往往喜歡挑戰挖掘出位麵真正的真相。
    若隻是個表麵結局，sss的評價可拿不到手。
    少女低垂著眸，看似溫順不已，眸間劃過的卻是勢在必得的一抹光亮。
    在洛府休息的幾天，非晚正想探究柳曉霜之事，柳家小姐柳如雲派人遞來了畫舫邀約的帖子。
    不止邀了她，洛婉柔以及洛懷慕也在邀請名單之中。
    洛婉柔的事在京城貴女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唯恐落了笑話，這位白蓮花終究以受了風寒為由推掉了邀約。
    至於洛懷慕……
    非晚記得這次畫舫之行，正是洛懷慕重生以來第一次改變了眾人的印象，第一次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喂，你真的不等我？”
    非晚掀起簾子，朝著洛懷慕背影喊了一聲。
    自從上了馬車之後，洛懷慕冷漠無比，對她退避三舍。
    滿臉寫著不想與她說話。
    她不過就是這幾日去洛懷慕庭院，與洛懷慕好好“交流”了一番情感。
    對於她的主動示好，洛懷慕並不領情。
    在洛懷慕眼裏，非晚倘若變了性子，定是在憋著什麽招來捉弄她。
    現今去赴約，搭了同一輛馬車，實屬不得已同行。
    既然到了湖邊，還剩下一段極短的路程，洛懷慕就帶著侍女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小姐，大小姐已經走遠了，還要繼續麽？”
    桑雪從簾子外探進來，非晚淡淡瞥了她一眼。
    “繼續什麽，下車。”
    看來要扳回洛懷慕的印象很難，相較於對洛懷慕趕盡殺絕這種手段，化敵為友反而更有難度。
    畢竟府中已有一朵盛世白蓮花了，再讓洛懷慕為了報複她偽裝成白蓮花，她洛家小姐真的可以開花店了。
    洛婉柔沒救了。
    她就親手將這朵大白蓮給哢嚓剪掉了。
    洛懷慕……看上去冷冰冰，實則心地不壞。
    她還能撿起來治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