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逛窯子逛出來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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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這句,吳青再次低頭不語。
    鐵棠眯著眼,頗有些躊躇不定。
    沒有詐到麽?
    其實他也不知道吳青為什麽去那裏,但總該有個原因,也許那裏是他的救命稻草?
    啪!
    沒有驚堂木,鐵棠就拿了銅鎮尺,朝著桌麵狠狠一拍。
    “吳青,你以為不說話,就定不了你的罪麽?翠紅身死之地,到處都是你的指紋、腳印。
    你若是沒有個合理措詞......公堂之上,難逃鍘刀。”
    苦澀地張了張嘴,吳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你既與翠紅相好,為何又要殘害於她?莫非伱真的是無情無義之輩?”
    “你可曾看見翠紅如今的死狀?”
    “半個脖子都被抹開,險些頭頸分離,仵作廢了不知多少針線,才堪堪補了起來。
    這些.....是你故意如此嗎?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吳青神色痛苦,隨後閉上雙眼,雙耳倒卷,以氣血封住了自己的聽感。
    有刑堂捕快就要上前,卻被鐵棠阻住。
    “算了.....帶下去吧。”
    “總捕頭....不如讓我等再施幾套刑罰?”
    “不可!”
    鐵棠斷然拒絕:“他如今的罪名已經夠多了,且不說翠紅之死近乎鐵證如山。
    光是他逃獄、拒捕、打傷、劫持捕快等事件,都夠他喝一壺了。”
    關於吳青如何處置,鐵棠並不擔心,反正跑不了他。
    可從如今狀況來看,吳青似乎隻與怡紅院案件有關,跟馬場無頭案之間.....似乎並無明顯關聯。
    之前一切,都還隻是鐵棠的猜想。
    想要證明吳青跟馬場無頭案的關係,就得搞清翠紅之死,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頭,腰牌還給您,如今是否需要去跟知縣大人匯報一番?”袁驊擠了過來,將鐵棠腰牌遞了過去。
    “你小子腦抽了?查案這種事.....我又何須向知縣稟報?”鐵棠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縣衙三把手,各司其職。
    名義上當然是知縣最大,統領全局。
    但實際落實下來.....三方都不會插手對方的事務,除非是重大、特大的事故。
    袁驊自覺失言,點頭哈腰跟著鐵棠去往另一個牢房。
    “你在門外等候,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是,頭。”
    推開房門,裏麵撲鼻而來一股肉味、酒香。
    慶豐吃得滿嘴油光,正躺在草垛上呼呼大睡。
    “真有你的。”鐵棠樂了。
    隨著案件進展,慶豐的嫌疑大大降低,裏裏外外都清楚這件事,所以他很快又恢複了縣捕的‘特權’。
    吃幾塊肉,喝點燒酒,也不算什麽大事,沒人在意。
    哐啷!
    鐵棠上前一腳踹向鐵欄杆,餘音震蕩不止,將迷迷糊糊的慶豐震醒。
    “誰這麽不知好歹,竟然敢來擾老爺清夢?”
    慶豐額頭青筋亂竄,起身就要大罵,待他看到鐵棠,瞬間氣勢回落。
    “原來是總捕頭,怎的,案子破不了,就來找我麻煩?”
    “誰說案子破不了?怡紅院的殺人犯已經找到了,馬場無頭案的真凶現在也在大牢。
    鐵某正在想著......如何向上頭邀功呢。”
    “總捕頭這是何意?”慶豐自然明白,馬場案的真凶,舍他其誰?
    但他冤枉啊!
    “閑話休說,你要想脫罪,還得靠你自己。
    說說吧.....你跟翠紅進了房,在裏麵具體做了何事?可有察覺異樣。”
    慶豐恨得牙癢癢,卻不敢頂撞鐵棠,隻能端起地上剩餘的一小壺酒,仰頭喝了一口。
    “除了男女之事.....我等在房內並無其他。”
    “中間翠紅或者是你,可曾長時間離開?”
    “沒有。”
    “誰給你作證?”
    “翠紅。”
    “她死了。”
    慶豐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許久才冷靜下來。
    “我真沒出去過,我若是離開,怡紅院其他人應當也會看見。翠紅也沒有,我是去尋歡的,豈能讓她走了?”
    鐵棠走入牢房,靠近慶豐,在他身上摸摸索索。
    “鐵捕頭,你這是意欲何為?可不要欺人太甚。”
    “少廢話!”鐵棠一邊在慶豐身上摸來摸去,一邊問話。
    “你可曾習得伸筋拔骨之術?”
    慶豐嗤笑一聲:“縮骨功乃是江湖上賣藝的雜耍把戲,慶某好歹是從九品的官員,豈會去學那等技藝?”
    “不錯,的確沒有多少筋骨扭轉的痕跡。”鐵棠停了下來。
    “說了不曾出去過,要殺人也得等我出了怡紅院再殺。”
    “這麽說,你承認了?慶縣捕倒是爽快。”
    “呐,你可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啊。實話實說,我出了縣衙,迷迷糊糊不知走到了何方,半路就睡著了。”
    啪!啪!啪!
    鐵棠拍掌擊讚。
    “也就是說.....案發時間,你在沒有任何人證的情況下,在某處不知名街頭,睡著了。
    不愧是老捕頭了,這供詞端得是厲害。”
    慶豐臉色漲紅,知曉這番話說出來也是沒有人信。
    關鍵這是事實啊!
    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
    “那你的刀呢?別告訴我,睡著的時候被摸包兒順走了。”
    “總捕頭神算!”慶豐比起大拇指。
    眼見鐵棠怒氣高漲,慶豐趕緊補了一句:“除了佩刀之外,我的錢袋、腰牌也被偷走了,裏麵足有四兩紋銀,夠我再去一趟的。”
    他滿是心疼,鐵棠卻氣得不行。
    “你做了這麽多年捕快,若非‘德高望重’,憑你的實力、能力,恐怕還做不到縣捕這個位置。
    應當知曉.....如今自己所說,是多麽可笑。”
    “還有,腰牌既已丟失,為何不上報?你可知已經觸犯了朝廷律法?”
    朝廷有明文規定,各級官員的官印、虎符、腰牌一旦丟失,需得立刻上報。
    倘若隱瞞不報者,視為瀆職,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都自己承擔。
    這些信物極其重要,雖然談不上見物如見人,但若有人拿去為非作歹,很可能引發災難。
    何況除了證明身份之外,這些信物其實還有別的作用。
    慶豐苦著臉說道:“沒時間啊,我一醒來趕回縣衙,就聽見出了大事,後麵就被你抓了。
    事後我總不能說,我逛窯子,把自己腰牌逛丟了,傳出去不是成了笑柄?
    我原本打算,回頭再找幾個道上人物,查清是哪個摸包兒這麽大膽.......”
    “停!”鐵棠揮手阻止了慶豐。
    如今看來,偷走這些東西的,可不是尋常的摸包兒,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馬場無頭案的真凶。
    “你那晚是喝了多少酒,豈會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說到此處,慶豐也有些迷糊起來.....
    他好歹也是易筋大成的修為,血氣鼓蕩之下,一兩斤酒下肚都宛如白水。
    “這麽說來.....好像的確有些不對勁,我那晚是喝了挺多,但也不至於醉臥街頭。”
    鐵棠半蹲下身,仔細觀察慶豐表情。
    隨後二人異口同聲說出一句話。
    “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