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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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風帶著羅霄來到了火錘宗的一處後院,這裏是一片開闊場地,黑岩地麵被高溫烤得微紅,四麵被四個高大的紅柱環繞。
    高風指著四周,對羅霄說道:“羅霄,這裏是老夫的私人修煉地,安全又安靜,最適合你閉關修煉,你就安心地在這裏修煉吧。”
    羅霄環顧一圈,眼中甚是滿意,向高風拱手道:“高叔叔,多謝您如此費心了。”
    高風擺了擺手,一臉認真地說:“哎,跟我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你在這兒好好修煉,老夫現在過去派人封鎖你的消息,盡量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你在火錘宗,這段時間,你要是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
    羅霄微微點頭,誠懇地說道:“有高叔叔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日後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高風又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羅霄站在場地中央,深吸一口氣,催動聖土霸劍訣。刹那間,周圍的土屬性鬥氣快速匯聚而來,其中還隱隱摻雜著一些火屬性鬥氣。
    羅霄立刻盤腿而坐,雙目緊閉,雙手掌心相對貼合置於下腹處。
    他調動體內的鬥氣,那鬥氣化作厚重的黃芒,緩緩沿著周身經脈流淌,所經之處,錘煉著經脈、骨骼與肌肉,帶來沉重而堅實的淬煉之感。
    羅霄緊咬牙關,麵龐緊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可手中土屬性鬥氣的運轉始終不曾間斷。
    此時,紅柱外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為首的是高曉清,一旁的則是一位穿著深紅色勁裝的體壯棕皮大漢。他的身體肌肉豐滿,年近三十。
    高曉清雙手叉腰,滿臉驕橫:“郭山師兄,那小子就是羅霄,他三番五次冒犯我,你可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他。”
    郭山雙手抱胸,看著盤腿而坐的羅霄,不屑道:“那小子就是欺負高小姐的人?還敢在宗主的後院修煉。高小姐放心,我這就替你出這口氣。”
    郭山一步一步走進場地,離羅霄越來越近。
    羅霄也感受到陌生的氣息,慢慢睜開了眼。
    “小娃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別怪我下手狠了。”
    說完,郭山猛的一腳踩地,地麵微微震動,揮起一拳衝向了羅霄。
    羅霄雙手撐地,盤坐的身體快速後翻,敏捷地躲了過去。
    郭山一拳重重砸在地上,黑岩地麵出現了些許裂痕。
    “反應還挺快的嘛。”郭山扭了扭拳頭,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
    羅霄躲過去後,穩住身形,看向眼前這個突然向自己動手的壯漢。
    “你是誰!”
    “本大爺叫郭山。小子,我今天不會殺了你,隻要乖乖地讓本大爺斷你幾根骨頭,我就離開。”
    羅霄眉頭緊蹙,從這個郭山釋放的氣息判斷,他可能有武者七重境,相當難纏。
    當他注意到紅柱外站著,露出得意笑容的高曉清,便明白了一切。
    “打擾別人靜修,可是有可能會導致修煉者走火入魔的。這個高曉清,心思竟然如此惡毒。”
    羅霄心中惱怒,取出墨夜劍,緊緊握住劍柄。“斷我骨頭?你可以來試試!”
    “哼,口氣倒是不小!”
    郭山看到羅霄取出的墨夜劍,便猜到了它的不凡。他也迅速取出了一把一階品質的黑錘。
    郭山蹬地,借助反作用力,手中黑錘裹挾著洶湧的力量,又一次猛撲向羅霄。
    他一錘揮過去,帶著呼呼風聲,羅霄側身躲過,同時手腕翻轉,揮起墨夜劍砍向他。
    就在墨夜劍即將刺中郭山的瞬間,郭山周身猛地爆發出濃烈的火屬性鬥氣,那鬥氣如同一層厚實的鎧甲,將他的身體緊緊包裹,變得堅硬如鐵。
    墨夜劍刺在這鬥氣鎧甲上,竟發出“鐺”的一聲脆響,讓羅霄的土屬性鬥氣無法穿透,傷不到郭山分毫。
    鬥氣包裹全身形成鎧甲,這是武師境界方能施展的。雖然這鎧甲並不明顯,但郭山顯然已經隱隱約約接觸到那一層次了。
    羅霄被震退了幾步,他反握著劍放背後,一手在前,開始蓄力出擊。
    郭山揮起錘子繼續砸向羅霄,兩人你來我往,戰鬥愈發激烈。
    經過兩回合後,郭山終於找到機會,他快速轉身,橫向一揮,黑錘錘身鬥氣縈繞,砸向羅霄的左腹。
    羅霄迅速釋放鬥氣包裹住墨夜劍,將劍擋在左側。
    黑錘與墨夜劍劇烈衝撞,即便這個黑錘的品質不如墨夜劍,但雙方之間有三重境的修為差距,況且那黑錘的衝撞力也是相當驚人。
    羅霄被震退了幾米,用劍插入地麵,劃出一道橫溝。他單膝跪地,才緩緩穩住身體,嘴角溢出了些許鮮血。
    紅柱外的高曉清瞧著羅霄狼狽的樣子,得意一笑:“賤民,讓你次次冒犯本小姐,這便是下場!”
