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報社的地下室(為夢淳娘子的黃金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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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林望的喊聲,打破了霧氣中的寧靜。
逐光者們不愧是精銳,幾乎在瞬間就完成了起身、持械和取出俗物的過程。
老喬甚至連尚未修複的盾牌都召喚了出來。
然後,他們看到,讓他們緊張的來源——那個高大的北地人。
正在和自己的貓,以及一個還沒貓高的小紙人……吵架。
貌似還沒吵贏。
他們隻聽到,那個北地青年,正在努力試圖告訴自己的貓:他才是一家之主。
幾個士兵們(包括老喬)湊到一起了。
“這是瘋了吧?”
“是瘋了。”
“太可憐了,霧氣裏壓力太大了。”
“不,這事兒和霧氣無關,我很清楚他怎麽回事。”
迎著幾個兄弟好奇的目光,老喬一臉嚴肅,語氣誠懇:“兄弟們,我給你們個忠告:紙片人也好,貓耳娘也罷,成年人從不做選擇……”
“哪個都不能要。”
……
林望歎了口氣,敗下陣來。
試圖同時讓一隻貓和一個紙人,同時搞明白,主人、寵物、娘子、相公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簡直比和幾百個鮮血教徒打一架還要費勁。
大約七八分鍾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最初的“不被承認的相公”以及“不被承認的主仆”關係,變成了“貓皇帝、騎士、女仆、做飯的……”
其中紙新娘同時飾演騎士、女仆和廚師三個角色。
林望是駕輦。
以及阿紙的相公。
他搖搖頭,不再去管這對兒思維不正常的活寶,而是走到逐光者們跟前,準備向他們講述自己的方案。
“……你們為啥都這麽看著我?”
士兵們一哄而散,各自忙碌起來,有的開始整理裝備,有的去找食物,還有一個蹲下身,開始係鞋帶。
係的是老喬的鞋。
“咳,沒什麽。”老喬咳嗽一下,調整好神色,“林兄弟,你想說什麽?”
“我準備好進入那個空洞的方案了。”
接著,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逐光者們:靠一個簡單的調頻法陣,加上紙新娘的紙。
“你是說,你準備用一個簡單的法陣,加上你的俗物……或者你娘子,就把我們送過去?”
老喬臉上七分懷疑,三分尷尬,看著林望的肩膀。
他肩膀上,紙新娘頭頂,呆毛變成幾個大字:“這是我相公!”
“……”林望搖搖頭,輕輕拍一下肩膀:“阿紙,按咱們剛才說的做。”
“好!”
紙姑娘比劃著雙手,飛快變出幾個紙卷。
林望接過紙卷,遞給逐光者們。
“戴手上,試試。”
士兵們紛紛接過紙卷,林望把最後一個遞給老喬。
幾秒後,老喬搖搖頭,把紙卷還給林望:“給我個粗點兒的,這個戴不上。”
紙新娘做出來的紙手環,放別人胳膊上正好,放老喬胳膊上,就跟個戒指似得。
“……再做一根吧。”
等逐光者們都戴好紙手環後,林望對紙新娘點點頭:“開始。”
阿紙抬起雙手。
一股低沉的風憑空刮起,霧氣被風卷動,逐光者們感覺到,有一股微風從他們身邊吹過。
下一秒。
“……沒了?完事了?”士兵們麵麵相覷。
老喬搖搖頭:“這有什麽效果?”
林望剛準備說話,一直安安靜靜跟在士兵們身後的霧族人,突然怪叫了一聲:“怎麽回事!你們……你們身上,為什麽會有我族人的氣息!”
“什麽!”士兵們悚然一驚,連忙彼此對視,同時瘋狂檢查自己身體,“我們霧氣化了?”
但他們摸索半天,卻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任何霧氣化的跡象。
老喬猛然抬頭,一臉震驚看向紙新娘,接著又看向林望。
“你把我們的氣息,改成了和霧族人一樣?你的俗物……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效果?!”
林望搖搖頭,緊接著又點一下頭:“你說錯了一件事:她不是我的俗物,她叫阿紙……算是同伴吧。不過,她確實可以改變你們的氣息。這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士兵們聽到林望口中的“同伴”,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有一個膽大的士兵甚至還吹了一聲口哨。
林望臉抖了一下,有些生硬轉移了話題,他指一下那個霧族人:“話說,你們居然沒有關押他?”
“這件事關係到我的族人,我認為自己和你們是站在一起的。”霧族人沉聲說道。
林望看向老喬。
老喬搖搖頭:“我們人手不夠,而且……他完全可以霧氣化自己,從鐐銬裏鑽出來。”
他衝著士兵們一招手:“既然這位……紙姑娘的‘小妙招’有效果,咱們開始吧。”
士兵們走向空洞,空洞下麵,林望做好一半的陣法,已經開始微微發光。
……
同一時間。
皓月報辦公樓。
此時的湯升城已是夜晚,辦公樓裏人去樓空,一片寂靜。
謝頂的中年男人,皓月報主編徐孫山,摘掉眼鏡、揉揉眉心,輕輕吐一口氣。
他穿好衣服,走出辦公室,在路過人力資源辦公室的時候,他站住了腳。
徐孫山看著辦公室門上的“人力資源”四個字,沉默了足足半分鍾,之後,他吸口氣,推開辦公室門。
辦公室裏寂靜無聲,一切都擺在原本應有的位置。
這間辦公室原本的主人,是個條理幹練的女人,辦公室幹淨整潔,絲毫不亂。
老徐走到辦公桌前,辦公桌上,有一張肖主管的照片,圓臉胖乎乎,站在照片裏,露出燦爛笑容。
他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抬起手,抓住照片,慢慢把它倒扣放倒,但幾秒後,他又把照片重新抬起,擺正了。
徐孫山搖搖頭,手在照片上,女主人臉的位置輕輕刮了一下:“走了,明天來看你。”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漆黑的樓道裏,突然傳來一聲古怪的震響。
咣當!
