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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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麟鎮衙捕快陸良,是怎麽死的?”陸允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問道。
    方臉捕快有些疑惑,陸良身死近兩個月了,為何還有人來查,而且還是縣裏的巡山人來狗拿耗子。
    “大人,陸良的死因衙門裏的人都知道,是追捕盜賊時跌落懸崖而死,這並不存疑呀?”
    “陸良死後,王捕頭還特批了一筆撫恤,足有十五兩銀子,盡數發放給陸良的遺孀和孤子了。”
    陸允聞言麵色一沉,十五兩的撫恤?
    狗屁!
    父親死後,從未有人前來問過一句,這些捕快登門,還是來強行征稅,斷他們母子二人活路的。
    哪裏來的什麽撫恤,多半早已被層層盤剝,中飽私囊了。
    “追捕盜賊墜崖而死……”
    陸允冷笑一聲,腰間狹刀緩緩出鞘,刀刃與刀鞘摩擦的聲音,令方臉捕快汗毛豎立。
    “那都是你們鎮衙編撰出來的,今日我來,是要聽些不一樣的說法,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麽。”
    刀再度懸在方臉捕快咽喉,若他答錯半句,便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大…大人,王捕頭隻說陸良墜崖而死,其餘之事我真的一概不知啊!”方臉捕快眼神絕望,喉結不停滾動,聲音顫抖。
    陸允眼眸一閉,不再說話,既然嘴硬,那便沒必要多問了。
    這名方臉捕快,無論是否知道父親的真實死因,都該殺。
    平日裏欺壓百姓,搜刮民脂,尤其重要的,方才還對陸允動了殺心,故此他死不足惜。
    再有一點,殺了他,還能殺雞儆猴,震懾另一名塌鼻子捕快。
    刀光迅疾,殷紅血液四濺。
    方臉捕快人頭滾落在地,死不瞑目,恰好看向他那名塌鼻子同僚。
    “啊!”
    上一瞬還鮮活的同僚,下一瞬就死在自己麵前,塌鼻子捕快心理防線被徹底衝垮,忍不住尖嘶一聲。
    他沒想到,這名縣衙裏來的上位是真的會殺人,且手段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塌鼻子捕快不敢再去看同僚的那顆滲血頭顱,趴在地上,臉埋入青草中,泣不成聲。
    “大人……我說,我全都說,隻求你留我一條命!”
    陸允表情淡定,在方臉捕快的屍體上,輕輕擦拭刀刃上的濃稠血液,輕聲道:
    “你比他更識時務,我這人也是爽利性子,你不騙我,我不殺你,如何?”
    塌鼻子捕快豈有不從的道理,叩頭不止。
    “陸良此人心性淳良,好些個因活不下去而作奸犯科的蟊賊都受過他的恩,要說他對一名盜賊窮追猛趕,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咱們衙門裏,也沒人信。”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衙門中的傳言,我並不知真假,隻求能為大人提供些參考。”
    塌鼻子捕快說完,又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陸允的表情,生怕這尊殺神對自己的回答不滿。
    見陸允並未發作,點頭回應後,才敢繼續往下說。
    “先前陸良曾與捕頭王烈大吵了一架,據說是因陸良發現王捕頭私自關押了數名民女,以泄獸欲。
    陸良好心勸解,卻被王捕頭一腳踢出了衙門,還大喊著要革他的職,這場麵,衙門裏有不少人都看見了。”
    “從那以後沒多久,衙門裏就傳開了陸良身死的消息,是王捕頭親自將陸良屍體用馬車拉了回來。”
    “說他乃是追捕盜賊墜崖而死,因公殉職,衙門會發放撫恤。
    但…卻有人在陸良的頸上看見了刀痕,故此,陸允絕不是墜崖而死,但具體死因,無人知曉。”
    聽到這裏,陸允心中已對事件整體有了清晰輪廓。
    父親的死,絕對與捕頭王烈有莫大關聯。
    甚至基本可以斷定,父親就是王烈所殺。
    令陸允家破人亡,穿越此界便成孤兒的罪魁禍首,就是王烈!
    “王烈是何等境界?”
    陸允沉思片刻,繼續問道。
    他記得父親雖未躋身武道一境,卻也終日不懈砥礪,體魄早已比尋常捕快強橫許多。
    如塌鼻子捕快所言,若真是王烈將父親一刀封喉,那麽王烈至少突破了境障,是一名武者。
    “王捕頭,於前不久剛剛躋身三境。”塌鼻捕快問啥答啥,一點不含糊。
    陸允聞言則是眉頭緊皺。
    武道三境……
    以眼下的實力,怕是無法報仇,隻能靜待時機。
    等成功躋身了三境,再加上昆侖玉帶來的體力加成,再去殺王烈就萬無一失了。
    陸允想著,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塌鼻子捕快,心中暗忖。
    這人如何處置?
    按理說,若不想走漏風聲,隻有斬草除根較為穩妥,不過此人內心良善,並不想真正荼毒百姓,真要殺掉還有些不忍。
    “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幾口人,都給我從實報來。”陸允拔刀質問。
    “稟大人,小的名叫袁殿海,就住在鎮上菜市口旁的綠柳胡同,家中三口人,還有性情潑辣的媳婦兒,乖巧可愛的女兒……”
    袁殿海說得很詳細,生怕遺漏什麽細節,惹得這位縣裏來的上位不悅。
    陸允聞聽,才收刀入鞘,對袁殿海說道:“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分,你清楚後果。”
    “小的自然清楚後果,斷然不會拿我和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眼前這尊殺神的手段,袁殿海親眼目睹,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或家人也如這般慘狀。
    陸允見袁殿海態度誠懇,這才收起殺心,又吩咐他在林子裏挖出一個六尺見方的大坑,將方臉捕快的頭顱與屍體埋入其中。
    “大人,若是衙門中的同僚問起……”
    將土掩埋踩實後,袁殿海擦了擦額角汗水,有些擔憂道。
    “畢竟我同他一起出的衙門,同僚們難免會懷疑。”
    陸允眉頭微皺,麵色為難。
    確實,袁殿海與那方臉捕快一同來去,不僅衙門中其他衙差知道,市集上那些小販也是親眼見到二人將陸允押走。
    若是真順著這條線細查下來,袁殿海這家夥還真難以擺脫嫌疑。
    除非……
    “你且上前來。”
    袁殿海聞聲,收起那柄因刨土而變形的長刀,朝陸允小跑而去。
    “大人,怎麽說?”
    陸允眼神一凜,狹刀陡然出鞘,直刺袁殿海腹部。
    霎時間血流如注,袁殿海表情扭曲,眼眸中充滿不解之色。
    “大…大人,何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