    郭山斜睨著單膝跪地、手握墨夜劍的羅霄,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嘲諷道:“小娃娃,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羅霄呼呼喘了幾口氣後,擦幹嘴角的鮮血,緩緩站起身。
    他的眼神中透著熾熱,嘴角上揚掛著不羈的笑。
    “爽快!再來!”
    羅霄的戰鬥欲和殺意已經徹底被激發。他全身爆發猛烈的土屬性鬥氣,氣勢遠超現在的武者四重境,穩穩握住劍柄,指向郭山。
    “還真是難纏。”郭山繼續作勢,舉起黑錘,再次攻向羅霄。
    羅霄眼神變得淩厲,左腳猛地蹬地,黑岩碎石揚起,一下子便衝了上去。
    郭山看到羅霄氣勢大漲,也有些震驚,不敢再輕敵,揮起錘全力迎敵,釋放黃階戰技。
    “爆裂錘!”
    兩人使用戰器激烈碰撞,混亂的鬥氣四溢開來。地麵上的黑岩在鬥氣的衝擊下,不斷迸裂出細碎的石塊,被鬥氣裹挾著四處飛濺。
    場地四周的紅柱也開始微微顫抖,就連站在紅柱外的高曉清,也被這四溢的鬥氣逼得連連後退,她趕忙抬起手,用衣袖緊緊擋住臉,以抵禦那如刀割般的氣流。
    郭山被震了出去,連黑錘也甩到了一旁,羅霄卻握著劍,穩穩站在了原地。
    郭山不敢相信,他引以為傲的強壯身體,竟然落了下風。
    此時的羅霄已經開啟聖土霸劍訣的霸體技——聖土不壞身。他全身被土黃色鬥氣包裹著,散發著神聖、霸道的氣息。
    郭山試圖重新揮起錘,繼續戰鬥。羅霄此刻卻快速移動,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還沒等他防禦,羅霄已經揮起了劍。
    墨夜劍劍身之上鬥氣縈繞,帶著強大的力量,猛烈地刺向郭山。
    千鈞一發之際,羅霄翻起劍,用劍背打在了郭山腰上。
    郭山再一次被轟飛,狠狠撞在了一角的紅柱上,隨後落到了地上,紅柱也被撞得凹陷進去。
    郭山此時已經昏暈了過去,要不是羅霄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高曉清看到這一幕,捂著嘴,滿臉震驚:“這怎麽可能!郭山這個廢物!”
    解決完郭山後,羅霄的目光落在了站在紅柱外的高曉清身上。那冰冷的眼神中透露著殺意,讓高曉清瞬間毛孔悚然。
    她的驕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她沒有猶豫,立馬轉身想要逃離這裏。
    羅霄放下墨夜劍,沒有了重劍的重量,他身體輕盈,快速奔向高曉清。
    高曉清剛扭頭看向背後,羅霄就已經衝到了她身後。
    羅霄奔到她身前,左拳一揮,鬥氣顯現,控製拳勁的力道,砸向了她的臉龐。
    高曉清清秀的麵容受擊,被轟飛出去,隨即倒在了地上。她的鼻子上留著血,臉頰瞬間腫紅。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臉蛋,聲音顫抖,帶著怒氣:“你……你竟敢…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高曉清失去理智,她站起身,取出褐紅色長劍,就要向羅霄刺去。
    羅霄眼神依舊冷冽,催動聖土不壞身的他,連武者七重的郭山都不懼,更不用在意這區區武者一重境的高曉清。
    他左手蓄力,準備再次教訓她。
    “砰!”
    這時,一把淡白色的大錘突然出現,重重地砸在了他們二人中間。
    “住手!”
