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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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青瀾和陸妱妱爬山回來,沈靜姝和莊若芸剛起。
    看程青瀾一瘸一拐的,沈靜姝問:“你這是怎麽了?腳扭了?”
    程青瀾痛苦的表情:“腳是沒扭著,去爬了個山,半條命沒了,我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腿,灌了鉛似的,抬都抬不動。”
    “青瀾姐,你就是缺少鍛煉,多練練就好了。”陸妱妱道。
    “還練?再練我就得躺屍了,反正明天我是不去了。”
    “那怎麽行?說好的姐妹有難同當。”
    “對啊,有難同當,明天你叫沈姐姐或者莊若芸同去,不能就逮著我一個。”
    沈靜姝幹咳兩聲:“吃飯去。”
    莊若芸也道:“去遲了可就沒飯吃了。”
    兩人主打一個裝聾,要她們去爬山,不能夠。
    四人去膳堂的路上,碰見了蕭澤。
    蕭澤見程青瀾變成了瘸子,問墨塵:“她怎麽了?”
    墨塵道:“程姑娘和陸小姐早上去爬山了。”
    蕭澤冷笑:裝的倒是挺像,一個能從他手裏劫人,還把他傷了的高手,爬個山就變成這熊樣?誰信。
    “大人,您說,要不要教程姑娘些拳腳功夫?在北辰司當差,沒點武功可不行。”墨塵提議。
    蕭澤腹誹,還想教人家功夫,人家用得著你教?人家能直接把你揍趴下。
    “墨塵。”
    “屬下在。”
    “有時間去找個大夫看看眼睛。”
    蕭澤自顧走了。
    墨塵納悶,大人沒頭沒腦地說什麽呢?他眼睛挺好的,啥毛病沒有啊!
    第一堂課由馮先生教詩詞韻律,馮先生乃嘉佑七年的二甲第三名,學富五車,尤擅詩詞,以華麗著稱。
    先生沒到,弟子們在議論。
    程青瀾心思微動,如此說來,馮先生和楚懷南是同年,都是嘉佑七年中的進士。
    馮先生準時來到課堂。表情嚴肅地掃視一圈,慢條斯理地開口:“昨日讓大家預習《詩詞正韻》,為了解大家的詩詞底蘊如何,讓你們隨心做一首詩或詞,現在把你們做的詩詞交上來,考學的榜首是誰?”
    沈靜姝站了起來:“弟子沈靜姝。”
    “你負責收一下。”
    沈靜姝應諾。
    須臾,作業收齊,沈靜姝恭恭敬敬地把作業交給馮先生。
    馮先生眯著眼,一張張看過去,看到寫的好的當場點評。
    沈靜姝的,崔明珠的,陳卉遲等人的詩作都被表揚了。
    陸妱妱是根本不想聽課,交了作業就趴下睡覺。
    馮先生點評完正麵的例子,歎了一氣,道:“詩詞可以表現一個人的胸懷,有些胸懷天下,有些寄情山水,有些無病呻吟,也有一些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家都知道,反麵教材要來了,就不知道這個倒黴蛋是誰。
    程青瀾看了眼正在跟周公同遊的陸妱妱,昨晚陸妱妱咬了半天筆頭,一邊寫一邊樂,不知道她寫的啥,還不讓看。她很懷疑先生點的就是陸妱妱。
    想什麽就來什麽。
    隻聽先生點名:“陸妱妱。”
    陸妱妱恍恍惚惚間,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下意識道:“在。”
    “陸妱妱,你自己來念。”馮先生敲著桌子。
    陸妱妱撓頭,不好意思道:“先生,這……這太張揚了吧!”
    她是睡著了,但迷迷糊糊聽到先生念那些優秀的詩作,故而以為但凡被念到的都是好的。
    別人的詩作都是先生念,輪到她叫她自己念,是不是因為她寫的最好?最寫實?
    馮先生愕然,張揚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嗎?你這個夯貨有張揚的資本嗎?
    “少廢話,趕緊念。”馮先生沒好氣道,碰到這種學生是對人耐性的極大考驗。
    陸妱妱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說:“不用看稿子了,我還記著呢,在下寫的馬馬虎虎,請各位同窗指正。”
    “咳咳……《如夢令,夜宵》”
    “吃著烤串肥腸,眼盯蔥爆腰花,聽一支小曲,品兩杯雕花,小二,小二,再拍一盤黃瓜……”陸妱妱念的抑揚頓挫,情感豐沛。
    連一向清冷的沈靜姝都忍不住“噗嗤”,失笑出聲。
    有人已經笑的從蒲團上滾到了地上。
    有人捶胸拍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有笑的一抽一抽的,捂著肚子,肚子都笑抽筋了。
    哪裏還有半點千金大小姐的矜持模樣。
    馮先生戒尺敲的啪啪響:“肅靜肅靜……”
    然而大家根本靜不下來。誰能忍得住?這樣的詞,聞所未聞,太好笑了。尤其是看到陸妱妱一臉無辜的表情,就更覺得好笑。
    馮先生把戒尺都敲歪了,大家總算安靜下來。
    “陸妱妱,你自己說說看,你寫的這叫什麽東西?”馮先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陸妱妱茫然道:“先生,這就是我內心的真實獨白啊,晚飯吃的早,還要秉燭夜讀,書院還不提供夜宵,我是真的餓的肚子咕咕叫。”
    昨晚她問沈靜姝怎麽寫,沈靜姝說你心裏想什麽就寫什麽,才能有感而發。沒毛病啊!
    沈靜姝頭都快埋到胸口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讓陸妱妱有感而發,陸妱妱就寫了這麽一首詞出來。
    “的確是你的內心獨白不假,你腦子裏除了吃的還有什麽?”馮先生氣的兩肋生疼。
    “有吃的怎麽就不行啦?吃穿住行,吃排第一位呢,我從人生頭等大事入手,怎麽不對呢?”陸妱妱振振有詞,滿臉不服。
    這可是她頭一遭認認真真作詞,自己讀來還挺通順,先生不鼓勵一下,還嫌棄。真不是一個好先生。
    馮先生臉都綠了,氣的直囔囔:“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
    程青瀾中肯道:“先生,陸妱妱這首打油詩,內容是俗了點,勝在妙趣橫生,讓人聞之深有感觸,先生,昨晚弟子也想吃宵夜來著……”
    程青瀾真心覺得陸妱妱寫的不錯,出乎她意料的好,起碼韻都押上了,而且生動有趣,比起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更甚一籌。
    陸妱妱聽了嘿嘿笑道:“青瀾姐,還是你最公道。”
    馮先生的臉綠到發紫,這夯貨的意思是他這個先生不公道?
    還有這個程青瀾,自己的詩詞寫的不怎麽樣,怎麽好意思睜著眼睛說這等庸俗之作好的?
    罷了罷了,要淡定,修身養性,好在書院像陸妱妱這等庸才畢竟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