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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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妱妱去開,也打不開,房門都被她晃得哐哐作響。
    “看來是被人從外麵鎖上了。”程青瀾無語,這麽低級的伎倆,無聊。
    “閃開,我把門踹了。”陸妱妱做出要踹門的架勢,一扇門而已,攔不住她。
    “別踹,稍等片刻。”程青瀾連忙阻止,把門踹壞了,說不定嚴嬤嬤又要給她們按一個破壞屋舍的罪名,扣她們的分。
    程青瀾來到窗邊,打開窗門,故作費力的爬了出去,果然,門上栓了一條粗麻繩。
    等四人趕到從崇文閣,楊院長已經在訓話了。
    四人默默地站在最後一排。
    程青瀾的目光下意識地尋找楚懷南所在,卻是與蕭澤那幽幽地目光撞了個正著。
    程青瀾趕忙低下頭。
    楚懷南這會兒全神貫注在楊院長身上,目光中滿含尊敬。這位可是大梁文學泰鬥,讀書人心中僅次於孔聖的存在。
    此時,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在堂中垂首聽訓的學子身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墨香,香案之上夫子的畫像,麵目慈祥,目光深邃,楊院長的諄諄教誨在殿中回響,給人莊嚴聖神之感。
    “鍥而不舍,金石可鏤;鍥而舍之,朽木不折,學習之道,貴在堅持,爾等入學後,要勤勉讀書,一日不可鬆懈,今日所讀之書,明日所習之道,皆為日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基石……”
    陸妱妱聽的犯困,小聲嘟噥:“這老頭好生囉嗦。”
    程青瀾凜了她一眼,陸妱妱吐了吐舌頭,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院長之言從她左耳進,右耳出,半個字未曾停留心間。
    過了許久,楊院長語重心長的長篇大論終於結束,明顯氣喘,一旁地董教諭忙遞上一盞茶,讓老院長緩緩。
    接著,由書院的張先生帶領三十六名女學子給夫子畫像敬香,跪拜。
    輪到程青瀾四人上香時,楚懷南再次留意到程青瀾,心中暗暗感歎,像,真像。
    而蕭澤則在暗中觀察楚懷南,心思微動,莫非楚大人認得程青瀾?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禮成,楚懷南等人簇擁著楊院長先行離去。魯教諭宣布書院的教條。
    “五教之目,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為學之序,言忠信、行篤敬……”
    又是長篇累贅,除了陸妱妱,眾學子皆認真聆聽,一一銘記。
    “明日起,書院開始正式授課,希望爾等銘記書院教條,書院院規,莫忘院長的教誨,朝廷對爾等的期待……”
    “學生謹遵教誨。”眾人應答。
    魯教諭這才道:“最後來的四位學子留下,其餘人等退下。”
    程青瀾就知道遲到一事沒這麽容易蒙混過關,這不,開始算賬了。
    崔明珠等人朝程青瀾等人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倒是陳卉遲神色擔憂,被楚靈珊拉了下,才緩步離去。
    “你們幾個怎麽回事?不知道什麽時辰集會嗎?”魯教諭陰沉著臉。
    “我們的房門被人用麻繩拴上了,打不開,這才耽擱了。”陸妱妱道。
    魯教諭冷哼:“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害你們?陸妱妱,本教諭知道你一貫頑劣,但進了這書院就要遵守書院的規矩,容不得你胡鬧。”
    “我說的是真的,你看,麻繩就在這。”陸妱妱從袖袋裏摸出一根麻繩。
    “你以為拿一根麻繩出來,本教諭就會信了你的鬼話嗎?扯謊也要編個像樣的。”說著魯教諭淩厲地眼風掃向沈靜姝。
    “沈靜姝,你來說,你們為何遲到?”
    沈靜姝麵色沉靜:“回教諭,陸妱妱說的是實情。”
    魯教諭更生氣了:“沈靜姝,本以為你是這次入學考的榜首,知書識儀,沒想到你竟與陸妱妱沆瀣一氣,用如此拙劣的借口為自己的過錯辯解,你太讓本教諭失望了。”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夫以為你還是趁早搬回到一號宿舍,以免學壞。”
    程青瀾心說:來了來了,這才魯教諭的正真目的。
    現在她可以確定,背後搞鬼之人就是崔明珠。
    “教諭,您這是在誇我嗎?皇上曾誇我有一顆赤膽忠心,怎麽也占了個赤字對吧,至於墨嘛!沈靜姝是榜首,所有女弟子裏就數她身上的墨香最濃,我們剛好互補,您可不能把沈靜姝換走,不然連我一塊兒換過去,我也想住一號宿舍。”陸妱妱故作天真。
    魯教諭氣的差點仰倒,不學無術,這個“赤”和“墨”是這麽解釋的嗎?還拿皇上的話來說事,偏偏他不敢反駁皇上所言,憑陸妱妱胡攪蠻纏的本事,到時候給他按個不敬皇上的罪名,他可吃不消。
    罷了罷了,雖然崔小姐強烈要求把沈靜姝換回去,可若是因此惹了陸妱妱這個煞星,隻怕更不妙。
    “你們自己不求上進,老夫也無能為力,不過,你們今日集會遲到還是要罰的,按書院的院規,每人五下戒尺,另外各扣一分。”
    陸妱妱不服:“為什麽我說了真話,教諭卻不信?不查到底是誰暗中使壞,卻要懲罰我們幾個無辜的,我可是有一顆赤膽忠心,從不說謊的,不信你問皇上。”
    魯教諭被嗆的麵紅耳赤。
    “就是,書院處事不公,陸妱妱,你有辦法向皇上進言嗎?”程青瀾道。
    “有啊,我給我爹傳個信,就說他的閨女在書院被人欺負了,被冤枉了,讓他立馬進宮找皇上。”陸妱妱挑釁地昂著下巴,看著魯教諭。
    “那還等什麽?皇上對女學寄予厚望,十分重視,若是知道女學開班第一天就鬧出這等事,定然對書院掌管女學班的人非常失望。”
    程青瀾和陸妱妱一唱一和,魯教諭臉都綠了。
    當初,得知陸妱妱要來書院,他就頭大如鬥,陸妱妱是有名的刺頭。
    本是一樁小事,若是鬧到皇上跟前,他這個女學班的負責人一個治學不嚴就跑不了了。
    魯教諭再三斟酌,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們如此信誓旦旦,本教諭姑且信你們,此事,本教諭一定要徹查,嚴查,但分還是要扣的,等查明真相,確實不是你們扯謊,再將分數補上,不然遲到不受罰,其他人有樣學樣,院規形同虛設。”
    程青瀾明知魯教諭用的是拖字訣,說的好聽嚴查徹查,就是糊弄人的,扣掉的分數不可能再補回來,但眼下也隻能這樣了,起碼不用挨戒尺。
    “就如教諭所言,希望教諭能盡快還我等清白。”程青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