    一道清喝陡然響起,一名身著紅色長袍的青年,步伐輕盈地來到那把斜插在羅霄與高曉清中間的大錘旁。
    羅霄抬眸望去,這個人他也不陌生,正是優雅公子沈逸風。
    “讓開!”高曉清此刻滿心滿眼隻有羅霄,殺氣騰騰,恨不得立刻將其除之而後快。
    她身形一轉,避開大錘與沈逸風,舉劍便從側邊刺向羅霄。
    “清兒,夠了!”沈逸風反應極快,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抓住了高曉清握劍的手腕,使其無法再向前分毫。
    高曉清奮力掙紮,玉手不斷揮舞著劍,試圖突破束縛刺向羅霄,嘴裏還叫嚷著:“沈逸風,你快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殺了這個賤民!”
    “冷靜點,清兒!”沈逸風一邊說著,一邊兩步移到高曉清身前,運轉體內溫和的鬥氣,通過握住她的手緩緩輸送過去。
    羅霄見狀,停下了左手正在蓄力的動作,雙手背於身後,神色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在沈逸風的安撫下,高曉清逐漸冷靜下來,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她通紅的臉慢慢恢複了些許血色,可剛才被羅霄擊中的拳印依舊清晰,腫脹的臉頰也還未完全消退。
    這時,沈逸風才完全看清高曉清那略顯狼狽的模樣,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要知道,這高曉清可是連宗主大人都未曾動過一根手指的,如今竟然被這個羅霄揍成這般模樣,差點毀容。
    片刻後,高曉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用力甩開沈逸風的手,轉身哭著跑遠了。
    “清兒!”
    沈逸風抬手想要挽留,可高曉清頭也不回,轉眼間便消失在視線中。
    沈逸風心中懊悔不已,他其實在一旁觀戰已久。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羅霄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對高曉清下此重手。
    若他再晚一步出手,真不敢想象羅霄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麽。
    沈逸風平複了下情緒,轉頭看向雙手背在身後、麵色淡然的羅霄,心中雖有怒氣,但還是強壓了下去。
    他甩了甩袖子,一手背於身後,一手放於腹前,努力維持著一貫的高雅姿態。
    他目光直視羅霄,又瞥了瞥倒在紅柱下昏迷不醒的郭山,開口道:“羅兄難道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哦?沈兄想要什麽解釋?”羅霄神色依舊冷漠,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
    沈逸風眉頭微微皺起,說道:“羅兄,就算是清兒帶人來挑釁在先,但你也不至於下如此狠手吧。宗主大人對你這般客氣,你這麽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說得義正言辭,仿佛真的是在維護正義。
    羅霄看著沈逸風這副模樣,微微搖頭,嘴角下拉,譏諷道:“沈兄不必跟我裝什麽正人君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和那個郭山交戰時,你就已經在附近觀戰了吧。要是你真的擔心高曉清的安危,為何不早點出手?”
    沈逸風聽到這話,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眼神也開始遊移不定,想要開口反駁,卻又一時語塞。
    “沈兄不用狡辯,今天發生的事,我自會跟高叔叔明說。至於你怎麽想,那是你的事。請你離開,我要繼續修煉。”羅霄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逸風心中一陣憋屈,他確實在附近觀戰許久。看到羅霄與郭山對戰,他就忍不住想暗中觀察羅霄的實力。
    當羅霄擊敗郭山時,沈逸風著實大吃了一驚。
    他身為火錘宗的天驕,被宗門傾盡全力培養,手中的淡白色大錘更是二階戰器。
    雖說他也能打敗功法和戰器都不占優的郭山,但絕不可能像羅霄這般輕鬆。
    沈逸風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神態,依舊故作高雅地說道:“羅兄倒是牙尖嘴利。”
    隨後他轉身,衣袂飄飄,“既然羅兄心中已有打算,那沈某也不多說了。告辭!”
    說罷,他走到場地,將郭山扛上肩,便朝著高曉清離去的方向走去,那副故作姿態的模樣,讓羅霄對他的為人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就在沈逸風離開後不久,羅霄突然感覺心髒猛地一陣劇痛。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右手緊緊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著,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
    “該死!還是太衝動了。”
    羅霄暗自懊惱,剛才他為了戰勝郭山,又一次衝破自身極限,強行使用聖土不壞身,身體的內髒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強忍著疼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回春丹,迅速服下。隨後,拖著虛弱刺痛的身體,艱難地走到場地中央,盤腿而坐。
    羅霄集中全部精神,引導體內剩餘的溫和鬥氣,緩緩匯聚至受傷的內髒部位。
    接著,他重新運轉聖土霸劍訣,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這股鬥氣,以緩慢而穩定的節奏,一點點地修複受損的經脈。
    “呼哧……”
    “看來在聖土霸劍訣修煉至大成前,不能再繼續使用聖土不壞身了,不然身體遲早會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