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站在舷窗前。
    看著直通天穹的巍峨巨山。
    “臨江學府居然建在山上，那得多高！”
    時玄笑道：“這座山脈綿延千裏，橫亙臨江府。”
    “它的山腳，就是臨江州。”
    “至於它的高度……”
    時玄伸出手，在粒子玻璃上比劃。
    “這艘鯨鰩艇，垂直上升。”
    “要走上十幾分鍾，才能到半山腰。”
    轟！
    說話間，鯨鰩艇的速度陡然加快！
    兩側重雲翻滾，被生生割裂開。
    甚至發出了轟鳴爆裂聲音。
    1號艙內，藍光閃爍。
    冰冷的機械聲音響起。
    “目的地：臨江學府。”
    “剩餘時間，10分鍾。”
    “請1號艙的乘客，做好下車準備。”
    艙室裏的新生聽到聲音，紛紛開始整理東西。
    薑見喝過飲料，放好書包，說：“分院考核，我們應該會吃些虧。”
    宋靈坐在他旁邊，轉過頭，問道：“薑見，這話怎麽說？”
    “臨江州本地的學生，擁有一種權利，優先分院權。”
    薑見係好黑布包，望向窗外。
    “臨江學府，每年的入學分院考核，都是重頭戲。”
    “畢竟。”
    “學院排名，決定了補助資源多寡。”
    “我們，是其他洲境的外來者。”
    “臨江州，才是臨江學府的主要生源地。”
    “優先分院權，顧名思義。”
    “如果考核成績相同。”
    “優先錄入臨江州本地的學生。”
    “其次，才是我們這些外來者。”
    聽到這話。
    宋靈頓時目露不忿。
    不過，她也知曉。
    這些並非自己所能決定。
    宋靈整理著書包，說道：“但我們畢竟是3級天賦，分到第一院，應該不難吧。”
    薑見輕笑，搖頭道：“第一院，名額隻有50人。”
    “這裏的3級天賦，足有22人。”
    “並且，別忘了。”
    “這22人，僅是顧琦走過六州，撈來的3級天賦新生。”
    “且不說其餘的洲境。”
    “單說最大的臨江州。”
    “我剛才看過臨江府論壇，裏麵有臨江州的大考信息。”
    “臨江州，一個州裏，這次的3級天賦新生，就有40人！”
    “根據府衙論壇上的討論，我大約能估算出來。”
    薑見劃走屏幕，關掉身份器。
    “這一屆，臨江學府的全部新生。”
    “3級天賦。”
    “總數，應該在90人左右。”
    “90人。”
    “爭前50。”
    “並沒有那麽容易。”
    正說話間。
    鯨鰩艇的速度，開始減慢。
    熾烈陽光照射下。
    艇身兩麵的巨大舷窗，變得愈加透明。
    “目的地：臨江學府。”
    “剩餘時間：1分鍾。”
    “1號艙乘客注意，準備下車！”
    提示聲音再次傳來。
    這時。
    杜方驀地轉過頭來，神情震撼：“薑見，宋靈，快過來看！”
    “怎麽了？”
    薑見挑眉，在沙發上起身，走到杜方身邊。
    杜方張大嘴巴，抬起手指，指著玻璃外麵。
    薑見透過粒子玻璃，朝外看去。
    不可思議的龐大巨山。
    甚至，已經不能叫作山。
    就像一麵高不可及的巍峨天壁。
    它安靜矗立在前，曆經不知多少光陰。
    上不知其高，下不知其廣。
    天柱山下方，有著更為震撼的鋼鐵叢林！
    “那是……”
    “五重江城！”
    “天呐！”
    身周，驚歎聲此起彼伏。
    光流湧動，飛梭漫天。
    完全由鋼鐵打造的霓虹巨城，足足五層。
    五重江城依山而建，重重疊疊。
    每時每刻，都有數不清的艦艇起飛降落。
    除此之外。
    江城下的天空，更時不時地劃過流星光雨。
    其中，每個微不可察的光點，都是一架速度極快的飛梭。
    “五重江城，一億人口。”
    “在這巍峨宏偉的鋼鐵巨城裏麵。”
    “人，跟螞蟻，沒什麽區別。”
    時玄站在薑見身邊，神情莫名，“薑見同學，你知道一重江城裏，是什麽嗎？”
    薑見搖了搖頭。
    時玄低下頭，透過玻璃，看向江城最底部的黑暗叢林。
    “一重江城裏，居住的。”
    “全部都是非正式公民。”
    聽到這話。
    杜方頓時轉過身來，瞳孔收縮：“你說什麽？！”
    宋靈這裏，同樣露出駭然。
    對他們的反應，時玄頗為滿意。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些非正式公民，是臨江州，豢養的東西。”
    “說白了。”
    “一重江城，就是自產自銷的靈材寶庫。”
    “這些數不清的妖，靈，鬼，怪。”
    “它們雖然居住在一重江城，但被山陣困住，到死也出不來。”
    “隻能慢慢成長，等待人去收割。”
    時玄看向薑見，“就連咱們臨江學府，在這一重江城裏，也擁有不少養殖場。”
    薑見此前，雖然隱約聽說過這事。
    但這時，親眼所見。
    心下還是有些讚歎。
    臨江州，魄力太大。
    竟然用一座，能夠容納千萬人口的巨大城市。
    當做養殖場。
    豢養了無數“非正式公民”。
    透過舷窗看去。
    最底部的一重江城，黑暗如淵。
    與上方，其他四重江城的白晝霓虹。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暗深處。
    隱約能望見，鋼鐵城市的輪廓。
    以及數之不盡的無聲咆哮。
    隻是。
    在這座千萬人口的城市周圍。
    牢牢籠罩著，不可思議的天柱山陣。
    每當黑暗裏的那些東西，站在城市邊緣，想要逃離時。
    就會出現透明的波紋，輕鬆將其擋住。
    “這養殖場，可不是那麽好進。”
    時玄眯著眼睛，“分院考核，可以免費進入一次。”
    “除此之外。”
    “每次進入一重江城，都要繳納聯盟幣。”
    聽到這裏。
    薑見極為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信息。
    “時玄同學，你是說，入學分院考核，就在一重江城裏麵？”
    時玄點頭：“按照慣例，臨江學府的分院考核，需要進入養殖場一次。”
    養殖場裏麵，有著數不清的妖靈鬼怪。
    杜方想到此處，咬了咬牙，說道：“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時玄笑道：“入學考核，有監考老師保護，不會出人命。”
    杜方鬆了口氣：“那就好。”
    薑見卻是眉頭微蹙。
    時玄的回答，隻是“不會出人命”。
    除此之外。
    輕傷，重傷，殘廢，似乎都有可能。
    “目的地：臨江學府，江城之畔。”
    “已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