老徐猛然扭頭:“誰!”
但辦公區裏一片寂靜,什麽聲音也沒有。
老徐又低頭看一眼肖主管照片,抓起桌上鋼筆,想了想又放回去,從一旁豎著的衣架上,抽出一根抓在手裏,走向走廊。
走廊裏一片寂靜。
自從辦公室裏鬧過異常事件後,雖然有治安局的處理,但畢竟是邪門的事情,加上肖秘書的死,很長時間以來,辦公室裏一直人心惶惶。
徐孫山也不例外。
老徐左右看看,掂一下手裏衣架,想弄清楚聲音的來源。但他一介書生,身體虛弱,根本分辨不出聲音的來源。
他躡手躡腳朝著辦公區方向走了幾步,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問:“誰!到底誰在哪兒!”
沒人回答。
幾秒後,老徐咽了一下口水,改主意了,他搖搖頭,返回自己辦公室,一邊走,一邊摸出了手機。
正準備撥通電話,身後又傳來一聲“咣當”響聲。
這次,他聽清楚了,聲音來自樓梯方向。
那是皓月報的消防樓梯,但同時也通向地下室。
皓月報的辦公樓,是一棟年齡上百年的古老建築——最早是三皇時期一個貴族的府邸,建築內部錯綜複雜,很多區域,尤其是地下室,哪怕是老徐這種報社老員工也不清楚。
“又是地下室……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古怪聲響……”
“明明治安局每次來,卻什麽都發現不了……”
“那下麵……究竟有什麽?”
徐孫山一手拿著衣架,一手拿著手機,臉色變換不停。
幾秒後,他咬咬牙,把手機塞回口袋裏,又用力握了握衣架,一步一步摸向地下室。
“要是那個北地小子在就好了……那體格……”
進了地下室,老徐打開燈。
年久失修的地下室,燈光昏黃,伴隨著滋啦的電流聲,不時閃爍著,隻能照亮麵前很小一片區域,更遠的區域隱藏在陰影中。
房間四周牆壁,磚石老舊粗糙,磚縫發黑,牆壁上時不時能看到一些胡亂的塗鴉。
有些塗鴉是髒話和吐槽,帶著被擦去的印記,有些則是意義不明的古怪符號。
微涼的空氣中帶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這臭味簡直和報社如出一轍。”
老徐低聲嘀咕著,走進地下室樓道裏。
咣!
地下室深處,又一次傳來聲響。
這次,巨大的聲響中,還帶著某種詭異的,風呼嘯的聲音,以及仿佛鐵鏈摩擦一般的聲音。
“地下室裏……到底有什麽?”
老徐咽一下口水,握著衣架繼續前進。
在接近地下通道盡頭的位置,通道出現一個拐彎。
“我記得,拐過這個彎,盡頭是一扇門……聲音是從那兒發出來的嗎?”
他手心出汗,緊握著晾衣杆,一步一步靠近通道拐彎。
噠,噠。
通道裏,突然傳出幾聲腳步聲,同時,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出現一個身影!
那身影有點像人,但又古怪扭曲著。
老徐瞪圓了眼睛,又咽了咽口水。
他縮在牆後,舉起了手裏的晾衣架。
等那身影走到拐角的時候,徐孫山怪叫一聲,結結實實一棍子抽過去。
“嘿呀!”
衣架子結結實實抽下去,對麵那人剛好抬起胳膊,一下子擋住了老徐這一擊。
衣架子哢嚓一聲,斷裂、粉碎。
“老徐!你幹什麽!”對麵的人大叫一聲。
徐孫山一愣,定睛朝對麵看過去。
昏暗燈光下,一個胖乎乎的圓臉男人,一臉怒容瞪著他。
圓臉胖男人,滿臉顫肉挺著肚子,腹部最靠前的扣子崩開,露出一片肚皮。
皓月報總編,侯玄章。
“侯總編?”老徐一驚,手裏晾衣架扔地上了。
“幸虧我擋得快,要不你這一下子抽我頭上了!”侯總編瞪了老徐一眼,“你跑地下室來幹什麽?”
“我聽到這下麵有聲音,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那門裏有什麽?”
老徐說著,往右挪了一步,想繞過侯玄章,去看通道盡頭。
恰巧就在此時,老侯有意無意往左挪了半步,剛好擋住老徐視線:“我剛檢查過,什麽都沒有。”
老徐眯起了眼:“侯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相信我說的?”
“咱們搞新聞的,隻相信證據。”
“我的話就是證據。”
老侯又往前走了一步:“徐主編,回到你的崗位上。”
老徐寸步不讓:“我們新聞工作者的崗位就在新聞現場!”
“我再說一次,這裏沒有新聞!”侯玄章喊了一聲,瞪著老徐,“徐孫山,這裏,沒!有!新!聞!”
老徐看著自家報社總編,沉默幾秒,低聲說:“侯總,你應該知道,咱們報社的口號是‘追尋一切真相’吧?”
“老徐,雖然咱們報社,是要追尋一切真相……”
“但報紙的篇幅,是有限的。”